“寧姑娘,恐怕時間有些來不及,這些器械製作,半個月的時間頂多能每樣做五臺。就算是把原來的牀弩拿來改裝,也達不到你想要的數量。”陸催一臉爲難。
寧清西高估了匠人的製作效率,就算他們所有人停下手中的活,這些器械製作也需要時間,先是鋼鐵的冶煉拼接,再是細節的打磨,最後是運輸,一樣樣都是問題。
“好,您就先盡最快的速度做出來就行。先做牀弩,不做暴雨梨花箭的話,半個月做十臺牀弩應該沒問題吧?”寧清西無奈道。
“這樣的話大傢伙出些力氣應該能行。”
暴雨梨花針被寧清西,塗塗改改,做成了暴雨梨花箭,殺傷力也不小,主要是操作簡單,覆蓋範圍廣。
但所消耗的箭矢數量也是海量。
回到家裡寧清西又去找到孫木匠,縣裡店鋪都關了,他們閒着也無事。
暴雨梨花箭麻煩的其實還是箭矢,但這並不是什麼技術活,普通的木匠也能做,箭頭可以直接用鐵皮包着,殺傷力還有,又能省下不少鐵器。
“孫叔,那這箭矢的製作就交給你們了,到時候我會按照數量給你們結賬,老規矩,咱們還是計件。”寧清西道。
閒在家裡什麼進項也沒有,之前偶爾會去城外幫幫忙賺些銀錢,但現在那邊也不需要這麼多人手了,能多一些賺錢的機會,孫木匠也樂意。
這些人都是種過疫苗的,再加上王秀娟和寧長榮身先士卒,大家也很支持他們,在前期人手不足的情況下,這些人都幫了王秀娟不少忙,否則瘟疫不可能這麼快穩定下來。
人人懼怕瘟疫,他們不怕,只因爲他們信任王秀娟一家,信任王秀娟說的,他們種過瘟疫疫苗,終身不會再感染這種天花。
但是信任歸信任,靠近那些病人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一些膽顫,只不過後來時間久了,見自己就沒事後,他們才慢慢的越來越大膽,而他們這些人的態度,進而感染了不少人,這才讓那些士兵生出勇氣維持住治安。
得了病的那些病人聽不了任何道理,一心恐慌,害怕死亡,都是賴婆子那些老太太跟着王秀娟一起把衆人罵醒,他們才慢慢配合。
可以說他們出的力量很小又很大,對寧家人來說,絕對不可缺少。
孫木匠樂得露出牙花,“西西這是照顧叔,放心吧,這活指定能給你乾的清清楚楚,我把跟我一起做木匠的那些人都叫來,到時肯定準時交給你十萬支。”
暴雨梨花裡面的箭雖然是箭,但跟弓箭的箭矢不一樣,稍微小一些,製作起來也沒有弓箭那麼困難,不需要箭羽。
寧清西笑着謝道,“沒什麼照顧不照顧的,孫叔要是沒這本事,我就算想照顧你也沒辦法,咱們這是互相幫忙,隨時可以開始,你們到時候直接去工坊幹活就行,越多越好,不上限。”
製作箭矢,在家裡地方太小施展不開,寧清西讓他們直接去泰西縣內那個留下來的工坊裡面工作,到時候也方便運輸。
那邊的牀弩做好就可以做暴雨梨花箭,然後這邊又準備好箭頭,先就近裝備,一個月內怎麼着也能把所有城池裝備完畢。
最主要的是要先裝備豫州,豫州離泰西縣實在太近,而劉建興跟常淵各佔一半豫州,只要對方拿下另外一半豫州就可以直達泰西縣,兵臨城下。
屆時,其他地方若是發現泰西縣被圍困肯定會無心守城,想方設法的要過來援助。
常淵也很清楚這一點,寧清西跟他彙報箭矢製作計件的事情他直接就同意了。
“寧姑娘考慮的很周全,就按照寧姑娘說的來做,先裝備豫州。”
常淵一臉欣賞的看着她,“寧姑娘若是男兒以後定是馬上的將軍。”還是有勇有謀的那種智將,考慮問題有時候比他還周全。有時候寧清西也有些嚮往那種騎馬打仗的日子,但她奶帶她去過一次傷兵營後,她就打消了那個想法,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她奶和她爹傷心。
現在的醫療可比不上現代動輒死人,之前有一個肚子都被劃破的人能救回來,都是因爲自己運氣好,她奶也只是盡人事而已。
現在天氣這麼熱,再有那樣的情況,肯定救不活。
寧清西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將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才能,在自己的崗位上也能發揮作用,若是人人都上馬打仗,誰來管理大後方?”
常淵哈哈一笑,“寧姑娘說的沒錯,各司其職,倒是我着相了。”
……
九彎山某處。
王桂林,方家人一夥人走到半路發現有人生病後便避開那些人,隨後便傳出有人得了瘟的消息,他們更是繞着人羣走,翻山而過。
因他們始終警惕,隊伍裡倒沒人生病。
從九灣山的一處山腳上去,一路上穿過山林,再次下山時,發現他們已經翻到了泰州府。
只是當他們想進去的時候,全都被攔在外面。
“憑什麼!都是流民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那些人爲什麼能進?”
流民羣義憤填膺的指着一旁被士兵帶着往這邊趕的人。
守城士兵持刀警惕,站在拒馬後面,“想要進城,必須要經過泰西縣的檢查才能被帶往各處落戶,你們不要再往前!否則別怪我刀下不留人!”
士兵話音一落,兩旁的其他將士也都虎視眈眈的看着他們,手持刀,城牆上的士兵弓箭拉上弦。
王桂林看着這一幕拍了拍方大哥,“走吧,咱們走錯地兒了,還是回泰西縣,反正這裡也進不去。”本來他們還想着先進去打聽打聽消息,既然進不去那就直接往回走吧。
看眼前這架勢,這些士兵不會手軟。
往前衝的流民,吞嚥着口水,膽戰心驚不敢再往前一步。
“退!”士兵怒喝。
他們後退幾步,甚至有人被推倒踩倒。
等人紛紛跑散後士兵們才收起虎視眈眈的態度,而跌倒在地的那些人,他們也沒管。
這些人不知道有沒有病,士兵們不敢私下接觸,如果沒經允許就接觸這些流民,輕則杖刑,重則逐出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