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哥。”大家把行李收拾清楚，任東浩走過來，期待的看着張喜凡。
張喜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這次正好跟我一起去荊州，沒忘了你。”
任東浩的一顆心終於落定，踏實的跟着上了馬，幾人在郭明安幾個騎兵的帶領下，先後遇到了幾個小部落的小股起兵，一番激戰後逐漸靠近邊境淮西。
……
寧長榮挨個檢查張喜凡在草原上交易運回來的羊毛，隔老遠就聞到了那刺鼻的羶味。
他用手輕輕的摸了摸那些袋子裡的羊毛，非常細膩。
“嘖嘖，這些北穹人的羊可真多。”
這些運回來的羊毛是被壓縮後的模樣，即使是被壓縮了，都有幾大車，要是拿來做毛衣，起碼也能做幾萬件。
被太陽一曬又慢慢變得蓬鬆，跟棉花有幾分相似。
可惜這些羊毛又臭又髒。
寧虎生捂着鼻子跟在寧長榮後，“這些毛咱們拿來幹嘛呀？”
“這些可都是寶貝，禦寒的寶貝，比棉花還好使。”
寧虎生疑惑：“你是想把這些羊毛填到衣服裡面當棉花用？這麼大的味道，怕沒人要吧？”
典型的有錢的嫌棄，沒錢的買不起。
怎麼可能這麼浪費的，把羊毛直接填到衣服裡？
寧長榮笑了笑，沒解釋，等我回去找找辦法，看看怎麼把這些羊毛的味道去除。
他指着面前的羊毛，“你讓他們把這些羊毛全都翻出來堆在一起。”
寧虎生不明所以，但也照做。
寧長榮直接回到家中，找來還在學習規矩的寧清西。
寧清西像看到救兵一樣，如釋重負的跟嬤嬤打了個招呼和寧長榮來到書房。
“爹啊，太感謝你了。”
寧長榮好笑的看着她：“再堅持堅持，這不是你同意的嗎。”
“同意歸同意，但不妨礙我抱怨。”寧清西道。
“爹你不是說找我有事嗎？”
寧長榮坐下，“怎麼？這麼着急，想回去繼續學規矩？”
寧清西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行行行，那您想好了再慢慢說。”
寧長榮琢磨了一下，“是怎麼回事，我讓人在草原交易了不少羊毛回來，那些羊毛羊羶味太重了，你幫我查一查有沒有什麼可以去除羊羶味的方法。”
他語氣一頓又繼續說道：“還有一個是，你有沒有辦法做出可以把羊毛紡成毛線的機器？”
寧清西好奇的問道：“不是有棉花嗎？爲什麼還要用羊毛？”
“棉花的保暖性沒有羊毛好。”
寧長榮笑的神秘，“最重要的是要讓草原人知道羊毛可以作爲貨幣交易。”
寧清西瞪大的眼，琢磨了一會兒，就明白她爹在想什麼了。
她豎起大拇指讚歎道：“爹，還是你狠。”
寧長榮笑罵道：“爹怎麼狠了？”
這還不狠？讓那些草原人知道羊毛可以作爲貨幣使用草原人會不瘋狂的養羊嗎？
那羊毛剪了一茬還能長一茬，比他們直接賣皮毛好多了。以後呢？養其他動物的部落會不會變得越來越少？大家會不會爭先養羊？
當他們知道可以一直長的羊毛能夠換很多物資的時候，他們還會上馬搶奪嗎？
慢慢的發展下去，就算不能把草原同化，草原部落的戰鬥力也會越來越弱。
這種方法雖然挺狠，但是不傷及人命，總比雙方廝殺好。
寧清西閉眼在腦海中搜尋了一會兒便找到了清洗羊毛羶味的方法。
“爹，可以用鹽水浸泡羊毛，不僅能消除羊肉的羶味，還能起到殺菌消毒的作用。”
寧長榮搖頭否定：“哪有那麼多鹽去泡？成本太高了，你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寧清西又找了一會，道：“還有一種辦法，用醋。”
一個比一個更費銀子，“你找找有沒有不費銀子的方法？這一套成本下來，太高了。”
“找到了，”寧清西又道：“不過這個辦法弄出來的羊毛可能還會有一些味道。”
寧長榮問道：“什麼方法？”
“用清水洗乾淨，有條件的話可以加一些皁角，然後放在太陽底下暴曬。”寧清西停頓了一會兒又道：
“但是這樣有一個問題，可能羊羶味去除的並沒有那麼徹底。”
寧長榮沉默的一會兒說道：“不管了，先試一試。”
“你再幫我找找看有沒有可以把羊毛紡成毛線的紡織機。”
說完寧長榮就走了，寧清西在書房裡繼續翻找着紡織機的圖紙。
來到堆放羊毛的地方，寧虎生正在指揮着人歸攏羊毛。
羊毛鋪天蓋地的放在露天的大場地。
一袋又一袋的全都倒了出來，在太陽底下曬，那羊肉的羶味也沖天刺鼻。
見寧長榮的身影，寧虎生連忙走上去：“長榮，羊毛已經拆了一半。”
寧長榮點了點頭，忍了半天才忍住涌上來的嘔吐欲。
“去找這些士兵的家眷，願意的話可以讓她們過來幫忙清洗這些羊毛，一天給她們五十文。”
清洗羊毛其實並不值五十文，但是這些羊毛味道實在太大，還有就是，當做照顧士兵家眷了。
那些士兵的家眷得知有這麼一個好的活計後，爭先恐後的來報名。
平日裡幫人洗衣服，一天也頂多十文錢到二十文錢。
洗洗有味道的羊毛就有五十文，不上趕着去搶的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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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長榮把事情吩咐給寧虎生去辦，“你盯着，別讓他們偷懶，二十五個婦人洗這些羊毛兩天應該就能洗完。”
“放心吧，我看着肯定不會讓她們偷懶，要是敢偷懶，以後這種活就沒她們的份，她們心裡有數。”
寧長榮捂着鼻子吸了一口氣後說道，“有皁角的多少用一點，先把羊毛浸泡過後再洗，洗完後放到水泥板上讓太陽暴曬，弄好了通知我一聲。”
吩咐完後，寧長榮轉身就走。
那些婦人在寧虎生的吩咐下，歡天喜地的抱着羊毛去河邊搓洗，還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問過之後才知道這些婦人都是軍人的家眷，前朝的軍戶人人避之不及，不僅要去打仗送死還要被剋扣工資，平時還要給上官幹活。
大安的卻不同，軍戶不是你想當就能當的，打造有賞，平日裡受了委屈還可以直接去舉報。
還經常能接到像這種五十文一天的臨時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