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不講理的,你要比對方更不講理。
梅莓這時候忽然想起她爹了。
真的,撒潑發瘋好費嗓子啊~
“你故意的!”
此時的白葛氏怎麼能瞧不明白梅莓就是故意的?
“好哇!你和姚芸那個賤人是一夥的!”
白葛氏忽然站起身指着一圈的人,惡狠狠地盯着所有人,最後目光又集中瞪着姚非吼道:“你們都是一夥的!”
“哎呦喂!我心口疼,我要暈了,我聽不見我聽不見!”
眼睛一閉不睜,大有一種不給對方繼續說話的意思。
“你睜開眼,你假的!你能聽見!你沒有病!你就是爲了誣賴我!”
白葛氏恨不得直接撲到梅莓面前,可惜被捕快當場抓個結實。
梅莓睜開一隻眼偷瞄在捕快手下各種掙扎扭曲的白葛氏,在衆人看不見的地方梅莓給她做了個鬼臉,氣得白葛氏繼續破口大罵。
“你們官官勾結!你們爲了給姚芸那個小娼婦洗刷名聲,故意誣賴我兒子,毀了他死去的名聲!”
都到了這個地步,白葛氏已經不管不顧了,把自己能想到的全給喊出來,外面人聽的也是滿片譁然,頓時議論紛紛。
梅莓卻也道:
“我還說你們當地豪商大戶脅迫毫無根基的縣太爺呢!
連縣太爺的妹妹你張口就是小娼婦,這要是普通老百姓到你跟前還不得是賤民一個?
你見過誰家明媒正娶的妻子像你家那樣天天站規矩、給老公房裡安排一個又一個的妾室?
你見過誰家婆婆天天要妻子回孃家要好處補貼婆家的?
怎麼着?你家沒本事買到的心儀的鋪子的時候,要姚芸回孃家找做縣太爺的兄長行方便,被縣老爺正義婉拒的時候還黑臉,背地裡罵人小門戶起家一點子手段都沒有。
那時候你怎麼就不想什麼官官勾結、官商勾結了?
自己沒本事做生意屢戰屢敗還拿着妻子嫁妝繼續生意,妻子懷孕生子的苦一點事瞧不到啊,他在小妾那裡夜夜笙歌,死了到頭來還怪人家?
誰家娶老婆是給你這麼糟踐的?!”
梅莓纔不慣着白葛氏,白葛氏會罵會揭短,她不會嗎?
梅莓之前可都提前找了些大戶覈實了他們和白家生意上的齟齬,這纔開口。
她罵完,縣衙外就有人起鬨道:“是呢,前幾年那白家人做生意天天打着是縣老爺的妹夫的旗號,要不是看在縣老爺的面上,真當人樂意和他家做生意啊!”
“就是說啊,他白家的東西也就那樣,也就價格貴。”
“是哦,自己獲利的時候絕口不提,現在倒好,說得這麼義正言辭的。”
外面人羣中的人你一言我一語,話題越說偏的越狠,最後就變成了白家東西不咋地,生意不好是正常。
“是吧?你家生意問題明明是你們自己問題,還怪媳婦命不好,怎麼?
你媳婦就對你們家不好,周圍人一點事沒有?”
梅莓進一步將白葛氏先前說姚芸命不好,帶的他家生意不好的事情給掀了。
“還有,你兒子死了,你說被剛纔出生孫女剋死,那你怎麼在你兒子死的當日就要對怡紅院的月香娘子喊打喊殺的?
你兒子生前那段時間很是喜歡那位月香姑娘,還說要贖身呢!怎麼?你兒子死了,人家還沒贖身你就想先將人打死給你兒子殉了?!”
那白家大爺死在妾室肚皮上,那名妾室還沒有正式納進來,因此那白家大爺死了以後的第一時間月香就跑了回去,這纔沒被白葛氏抓到打死。
人家開風月場所的老鴇也是一方地頭蛇,月香她就給保了下來,一通火沒處撒的白葛氏可不就回去逮着姚芸和姚芸剛出生的孩子一頓罵麼?
“還是說,你想打死月香是因爲你兒子藥吃多了和她一塊快活的時候人沒了?!”
梅莓吼這一通老底扒完白葛氏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她沒想到這事梅莓都知道!
梅莓又繼續道:“姚大人他們也算是給你留了體面,不然你當初這般污衊人家親妹,只要找仵作開棺驗屍,你兒子怎麼死的,那就都知道了。”
梅莓這段話沒有用喇叭,但是她面上的表情十分冷淡:“若是你再胡攪蠻纏、胡亂攀附,你信不信我直接找人將你兒子的墳挖開,驗屍之後公佈一切?”
梅莓話一說完,白葛氏直接兩眼一翻暈倒不省人事。這白葛氏告官雖然結果得很是潦草倉促,可是沒過幾日梅莓便收到了消息,白家所有商鋪門前的牌子全都撤了。
這也算是一個白葛氏退讓的表現了。
“那我們也撤了吧。”
梅莓這邊也鬆了口。
回來告知她消息的甲九還說,那白葛氏這幾天本來保養得宜的烏髮這下全白了。
“該!我纔不會因爲她現在可憐兮兮的而同情她呢~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永媛對那位老婆子沒有什麼同情心,梅莓也道:“她自己一個寡婦拉扯兒子長大,其中她自己受了多少困難她能不知道?
做了婆婆的人,遇到同樣不幸變成了寡婦的兒媳卻極盡刻薄,說她與剛出生的女兒剋夫克父。
她就不曾想,若是以前她與兒子相依爲命時旁人說她丈夫的死亡是她剋夫,說她兒子克父又當如何?”
梅莓說着直搖頭,“一點同理心都沒有,迴旋鏢非得扎到自己身上才疼。”
“可是姐姐你也沒對她說這事啊。”
永媛聽見梅莓這話,只覺得梅莓先前拿她兒子做筏子還是輕了。
“姐姐你就該這麼說的。”
“然後呢?人家就剩自己一個,萬一真的聽進去了自己直接抹脖子上吊了,這不就是我們的錯了麼?
她一了百了,我還得費心給自己洗刷名聲呢。”
梅莓可不覺得一下給人逼上絕路讓人沒了活路是最好的選擇。
梅莓說了這麼多,永媛理解的同時也有另外疑問:“驗屍,真的能驗出來那人怎麼死的麼?”
“當時應該可以,不過入土了這麼久那就難說了。
可是這驗不驗得出來又有什麼呢?
真到那一步,她兒子的墳都被我找人扒了。這老太婆不管人品多糟糕,對兒子那確實沒話說,怎麼能容忍旁人打擾她兒子……”
這頓早飯的時間有些久,吃完之後梅莓就帶着永媛去城外找姚芸。
這幾日梅莓特意叮囑姚芸不要回城的,一切交給她解決。
如今,一切向好的發展,不論是對梅莓還是對姚芸母女都是非常好的結果了。
“多謝鄉君,姚芸萬死不辭!”
聽永媛繪聲繪色地描述了梅莓這些日子做的事情,姚芸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愧疚她自己面對不了,還要麻煩梅莓做出這麼多事情來。
“哎呀,好了好了,你多多學習,以後把你所學的用來給我好好辦事就好,別死不死的掛在嘴邊的。”
梅莓對於一些非常感性的畫面有點過敏,傻樂呵的接受了姚芸的好意之後又叮囑幾句好好學習好好幹活便帶着永媛溜之大吉。
回去的路上梅莓再次路過港口的時候卻見有十好幾艘大船停在了海港內。
梅莓停下馬車仔細觀察,這才確認海港這些大船真的是別處開來的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