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算了,還是暫時先不說了,你也別問了,等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再告訴你吧。”盧浩然看起來似乎在顧慮着什麼。
萬不得已的時候?什麼時候才叫做萬不得已?而且退一步講,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再告訴我,還來得及嗎?
“我說你今天是怎麼了?莫名其妙地發騷我就不說了,怎麼還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盧浩然這個樣子。
要知道這傢伙小時候即便是惹了明知道會被他老爹狂揍的禍,也從來不遮遮掩掩的,甚至還會帶着一絲炫耀的意味主動跟家裡人坦白。然而今天,盧浩然的表現感覺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即便我現在忍不住起疑,但是盧浩然的倔脾氣我是知道,他要是不想說的事情,你就是打死也問不出來:“你既然不想說我就不問了。那除了這個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說的變量,還有其他的可能性嗎?”
“有啊。”盧浩然指了指我的耳朵。
我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左耳垂。
嗯?耳釘哪兒去了?難道說?
“你這傢伙是心有多大,居然這會兒才發現,我還以爲你早注意到了。”盧浩然的語氣明顯透着無奈。
我去,不會吧?難道說真的是那個耳釘的原因?不過也不對啊,雖說我是把耳釘摘了下來,可是這樣說不通啊。畢竟我每次洗澡前都會把它摘下來,但是之前也沒有產生過變化啊。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先不管耳釘是不是造成我變化的原因,現在必須得趕快找到它才行。倒不是說那個耳釘有多麼值錢,而是因爲這可是我十八歲那年,爸媽送我的成人禮,在我心裡可是貴重的很。
然而從昨晚開始,我就被髮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攪得心煩意亂,居然連這個耳釘啥時候摘下來的,放到哪兒去了都記不清。
“你這又是找啥呢?”盧浩然看着我翻箱倒櫃。
“還能找啥,耳釘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耳釘的來歷。”我此刻心急如焚。
“這個啊,那你就沒必要找了。”盧浩然的語氣聽起來很奇怪。
我不禁直起身,看着盧浩然,發現他明顯在強忍着不要笑出來。
“你笑什麼?”
“笑?我沒笑啊。”盧浩然還在勉強自己。
“行了別裝了。你今天咋回事兒?古怪的要命。”我突然感覺自己好像不認識眼前這個男生了。
這個人,真的是我相識了二十年的,那個叫做盧浩然死黨嗎?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看你嚴肅的樣子。吶,耳釘給你。”盧浩然從口袋裡掏出了什麼東西。
一個白金材質鑲着黑曜石的耳釘。
我從盧浩然手裡接過,仔細端詳着,沒錯,正是我遺忘了的那個:“你從哪兒弄來的?”
盧浩然漫不經心地擺擺手:“從賓館拿到的。昨天你跟我說了之後,我就在想說不定在賓館裡可以找到一些相關的線索,就自己去了一趟。不過明確的線索沒找到,倒是找到了你這個馬大哈忘記的東西。”
不對,盧浩然這話聽起來挺合理的,也比較符合他一貫的行事風格。但是,這裡面有幾點說不通啊。首先,我昨晚可沒有告訴他我具體的位置,他是怎麼確定我在哪家賓館的哪家房間呆過的?總不可能一家家地地毯式搜索吧?
而且,退一步講,即便他真的找打了我曾經和江蕙呆過的那個房間,賓館也不可能如此隨便地就放他進去東翻西找吧?
雖說我知道盧浩然比我的邏輯思維要強很多,但是這種行爲模式,已經超出了我所能理解的範疇了。再加上他今天的表現反常,我敢說這傢伙絕對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怎麼了?你不戴上試試,看看有沒有變化?”盧浩然催促我。
如果說他表現得稍微正常一下的話,我說不定還真就戴上了,雖然我對此並沒有多少期待。然而現在,我掂量着手中的耳釘,心裡直犯怵。
怎麼辦?要戴嗎?不不不,眼前這個人明顯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盧浩然了,我做不到對他的話照單全收。可是,不戴嗎?他現在就在我眼前,而且一臉期待的樣子,要是不戴的話,總得找個合理的藉口吧。
突然間,我有了一個想法。
我一下子躺倒牀上,捂着肚子,蜷縮着,努力把眉毛擠成一團。
“嗯?怎麼了這是?”盧浩然顯然還沒有明白。
“突然間覺得肚子疼,而且是很奇怪的疼法。”我故意咬緊牙關,還不斷吸冷氣,裝出疼痛難忍的樣子。
盧浩然看起來徹底懵了:“肚子疼?怎麼會?你是吃錯東西了嗎?”
無語了,這傢伙是有多啥,非得我把戲演到底嗎?
“不是,和那種的肚子疼感覺不一樣。總感覺現在是小腹那裡冰涼冰涼的,然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疼,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繼續一張苦臉。
最後一句我保證是實話,我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畢竟我現在其實好好的。
“突然間這是怎麼了?要不要先去醫院看看?有沒有可能是闌尾炎?”盧浩然顯然一頭霧水。
啊,誰來拯救一下這個貨。
“我覺得不是,你忘了我現在是什麼情況嗎?還用我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嗎?”我真恨不得給盧浩然兩腳,這傢伙怎麼這會兒變得這麼遲鈍。
不過他顯然也沒那麼遲鈍,經我這麼一說,總算是明白過來了:“你該不會是要來那個了吧?不太可能吧?”
盧浩然一臉驚恐中摻雜着慌亂的表情,我看了心裡暗爽。
“怎麼不可能?你別忘了我現在可是個女兒身啊。而且你昨天自己不也提過有發生這種事的可能性嗎?”我忍不住想嘲諷他。
“我昨天那不是以爲你在開玩笑,所以就順着你的話隨口亂說的嗎?哪兒知道你真的會來大姨媽啊?”盧浩然顯然徹底亂了方寸,說話也已經不管不顧了。
看他這個樣子,我就知道戲演成了,是時候把他支走了:“行了,廢話先不多說了。你先幫我去買點東西。”
“買啥?不會是大號創可貼吧?不行不行,這我可買不來。”盧浩然臉色變得很難看。
“誰讓你去買那個了,我這兒就有,不需要你去買。我是想讓你去買點兒能緩解痛經的東西回來。”
看來這傢伙是徹底沒主意了,連昨晚的對話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你這算是痛經嗎?”盧浩然雖然不再冷靜,但是懷疑精神還在。
啊,這傢伙究竟是有多難對付。
“你丫的還要廢話到幾時?非得看着我疼死才甘心嗎?”我故意擡高聲音,表現出憤怒地樣子。
“好好好,我現在就去,你堅持一下啊。”說罷,盧浩然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還好這傢伙沒談過女朋友,對女生生理期應該是什麼反應完全沒有頭緒,纔會這麼容易上當。不過話說回來,我好像也對這種事情沒有頭緒。雖然和江蕙交往了半年之久,但是每次一到這種時期,她都會躲着我。
現在不是感慨這個的時候,機會難得,趁着盧浩然離開了,我還是抓緊時間從這裡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