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人陸續清醒,他們的眼神先是迷茫空洞,彷彿靈魂還被困在剛剛那恐怖的一幕中。
過了許久之後,才逐漸回過神來,開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身體依舊止不住地顫抖着。
熊傑看着衆人逐漸恢復意識,深吸一口氣,嚴肅地告訴大家:“通道已經打開,惡靈領主已經過來這邊世界。”
有人聲音顫抖着問道:“全部嗎?”
熊傑表情凝重地點了點頭,回答道:“全部。”
車內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恐懼和絕望。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這豈不是世界末日了?”一個人帶着哭腔喊道。
“是啊,我們能躲到哪裡去?”另一個人也慌亂地說道。
想到這裡,大家猛地想起剛剛那個恐怖的怪物轉身離開,想起他給的是叮嚀的面子。
那一幕在腦海中不斷浮現,讓他們的心中五味雜陳。
“我們……我們還能回家……”一人哆唆着開口,聲音中帶着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對未來的不確定。
“是啊,我們還能回家……”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語氣中充滿了感慨和希冀。
他們說的回家,正是回江澈的副本。
那在他們心中,已經成爲了最後的避風港。
被趕走的幾人聽完這話登時一愣,剛想說話熊傑就將他們打斷。
“等這次我們回去後,我幫你們問問呢。”他嘆了一口氣,聲音中透着無奈和疲憊。
他沒有見過其他的領主,如今第一次見到,才知道這是多麼恐怖。
那強大的壓迫感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讓他至今心有餘悸。
車上衆人沉默不語,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大巴一路顛簸,終於趕到最近的一個領地。
衆人疑惑的看着這一幕,因爲他們有些人來了不止一次了,都是爲了接人,這一次這邊看着嚴肅又冷峻,肅殺的氛圍瀰漫在空中。
在領地外邊有個專門修建的閘機口,這裡有一個人正在看守。
他面無表情,眼神疲憊。
熊傑等人下車,依次走到閘機口前。
看守的人仔細地核對身份之後,纔將熊傑等人放進去。
這個領地是人類的領地,自從冷鋒讓人將領地劃分之後,他們這邊也區分了居住區和副本闖關區。
多餘的人全都在冷鋒那邊。
而這邊,則相對精簡和高效,集中了一批實力較強、對領地忠誠度較高的人員。
聽見熊傑趕來,這個領地的人類領主第一次趕了過來。
他有些話想要跟熊傑商量一下,畢竟之前來的都是司機和普通人,這還是熊傑第一次過來。
如今的熊傑可不是當初的富豪胖子,這段時間他經歷了許多磨練,瘦了一些,原本臃腫的身形變得健碩了許多,眼神也變得更加精明,不再有曾經的迷茫和猶豫。
吞服了許多能量珠之後,現在他也是一個九級求生者了。
他的氣息沉穩而內斂,跟着江澈後,他現在舉手投足間都有一股自信。
熊傑等人來的這個領地所屬領主十三級。
熊傑看見他在裡面等着自己,也有些詫異。
他見到熊傑後,臉上立刻堆滿了熱情的笑容,快步走上前來和熊傑客氣地打了招呼。“熊傑兄弟,久聞大名啊,今日一見,果然不凡!”他的聲音洪亮而豪爽。
“熊傑兄弟,難得你來一趟,我這正好有事要和你商量商量。務必賞臉留下來吃頓便飯。”他熱情開口,並沒有因爲熊傑只是九級求生者而有所怠慢。
熊傑看向自己帶來的人,他正好想將帶出來的人好好安置,可能是一起經歷了生死,他還想着等回去後能不能跟江澈商量一下,給他們一個回來的機會。
想着,便接受了他的提議,於是點頭應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多謝領主款待。”
“不用叫我領主,我就是運氣上了十三階,你叫我一聲郭哥就行了!”郭旭哈哈大笑,雖然年紀要比熊傑小一點,但他總不至於讓熊傑叫自己郭弟吧。
變強之後,大家的精氣神都回復了好些,熊傑看着也比以前要年輕許多。
熊傑告訴衆人在這邊過夜,跟他過來的那些人也不在意多留一天。
在知道江澈的 9號副本領主面子管用之後,他們比任何時候都心安。
要是以前,誰能在惡靈領主前邊活下來?
還未見面恐怕就已經死了。
飯桌上,酒過三巡,氣氛愈發融洽。
郭哥一杯酒下肚,面色微紅,眼神中帶着一絲決然,開口說道:“熊傑兄弟,老哥我拜託你一件事。麻煩你帶走我的妻兒,讓他們在江澈的領地安頓生活。”
說罷,他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重重地把杯子放在桌上。
一杯酒下肚,他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接着說道:“副本內的人雖然沒有察覺外面發生了變化,但從昨天開始,我就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很是恐怖。”
他說着心慌,因爲那種壓迫感,就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正慢慢扼住他的喉嚨。
像是尖刀懸在頭頂。
他心底有個猜測,之前一直都在說,人類和惡靈世界的通道即將被打通。
誰也不知道這個即將是多久。
現在想來,想必是通道打通,惡靈已經過來了。
“我實在放心不下他們。”他的聲音微微顫抖,透着深深的憂慮。
熊傑聞言,面露疑惑,問道:“郭哥,那需要帶走你的父母嗎?我記得你的父母還健在。”
車內還有很多位置,他完全可以帶走郭哥說的那些人。
郭旭搖頭,臉上滿是苦澀與無奈,他一口一口喝着杯中的酒水。
“我跟父母說了,可他們不走。”他重複着這句話,眼神變得空洞無神,“他們說自己是普通人,越是危險就越要留下來。”
他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沙啞,猶如破舊的風箱在艱難地拉動。
“因爲要是讓領地的人發現,我家人都跑了,這邊的人心也散了。”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