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什麼鬼?認了人類當兒子?!
酒精的氣味並沒有將食物原本的血腥腐臭給掩蓋住。
相反,在有了酒精的加持下,渾濁的湯水味道愈發的怪異起來。
衆目睽睽下,江澈乖乖一屁股坐在位置上。
觀看直播的觀衆不由擰起眉頭,因爲餐桌所在的位置,基本上都被已經發黑的血污覆蓋,這些鮮血都已經氧化發黑。
桌面上積壓的血水因爲足夠厚重所以沒有凝固,用手摸着都能拉絲。
桌面上也是如此,實木的桌子已經在鮮血的侵染下變了顏色。
詭異,黑暗,嗜血,壓抑,惡靈,殘暴…
狩獵屠殺他已經累了,他現在更喜歡無形的折磨。
“好啊!”江澈端起碗,開始乾飯。
【不是說精神病很多智力都是正常的嗎?只是在某些方面有些偏執。】
“吃飽了!”江澈使勁的點了點頭。
正在重新盛湯的手微微一頓,因爲在問及他過往的那一刻,他又聞到了難受、痛苦、傷心的氣息。
聽見這個稱呼,轉過身的屠夫身子驀的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腳步,“你喜歡就好。”
“等會你媽媽去樓上給你收拾一間房間,你先上去休息一下。”屠夫對着血衣護士使了個眼色。
所有的元素都像麻花一樣扭在一起,難以區分,只有江澈和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或者說,從未被當做智力正常的人對待。
大家沒有在現場,卻感覺自己能聞見現場那令人噁心作嘔的味道。
“吃飽沒,沒吃飽再給你加點。”屠夫坐在餐桌另一側,絲毫忘了自己準備的食物並不適合人類。
倒是經常有人到醫院替他們檢查心肝腎眼睛等是否健康。
精神病院這幾年,他什麼都吃過。
他在感動?!
想明白這個情緒後,屠夫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像他們這樣的惡靈,是靠吸收人類的恐懼來成長的,只要周圍一定範圍內有人類,即便是一絲恐懼的情感,他們都能感受得到。
【我看的都快吐了,他還吃的這麼香?】
他們這些沒有家人付費的病患,從未被當做一個正常人看待,
【真的能吃?】 【下一次你去試試?】
以江澈爲主視角直播間觀看人數已經攀升到了千萬。
惡靈們很享受這種貓捉老鼠戲耍的快感,但是端着食物上桌讓人主動吃下去的情況前所未有。
這一切的情緒,都是他身爲惡靈從未感受過的,這是他第一次感知到幸福的情感是什麼味道。
從他端起碗到開始吃飯,直播間的觀衆和兩個惡靈目光全都聚集在了他身上。
這種情緒對惡靈的成長沒有任何幫助,卻有着詭異世界從未感受過的清香。
她等會必須提醒血屠,晚上那頓飯必須整一點正常食物了。
觀看直播的觀衆撇過腦袋深吸一口,只有眼睛離開屏幕,纔會感覺空氣變得清新一些。
但是在屠夫還有血衣護士的感知範圍裡,此時的他情感變化十分複雜,痛苦還有絕望閃過後,江澈偷看了兩人一眼,隨後便是將一切都摒棄身後,“稍微過的有點苦啦,不過我現在回家了。”
……
它和江澈湊得近了,大家這才發現,這屠夫頭頂帶着的面具,是一片又一片頭蓋骨縫補起來,完全遮蓋了頭部,只露出眼睛鼻子,頭骨上本身的裂紋清晰可見。
江澈本想嘴硬,但又想到自己現在沒有必要再裝堅強。
屠夫端來一碗渾濁的血肉湯水放在江澈面前。
剛剛江澈的情緒變化她也能感知的到,其實從一開始,在江澈爲她戴項鍊的時候,她都感受到了江澈眼裡的真摯。
想到這裡,她猛地一怔,她和血屠那種大老粗不一樣,她立馬反應過來,他們的食物並不適合人類?
詭異副本一萬多個,有數不盡的血腥與殺戮,數不盡黑暗與恐懼…… шшш▲тт kán▲¢ 〇
護士點了點頭,轉身上樓。
血屠的飯一直都做的很難吃,那孩子竟還是吃的乾乾淨淨?
但這次不一樣,他沒有從這個人類身上感受到熟悉的味道。
他不一樣!
這個孩子,眼裡沒有絲毫恐懼,他叫爸爸自己答應的時候,他比所有人都欣喜,給他端飯的那一刻,這孩子眼眶紅潤的都快哭出來。
一碗下肚,江澈爽快的打了個嗝,他高舉着手中空碗,“爸!再來一碗!”
可面前這個人不一樣,他以爲又是人類的套路,又是人類的求生方式,又是人類的無所不用其極。
那這個孩子雙眼赤紅,是感動,是幸福,是歡喜……
【這精神病究竟是真傻還是假傻?】
“等你吃完了,媽就給你補衣裳。”飯桌邊上,血衣護士扯動嘴角,開裂的嘴角快要蔓延到耳邊。
惡臭味能夠透過畫面,鑽進每個人的鼻腔。
從江澈開門喊出‘爸媽’的那一刻,情況就變了。
江澈心裡閃過一陣暖流,自己家人做的飯,他怎麼會不喜歡?
大家更是給江澈的直播間起了一個別名,“猛鬼過家家”,衆人都在等着江澈嘔吐的那一幕。
“這些年過的很好啊!”江澈端過碗,咕嚕嚕的喝着湯。
他起身從江澈手中接過碗走向廚房,一邊走一邊問道,“這些年你是怎麼過的?”
看着他吃飯的屠夫更是傻眼,一開始,他確實抱着過家家的心思。
“謝謝爸爸。”江澈禮貌的捧起面前的碗,絲毫不介意那雙筷子的奇怪形狀。
每輪副本開啓,人類都會在這裡生存三天,大多數人類都會帶三天的乾糧讓自己保持能量。
惡靈從來沒有玩過這種過家家,現在他們享受着這種新奇的過家家方式,就等江澈什麼時候崩潰,什麼時候結束他的性命。
醫院那批人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對他們的身體健康十分看重。
不知是不是觀衆的錯覺,他們竟是覺得這句話裡沒有任何殺氣。
就這樣,那孩子竟還是幸福的將飯菜吃光?
如果說別人雙眼赤紅是害怕、是恐懼。
他放下碗,朝着廚房走去。
屠夫沉默,一開始那種情感的苦味分明是他們最喜歡最享受的,現在卻覺得十分煩躁。
他們晚上必須爲孩子準備一點正常食物了。
只是一想,手中不自覺收拾房間的手微微頓住,她不由輕笑。
什麼鬼啊?
自己竟然和血屠養了個人類當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