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河菩提寺。
宛如星宿川下的吐渾皇室修煉場所一樣,這是婆羅門往昔在人間界入口處佈置的寺院。
如果說王舍城是佛教在人間的聖地之處,摩河菩提寺則是婆羅門的人間聖地。
在摩河菩提寺,諸多婆羅門篩選的種子都會匯聚在這處寺廟中,等待着婆羅門諸多佛陀講法,期待有一天能邁入那片聖地。
相較於王舍城一步一磕首,摩河菩提寺的諸多僧侶則是用多種多樣的方式顯示自己的虔誠。
譬如在腦袋上頂着一塊石頭,又或將身體維持成某個怪異的姿態,又不乏展現自己婀娜身段的婆羅聖女,形形色色有着各式各樣的做法。
摩河菩提寺佔地面積極大,籠罩了周遭數裡之處,李鴻儒看了看高空。
此時的高空中沒有一絲雲彩,天空藍得極爲徹底。
彌盧山秘境並未到與人間界交互的時間,若要登上這片天仙界秘境,李鴻儒也只能朝着這片天仙界的方向不斷飛縱。
天空廣袤,想要在茫茫天空中尋覓一處天仙界秘境,這與大海中尋求一處孤島沒任何區別。
若是沒有指引,即便李鴻儒飛縱數十日也難有可能到達目的地。
“銀頂主持,好久不見!”
踏入摩河菩提寺,李鴻儒饒了數圈,纔看到躺在一張藤椅上沐浴日光的摩河菩提寺主持。
第一次到訪摩揭陀國時,李鴻儒匆匆到王舍城和摩河菩提寺遊覽了一遍。
那時的靈山秘境不曾開啓,而彌盧山秘境被佛教把控,到摩河菩提寺後便被封鎖。
李鴻儒也只能在這兩處地方立碑,算是做了個‘到此一遊’的標記。
那時的摩河菩提寺主持小心謹慎,不敢開口多言,有着唯唯諾諾之感。
若非對方掌控了太多婆羅門教徒,往昔就被撤換了。
時間過去數年,這位主持終於迎來了解放。
看銀頂主持的模樣,婆羅門的迴歸顯然讓對方很舒心。
待得他呼了一聲,這位主持才微微張開雙眼瞄了一下。
“你……你是那個大唐的使者,王大人!”
銀頂主持雙眼微微睜開,待得看清楚人之後,人瞬間從藤椅上彈跳了起來。
諸多一心向着婆羅門的僧侶兩耳不聞窗外事,對李鴻儒有着陌生,他可沒有一點點陌生。
不僅僅源於李鴻儒大唐使者的身份,有着曾經到訪過摩河菩提寺經歷,也不乏佛陀的交代,更主要是源於這個年輕人去年在摩揭陀國引發的戰爭。
看似挺和氣的一個小夥子,但只要曾經參與摩揭陀國政局,沒人不會對這個小夥子有着警惕,甚至於是恐懼。
強大的摩揭陀國一朝換天,又被眼前的人硬生生換了回去。
銀頂主持覺得對方在天竺之地的兇威至少會持續十餘年纔可能消退下去。
如他這樣的表現不算丟人。
他匆匆忙忙行了禮,這才小聲詢問李鴻儒。
“我應大梵天主神之邀前往彌盧山秘境,只是此時秘境不曾開啓,不知主持可否引路?”李鴻儒道。
“聖境此時遠離人間,相距有數千裡之遙,尊使這要如何才能前去”銀頂主持詫異道:“若尊使能做等待,待得明年六月,聖境必然貼近摩河菩提寺,尊使到時也方便牽引進去。”
“數千裡是幾千裡?”李鴻儒問道。
兩千裡算數千,九千里也算是數千,但這其中登高的難度有着截然的不同。
他問上一聲,這讓銀頂主持好一陣抓腦袋做盤算。
“聖境如同白雲,時時在天際遨遊,此時它於那方位之處,應該與我寺相距四千五百里左右!”
銀頂主持指了方位,又提及這其中的距離。
“那確實有點遠!”
李鴻儒抿抿嘴。
縱向飛行不是橫向飛行,愈往高處飛縱的難度就越高。
這其中涉及空氣、溫差、風向等影響飛行的因素。
元神之軀化成金光後飛縱的影響較小,但對肉身修煉者而言,這種環境遠遠稱不上友善。
只是李鴻儒也不欲等到明年六月。
真要待到那時間段進入彌盧山秘境,李鴻儒覺得唐皇有一定可能已經過世了。
他雖有幾分小私心,但從不會在這種大事上坑唐皇。
只是詢問清楚大致方位,李鴻儒的身體微微一搖,隨即有着迅速的盤旋上升。
“聖教的飛天術?”
銀頂主持神情一愣。
他看着身體搖曳飛速上升的李鴻儒,只覺對方的飛天術水準罕見,較之他見過的不少佛陀和女菩薩飛遁都要溜。
“難道他真能以肉身之軀進入聖境不成?”
銀頂主持一時覺得李鴻儒這只是飛着玩一玩,飛到某個高度便會落下來。
他一時又覺得對方連摩揭陀國都換了天,相應以肉身之軀進入彌盧山秘境也有可能。
“若是如此,他在人間界就是頂峰存在的那批人了!”
李鴻儒這是硬生生的往上飛,並無憑藉特殊的飛縱法寶。
這類存在的數量極爲少有,但無一不是屬於人間界某方區域的頂尖人物。
銀頂主持朝着天空望去,只能看到一個小小的黑點。
待得數秒後,黑點已經完全消失在眼中。
高空的藍色宛如大海,看上去深邃到難於看穿到底有多遠。
“只是他僅僅屬於大唐王朝的一員,莫不是那朝廷個個都如王使者一樣,甚至更勝於王使者?”
銀頂主持腦袋中一想,只覺婆羅門不斷傳教東土數百年很可能充滿着各種艱辛困苦。
尤其是到了這一代,婆羅門敗在大唐朝廷之下也不算冤。
“主神爲了保留教派火種不斷向東土法開四方,他們真是太辛苦了。”
銀頂主持腦袋中想着一些較爲奇怪的問題。
他只覺往昔前往東土傳教的僧侶面對這樣強大的東土朝廷難有什麼辦法可言,但凡行爲出格一些,必然是多災多難的下場。
待得現在,法開四方終於停止了下來,他們也能免了不斷向東土傳教的任務。
對當前的婆羅門而言,緊守彌盧山聖地,擊潰靈山佛教纔是重任。
“也不知王使者能不能在聖境中引領征伐,讓我教從此穩固西牛賀洲?”
銀頂主持尋思到摩揭陀國的變天,他不免也想到了高天之上。
在那處高天的區域中,婆羅門和佛教的爭鋒至今還未落下帷幕。
銀頂主持覺得東土使者引領戰爭的能耐難測,或許會給久久對峙的兩大秘境帶來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