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造一柄如意兵器是一個匠師一生中最大的心願!”
“你此前不是鑄造了一柄如意巨闕劍,那還沒完成你心願呢?”
“那不算,那個上官先生捶鐵厲害,那柄劍又是以他理念構造爲主,並不能算是我的作品!”
吳山之中,李鴻儒將火爐、風箱、大鐵墩等物齊齊擺放了出來。
張九鴉點了火,也慢慢調整着自己狀態。
作爲一個頂級的匠師,他沒可能在身體差的時候去打造頂級寶劍。
而且他還有更爲重要的一件事。
如意神鐵在他囊中,但他現在還沒看到李鴻儒提及的棺材本。
沒有材料,他就只能打空錘。
但張九鴉也不得不承認,若李鴻儒能拿來足夠的黃金,李鴻儒確實是他所見取材最快的人選。
只是一日之間,李鴻儒便攜着他奔襲千里之外。
雖然吐得稀里嘩啦,但張九鴉覺得這也是屬於自己人生中不可多得的收穫。
他大概是大唐第一個飛縱得如此高的鐵匠。
相應李鴻儒做事的速度遠較之他想象中要快。
腦海中鑄造如意寶劍的感覺依舊存在,張九鴉注目着李鴻儒,隨即見得李鴻儒在那叫了衆人前來一起挖土。
“咋的,你這還真是棺材本啊?”
張九鴉臉色古怪的看着挖坑的衆人。
若這些人有需求,他還能拆點鐵皮鐵塊給衆人打造一把鋤頭。
只是作爲大修煉者,衆人雖是缺乏了工具,但刨坑的速度顯然不慢。
伴隨着眼力敏銳的裴旻一指探出,張九鴉只見裴旻的手中多了一枚錠狀物。
待得裴旻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黃橙橙的色彩便隱隱透出來。
“真是金子!”
裴旻臉顯喜色喊了一聲。
三米餘深的坑中,待得再刨去一層黃土,金錠呈現亂七八糟的形狀排列。
但一枚一枚的金錠顯然保持着原有的模樣。
即便經歷百年,這些黃金依舊不曾褪色,有着足夠的靚麗色彩。
燒炭的炭窯中,一塊塊金錠放了上去。
只待將這些金錠烤過,上面沾染的黃泥就會有着自動下落,待得再拿水稍做沖洗,金錠就會顯出最初的色彩。
“這是十兩的官金,如今已經取出百餘錠,李兄,這下面還能挖多少?”
即便往昔不乏經手大筆錢財,侯應謙不免也有着心緒不寧,只覺自己的猜測很可能依舊少了一些。
“我也沒算明白埋了多少,但十萬兩黃金應該是少不了”李鴻儒回聲道。
他的迴應不僅是侯應謙吸了一口冷氣,裴聶等人亦是瞪大了眼睛。
又有張九鴉喜出望外。
他不管李鴻儒的黃金是怎麼借的,又是挖了誰家的棺材本,李鴻儒顯然是有心思鑄造五九之數的黃金劍。
這讓他一顆心不得不提起來,在土坑上方有着來回的走動。
四九和五九,看上去只是差一個數字,但動用的材料總量差了十倍。
當黃金累積到十萬兩的數目時,這是一個龐大的數字,也是一柄劍難於承受之重。
“我得好好想想,我要好好想想,這一次打完,我要讓自己以後再沒心思玩打造!”
當養老的錢財不缺,而又無法打造出較之往昔更勝一籌的兵刃,大多數鐵匠都會選擇退隱。
張九鴉也不例外。
靠着賣李鴻儒十六柄劍,又有往昔的積累,他這輩子的錢已經用不完。
待得將自己心心念念一輩子的技藝發揮到最高水準,張九鴉覺得一輩子沒了缺憾。
“仙人能鑄如意之劍,凡人也能鑄造,我鑄造的劍定然不會輸於你們!”
張九鴉見過很多劍。
有實物,也有畫寶,又不乏臨摹品。
歷史上有很多名劍鑄造師。
諸多鑄造師打造的寶劍不乏威力絕倫,但大多數的劍只是光輝耀眼一朝,而後就陷入到黯淡無光,再也沒了傳承。
張九鴉妄念中不乏想打造一柄可以跨年代傳承的寶劍。
但他更想打造一柄仙劍。
一如仙人撫劍時具備的風采,踏劍縱橫天地間,持劍威力絕倫。
“我的劍要光輝震懾鬼神,更是要誅仙殺敵!”
最利於傳承的材料是黃金,這也是延伸性質極強的金屬,又具備刻畫銘文的多種可能。
張九鴉看着不時翻出的金錠,他腦海中涌出的念頭不免有着迅速的增加。
他此前只是想坑李鴻儒萬金鑄劍,讓這貨從此背上沉重的負債,也能出了他心中那口悶氣。
但張九鴉從未想到李鴻儒能湊出十萬金的規模。
這遠遠超出了他的預算。
一口唾沫一口釘,他此前誇口提及五九之數,張九鴉也不欲食言。
雖然他有點小勉強,但硬着頭皮也得打造到這個數。
這是如意劍份量的某個極致數,也是他打造生涯中的極致。
張九鴉忽然有些明白李鴻儒爲何要買那麼多辟穀丸。
這是早有心思在給他做準備。
“若那個上官福陽能幫我甩錘就好了!”
自信滿滿變成了硬着頭皮,張九鴉不免也思索起自己往昔見過的最佳助手。
心高氣傲歸心高氣傲,張九鴉很有自知之明。
他就算身強體壯具備一定的修煉實力,也早已經過了身體的巔峰期,而水牢之災更是讓他身體受損。
這種頂尖的鑄造確實費神費力,一着失手錯足以釀成大錯,由不得他不謹慎對待。
“三千兩了!”
“五千兩了!”
……
“一萬了!”
……
坑穴中,泥土不斷外堆,也伴隨着裴旻激動到有些發抖的聲音。
侯應謙說的沒錯,沒點能耐難於跟隨李鴻儒去增長見識。
李鴻儒只是抖了抖錢包,裴旻就見識到了這輩子從未見過的龐大錢財。
這是量級完全不同的世界。
裴旻有那麼一瞬間,他只覺大富人都應該如此富有。
待得見到侯應謙也難言鎮定,他才知曉這筆錢財的龐大讓侯應謙都失了分寸。
“這足以裝備兩千精銳兵團成員的武器,也能裝備兩萬普通兵團成員的刀劍和盔甲!”
侯應謙的提醒大致有着提醒。
兩千精銳兵團足以擊潰百濟、西番哈蜜國、阿鼻國、流沙國等小型國度。
這是足以武裝覆滅一處小型國度精銳團的黃金。
而在大唐,精銳兵團也只是萬人的規模,常規兵團則保持在六十萬人左右。
除了朝廷和掌握金礦的頂級郡王,沒人能一次性取得出如此多錢財。
這更無須說用如此龐大的錢財去鑄造一柄劍。
若不是李鴻儒瘋了,那就是張九鴉瘋掉了,又或是遊蕩江湖數年,侯應謙等人已經完全落伍,壓根不懂現在世界對錢財的定義。
“李叔,我怎麼感覺你花這種大錢時壓根不當一回事?”
重新跳入坑底拿金錠時,裴旻忍不住有着低聲的詢問。
“我當一回事啊”李鴻儒回道。
“但我看您臉上似乎一點都不心疼?”
“哦,這是別人提供的錢財,我心疼做什麼!”
楊素出資金,李鴻儒伸手直接撈一半。
這筆鉅款來得痛快,花起來也痛快。
不僅僅是錢財來得輕鬆,如意金劍也會掌握在手,李鴻儒並沒有覺察出這和吞服入肚化成太吾財富有什麼區別。
他的話讓裴旻啞然,只覺李鴻儒認知的朋友富得離譜。
這更是堅定了他一顆修煉向上的心思。
只有踏足到一定的水準,他才能見識到更高更遠的空間,而不是在江湖中游蕩。
他對半月前擊敗郭振宇有一些小興奮,又不乏裴聶等人對他的誇讚,這讓他心滿意足。
待得此時,裴聶只覺自己處於山溝溝中。
在小輩中有着耀武揚威,但他當下也只能在這種水準鬧騰,還遠遠不曾上真正的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