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符篆防身。
前方劍士強殺,後方兩個火球法師補刀。
大隋皇陵中,此時是三打一。
人俑揮刀斬擊的威能極強,實力幾乎與陶依然持平。
強行煉化成人俑之後還有這種實力,對方生前的武魄水準至少是武魄八品,甚至可能屬於九品的絕頂高手。
“前朝這種實力者甚是稀少,只有那麼寥寥數十人,能落到這種下場的人更是稀少。”
大唐的今日就是大隋的昨日。
兩朝高手的水準相當接近。
公孫舉也幸得那八尊人俑承受錘鍊的時間短,此時只有一尊主動甦醒了過來。
若是八尊人俑齊齊而上,便不是如今這種以多打少的局面了。
大隋高手落到煉成人俑這般悽慘的下場,仿若殭屍一般生存,三魂七魄難以輪迴。
公孫舉思索稍許,腦海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他使喚的是迎風一刀斬,死後都還有這般威能,很可能是史萬歲。”
陶依然步伐靈活,靠着公孫舉和李鴻儒南明丁火壓制,她激鬥許久,待得一劍落下斬斷對方右臂,這纔開口吐聲。
“史萬歲?”
“前朝第一猛將,鼎盛期的實力比尉遲恭有過之無不及。”
李鴻儒存疑時,公孫舉一擊南明丁火擊出,這纔回了一句。
當今大唐綜合實力以李靖最爲強悍,而唐皇次之。
但在武者之中,實力兇悍到排大唐之首的人便有一些爭議。
有人認爲左吾衛大將軍秦瓊,也便是秦懷仁父親實力最強。
也有人認爲右武候大將軍尉遲恭實力最高。
但不管大夥兒怎麼猜測,秦瓊和尉遲恭一直沒打架,也讓人難以知曉這兩人誰最強。
不過兩人的兒子倒是各有千秋,讓人好一陣議論。
但不管怎麼說,尉遲恭和秦瓊就代表着此時大唐武將實力的巔峰。
能讓公孫舉驚歎,更是提及對方實力較之尉遲恭有過之無不及,也讓李鴻儒能覺察到眼前人俑生前的兇威。
但對方的下場顯然有些悽慘。
此時更是被衆人死死壓制。
“吼!”
人俑發出一聲毫無情感的咆哮,身體無數氣血翻滾,身體仿若魔神一般。
他伸出左手,手臂頓時化成烏黑之色,一把抓向了陶依然的落英劍。
只是稍微的碰撞打擊,陶依然身體已經反彈飛離。
“去!”
落英劍被人俑抓獲,他輕喝一聲,落英劍隨即化成一道電芒疾飛向了陶依然。
“我的劍豈能殺我自己,轉!”
反彈飛縱時,陶依然一聲輕喝,只見落英劍電射時微微轉了方向。
長劍如芒,直射入墓穴牆壁之中。
劍刃透了牆壁,只剩下劍柄在外輕輕搖晃。
陶依然顯然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有任何分心。
“狗血咒,去!”
眼見陶依然還需取劍才能應敵,公孫舉擡手一指,衣袖中一疊狗血符篆齊齊飛出,如同飛鳥一般飛射而出。
“潑風!”
李鴻儒背上攝魂刀提起,滾滾刀光飛濺而出。
人俑連踏,數步之下更是邁開十餘丈。
左手朝着公孫舉抓來之時,李鴻儒刀光一展。
隨即他便感覺到了如斬金鐵一般的反震力。
眼前更是有一爪如鋪天蓋地般抓來,張眼望去,目光所視中巨爪擎天,人似乎變得渺小無比。
陡然之間,又有一道銀光撞入其中。
悶哼聲頓時連連響起。
李鴻儒踉蹌後退時,陶依然亦攜着公孫舉連連後撤。
三人倉惶護身時,只聽人俑發出一聲哀嚎之聲。
李鴻儒手中的攝魂刀一轉,刀芒連斬,只是瞬息便重新斬殺而出。
這一次,刀光之中仿若切動豆腐一般。
只是瞬息,李鴻儒便覺得攝魂刀的刀身一亮,讓他眼睛不由爲之一眯。
攝魂刀上一團紅光浮動。
李鴻儒只覺感知中,這柄刀的仙緣已經提升到了四。
相較於此前的等階,無聲無息中,這柄攝魂刀藉助於屠滅死物已經提升了一階。
“你這柄刀似乎有斬滅神魂的功效?”公孫舉奇道。
在衆人身前,人俑已經如同破敗的布帛一般,軟軟的癱倒在地。
除了人俑身上被公孫韻潑的狗血,致命的打擊顯然源於脖頸上那一刀。
此時的人俑死到不能再死,身上沒有任何氣息可言,化成了陶土泥塑之物。
這讓公孫舉看向了李鴻儒手中那把光亮之極的攝魂刀。
“李淳風說這是一把攝魂刀。”
李鴻儒深呼吸了一口氣,平息了體內震盪的氣血,這纔回了話。
“這刀有點邪門,似乎專門針對死物”陶依然亦是點頭道:“小弟這刀來得正好。”
若是她有類似的攝魂劍,擊殺人俑便要輕鬆許多了。
只是她不通曉刀術,有刀也難於作用。
“小妹狗血潑得及時,也潑得正好,真會把握戰機。”
李鴻儒被兩人誇口時,一張嘴巴也將公孫韻連誇,順利的轉移着目標。
此時公孫韻提着裝狗血的木桶,桶中狗血已經殘留無幾,墓室中紅血遍地。
李鴻儒沾了半袖子時,公孫舉潑了半身,另外的狗血則齊齊傾瀉在人俑身上。
狗血果然剋制人俑這類陰邪之物。
潑人俑上的瞬間,李鴻儒感覺人俑似乎臨時失去了力量一般,這也讓他攝魂刀砍動了對方,將人俑脖頸削去近半。
“勉勉強強,下次別潑到我就算她合格了”公孫舉不滿意道。
“我跑了數處地方纔弄到這麼點狗血,一次用掉有點可惜。”
見得公孫韻被李鴻儒誇得一臉喜色,陶依然也適當潑着冷水。
她檢查了一番人俑,確定對方再無復生的可能,這才放心下來。
“他也是前朝難得的大人物,落到這般下場真是讓人唏噓!”公孫舉嘆聲道。
“當時大隋能擊殺他的只有文帝等人,這真是伴君如伴虎,朝廷中的風險過於太大了”陶依然冷聲道。
她嘆氣起身,攜着公孫舉輕鬆跳躍過隔離帶。
待得衆人步行到那斷掉右手附近,陶依然將斷手中的大刀抽出,只見大刀的刀身上有“萬歲”兩字。
“果然是他!”陶依然道。
“史萬歲曾經大敗汗國,若非文帝心思太細膩,對他過於忌憚,汗國也難以坐大”公孫舉低聲道。
“陛下說前朝曾經伐過汗國,對重將有功不賞,以罪致戮,說的可能就是他了。”
李鴻儒亦是有着警醒。
“只有皇帝才能稱呼爲萬歲,這人名字只怕是和皇帝有些相沖。”
公孫韻說了一句,這讓衆人不禁嫣然。
公孫韻雖是玩笑之言,卻也不無道理。
實力和皇帝相近,又有名字作祟,只怕能力越強,也越遭君王所忌憚。
屹立於朝堂之中,便是第一武將都難以善終,這更是一樁慘重的教訓。
衆人雖是探尋墓穴,尋求靈氣源頭,但也拿史萬歲來做了一番警示。
公孫舉已經向朝廷請辭,陶依然也不會介入到朝廷,而公孫韻更無想法。
諸多警言都是針對李鴻儒。
這讓李鴻儒連連點頭,言及自己數年後便會離開長安,不會攪入到朝廷變局之中,這才讓公孫舉放心了下來。
“這刀極好,就是擅用者太少,價值趨無,只能找大匠師融了重煉。”
陶依然看着眼前的大刀。
這是軍區重將上戰場時才使喚的大刀,極爲擅長馬戰、羣戰等。
刀身極爲厚重,又雕刻符文維持了穩固和鋒銳,看上去極新。
激鬥之時,她落英劍都不敢與對方大刀正面相撞。
但即便如此,落英劍也被磕碰到劍刃捲曲,損耗嚴重。
江湖中少有人使喚這種刀兵。
這種大刀重量更是不凡,有着三百餘斤之重,揮動之時便是奪人性命,非妖馬難於負重,非猛將不能使喚。
入了墓穴,尋了寶兵,卻是難有多少使喚的對象,這讓她有些遺憾。
“這刀價值高,價值高呀!”
李鴻儒連聲開腔。
用於戰,那適合者自然稀少,難於拿去做交換。
但若用於吃,李鴻儒只覺看到了上百的金石在召喚。
整把大刀採用鐵精鑄造,這就是可口的金石。
對李鴻儒而言,這種寶刀越大越好,越重越好,越沒市場越好。
只有這樣,他才能放心用來吞吃,而不會有多少浪費的心理負擔。
他被太吾影響,價值觀很扭曲。
對李鴻儒而言,這刀就是最上佳的戰利品,遠比撈到什麼奇珍異寶強。
“他這是被食鐵妖獸妖力影響了,只怕是看到金器就想着啃!”
公孫舉見得李鴻儒一嘴的口水,頓時啞然一笑,只覺找到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