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生死有命
沉肩墜肘，鬆腰落胯
宋仁拉出拳架，眼裡的眸光斂去，盡是清冽。
以平靜的嗓音似在自語，又清晰到讓在場所有人聽的一清二楚：
“生死有命……”
肥狗一行人對上這一刻的宋仁，不自禁的頓了頓腳步。
一個個的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似得，喉結滾動，忍不住吞嚥了一口唾沫。
還是肥狗緊了緊手裡的桌腿，眼一橫，臉上浮出幾分兇相：
“尼瑪的，我們這麼多人，一人一根卸下來的桌腿。”
“他就一個人，還是赤手空拳的，我們怕他個吊！”
說罷，舉起手裡的桌腿，直指宋仁，滿臉橫肉道：“你個冚家鏟，唬我啊，當你狗爺我是嚇大的！”
其餘人也被這語氣一激，從宋仁帶來的壓迫感中鼓起勇氣，逐漸恢復了往日裡廝混社團時的兇惡嘴臉，舉着實木的桌腿圍了上來。
心底各自打氣：這又不是演電影，八個打一個，沒道理還要怕對方啊。
宋仁左右掃了一眼，選擇主動跨步而出，率先奔向放話最狠的肥狗。
在這幾人手裡的桌腿中，只有肥狗手裡的那根沾了血。
喜歡下黑手是吧……
宋仁以側肩頂開一根抽下來的桌腿，扭頭避過另一根，右手穿插而上，扣住其中一人的手腕。
順勢一帶，令其手中的桌腿將右側打來的另外幾根一一撥開。
與此同時，腰胯部位劇烈一痛，被一根角度刁鑽的桌腿抽在了腰間。
但宋仁神色冰涼，未有動容。
反而揮起左手，沉肩拉臂，擰身之後，捏緊的拳骨高拱。
右手拽過來的手臂已經拉到了正前，宋仁背脊上的蹄字印越發炙熱。
肩肘發力！
炮拳！
發白的拳骨砸在對方外肘，洶涌的力道猶如無情的鐵錘。
咔吧！
清脆的骨裂聲下，筆直的右臂從手肘向內折斷。
肘關節斷裂，筋肉嚴重拉傷！
那人有了極短暫的愣神，下一刻就突然丟下桌腿，抱着內折的右臂，痛的拱起腰背，嘶聲裂肺的嚎叫起來。
聲音悽慘而痛苦，引來場外巡邏的獄警是遲早的事。
宋仁不再停頓，順勢後撤半步，以手肘頂起另一人的桌腿。
腳步撞開側後方的一人下盤，在他身體不穩的瞬間，乾脆利落的一個過肩摔。
將前面打來的桌腿全部砸開，同時還將衝的最靠前的兩人砸翻在地。
宋仁眼瞳快速的左右環顧，隨後將腰脊擰得猶如大龍，剛猛的迴旋踢一腳踹在猝不及防的一人側臉。
烙下一塊深深的鞋印後，將人也踢得橫起砸倒在地。
宋仁再次後撤兩步，似是避讓，卻在下一刻猛地前衝。
擡手以小臂硬生生擋住落下來的桌腿，忽略火辣辣的痛楚，當場一記飛膝迎面撞在肥狗的正臉上。
肥狗的後腦磕碰在廁所一側的牆壁上，膝頂和鼻樑之間便再無間隙。
柔嫩的鼻骨斷裂，兩顆大門牙直接磕了出去。
鮮紅的血水濺了滿臉。
呼！
風聲掃過。
一根桌腿在此刻直奔宋仁的腦袋掃落下來。
宋仁飛膝落地，忽略哀嚎的肥狗，擡手便抓住了打到跟前的兇狠桌腿。
與此同時，另一跟桌腿也已經直襲後腦。
宋仁眼角餘光掃到，矮身避過，順便擰身一腿，將一側被抓住桌腿的犯人掃到在地。
身體前傾，以拱起的膝蓋猛烈砸在對方的腹腔上。
咔！
角度剛剛好，最少斷掉三根肋骨。
這時候，他的眼底已經再度映入了棍影。
宋仁選擇擰身後仰，避開這一擊的同時，雙手撐地翻身而起。
剩餘幾人廝混社團已久，被鮮血和哀嚎聲刺激的忘記了恐懼和疼痛，本能的衝了上來。
宋仁撤後半步，抓住抽來的一根桌腿，順勢一帶。
在對方踉蹌前衝的時刻，腰背擰轉，以腳後跟猛抽在對方側腹，將來人抽飛再次撞倒一側的另外兩人，但肩膀上卻又捱了一記狠得。
只是痛苦並不足以阻止宋仁，反而越發的刺激他發自骨子裡的暴戾。
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
宋仁骨子裡的這口惡氣已經越發澎湃洶涌，脊背上夔牛的蹄字印更是把衣服都燒着一樣。
跨步而出，宋仁猛烈到讓人眼花撩路的攻勢拉開了帷幕！
扎馬衝拳！
一拳打中一人腋下，對方手裡的桌腿失手掉落。
宋仁順勢一握，手臂飛揚。
一桌腿將那人臉上的橫肉抽的扭曲、變形，側臉極度擰緊，嘴裡噴出的血沫，夾雜了三顆大黃牙全部蹦飛。
隨後一棍打開另外兩根棍影，擰身一腿掃開其中一人，身形翻轉，緊隨而至的便是手中的桌腿，以蹄字烙印的力道，猛地抽在另一人側肩。
兇殘的力道下，那人只感覺肩骨像是碎裂了一樣。
整個人更是猛地撞在牆壁上，虛抱着肩膀哀嚎起來。
肥狗已經滿臉血水的衝過來了，疼痛刺激的他忘記了恐懼，反而越發癲狂。
高舉的桌腿直衝宋仁的太陽穴！
“尼瑪個死撲街，去死吧！”
嘭！
猛烈的抽擊落在了宋仁冷淡的左手掌心。
掌心火辣辣的刺痛反而讓他越加興奮，當着肥狗的面舉起了右手的桌腿：
“生死有命——”
這一霎那，肥狗猛地回魂了一樣，瞳仁裡終於倒映了強烈的恐懼色彩。
他扔掉手裡的桌腿，雙手立即抱頭。
宋仁的後半句淹沒在血色裡：“富貴在天！”
夔牛蹄——棍！
嘭！！！
一棍打落，肥狗護住頭頂的雙手十指徹底扭曲，指肚崩裂。
頭頂也濺出了斑駁的血點，落在牆壁和桌腿上，似是一朵悲鳴的花。
他雙眼完全翻白，額頭淌出血水。
整個人晃了晃後，直挺挺的撲倒在地。
這一刻，廁所裡內埋伏的八人，還能站起來的已經只剩下兩個了，剩下的要麼重傷，要麼昏迷。
兩個犯人像是被嚇傻了一樣，渾身打了一個激靈，轉身就發了瘋似得往門口跑出去。
正好和衝進來的一人撞在了一起，是意識到情況不對的邱剛敖。
後面則是聞訊趕來的十幾名巡邏獄警也在其間。
剛一衝進廁所，他們就被眼前的場面嚇到了。
遍地哀嚎的犯人倒得七零八落。
斑駁的血、牙齒、扭曲的肢體，以及直挺挺跪倒的肥狗，還有他身下那一小灘的血水。
這殘暴的畫面刺得人靈魂戰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