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涮鍋子?”
進了上次擺宴的地方,看着一個個圓桌,上面擺着的熱騰騰的紅油火鍋,魏國公倒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在北方冬天的時候,他們倒是挺喜歡吃這東西的,沒想到在江南六月天居然也能賞雪涮鍋子,當真有意思.
長公主聞着酒樓那濃烈的辛香料,臉上帶着一絲莫名的笑意。
看樣子是要動手了呀
可靠這些東西要逼那女人現形,怕不是那麼簡單呀!
“各位、各位,外面寒,快進來坐!”陳卿從樓上下來,連忙招呼着所有人到了樓上最好的觀景臺。
“吶,這天氣,火鍋配冰涼爽口的果酒,那滋味簡直了呀!”陳卿招呼着所有人坐下,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
長公主看了一眼,五顏六色的果酒,配着透明的玻璃杯,再加上些許冰塊,與那熱騰騰的火鍋配起來,看起來的確挺爽的。
而且這些果酒氣味清香無比,一看就很解膩,這樣一來,那重油重辣的紅油火鍋,似乎就順眼了很多。
“陳大人也好這口?”魏國公第一個坐下問道。
來江南幾天,這邊的菜色的確很美,尤其是那些沒見過的肉食,吃起來口感比家養的牛肉還要好吃,當時他就在想,這麼好的肉,若用來涮鍋子,那實在太美好不過了,沒想到就這麼想了兩天,陳卿就安排上了,頓時食指大動。
長公主和沈老大看了一眼,也沒多說,都找了個位置坐好,下方跟來的子弟見狀也都紛紛落座,反正這幾天蹭飯,就沒遇到過不合口的,這江南如今的好玩意尤其是吃食方面當真是無可挑剔,就是隨便一片生菜葉子,似乎吃起來也比京城的脆甜,反正閉着眼吃就是了。
“陳大人這辛香料放得夠重呀。”龐尚書面不改色的落座下位,竟是熟練的打起了油碟,蒜泥增香、香油除辣,蔥花點翠,再加點香醋蠔油提鮮,那分量恰到好處,一看就是老火鍋人了。
陳卿看在眼裡微微愣了一下,倒是一旁長公主笑盈盈的燙着肉片。
這點東西就想打出人家原型?真是天真了些呀
雖她不是很看得上這倒貼陸鳴的女人,但不得不說,對方在隱藏方面無懈可擊,當初不是沒人針對過,人家雄黃酒都能喝三罈子呢,能被你幾片火鍋肉給現了原型?
“呀,看來龐尚書是吃的慣的。”陳卿笑眯眯的坐下:“我一開始還擔心,如龐尚書這樣的文人,都喜歡清淡雅緻的口味,倒是多想了。”
“哪有那麼迂腐?”龐尚書哈哈笑道:“這人吶,總得什麼滋味都嘗過,才知道世間酸甜苦辣不是?”
“是這個道理”陳卿連忙擡起酒杯:“來,我敬各位!”
其他人見狀也都拿起酒杯,見陳卿一口見底,他們也沒多猶豫,跟着一口下肚。
瞬間,一股透心的冰涼順着喉嚨而下,傳遞到腹部,頓時讓所有人都打了激靈!
“陳大人,你酒裡?加了外面那種寒冰?”魏國公瞪大了眼睛.
“怎麼樣?滋味不錯吧?”陳卿笑道:“加了一少許,分量一下肚,剛好又能被身體承受住,而後酒力散發,立刻回暖,這叫冰火兩重天,可是要花些功夫才能調製得好的。”
一羣人閉眼感受着那奇妙的滋味,頓時連連點頭,尤其是魏國公,感受着肚子裡火熱傳來,頓時大笑:“好個冰火兩重天,當真有意思,好酒、好酒呀!”
兩個兒子也在另外一桌連連點頭,下面很多將士一開始驚奇,但到後面滋味起來後,頓時享受得眯起了眼睛,這還當真有意思。
不過長公主則是看向了龐尚書那邊。
地龍洞的那羣人,到底是什麼妖魔,至今沒人能說得清楚,但可以知道的是,這羣人有地蛇的屬性。
蛇屬陰寒,怕熱,更怕冷,這種冰涼無比又立刻火熱的酒水,老實說,還真挺克對方的。
但一眼看去,那龐尚書卻似乎一點事都沒有,閉着眼一臉的享受:“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世間居然還有這種滋味的酒水,哎呀呀,還真是見識到了呀,陳大人這裡,真是個好地方。”
“是嗎?”陳卿眼中閃過一絲冷芒:“尚書大人喜歡就好!”
龐尚書微微一笑,剛要回話,突然臉色猛地一變,整張臉瞬間變成了青色,而後鼓脹得如蛤蟆一般,下一秒哇的一聲吐出了大量腥臭的黑水,所有人都嚇得紛紛站起,魏國公等人也是皺眉起身,冷冷的看着對方。
“你”龐尚書愕然看向陳卿,但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都變成了女聲,而且周圍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對勁。
心中一突,立馬用手一摸,這才發現,龐尚書的人皮早就崩裂,裡面露出來的,是一張滿是蛇鱗的臉!——
“用食物、酒水逼其現形?主上.不是我打擊你,這恐怕真不行”
昨日夜晚,已經佈置好一切的陳卿,就差最後一步,那就是如何在大庭廣衆之下逼那陸夫人現形,只有這樣,他才能名正言順以謀害朝廷大臣的罪名,拿陸鳴立威!
可這關鍵的一步不太好走,對方滑不留手,顯然老道得很,想要大庭廣衆下讓其現形,得有特殊手段纔是。
田恆當然是指望名聲正一些的,這樣自己家族在京城也纔算名正言順,自己也纔有機會將他們接到江南。
可卻沒想到陳卿的打算居然是這個,頓時苦笑連連。
“主上,您不知道,陸家那一位,有些特殊”田恆解釋道:“很多人都知道陸鳴的夫人是地龍洞出來的,是蛇屬妖魔,可這麼多年,一直拿不出證據,曾經有陸家敵對的人,用雄黃酒故意試探,那女人,當着所有人的面,連喝三壇,一點事都沒有,至那之後,陸家正妻是蛇妖的傳聞,都熄滅了不少”
“雄黃酒?”陳卿笑道:“那不可能,無論是何等級別的妖魔,都不可能規避得了自己的弱點。”
“或許是那女人足夠忍得。”
“絕不可能.”陳卿搖頭:“如果靠忍耐就能喝三壇雄黃酒,那弱點和沒有都沒什麼區別了,她並不是靠忍耐!”
“主上知道她用的什麼手段?”田恆連忙問道。
他最怕的就是主上過於輕視那個女人,如今看來主上並非一無所知!
“就是這個瓶子.”陳卿拿起剛纔沒收的瓶子道:“此乃飛星瓶,有穿梭空間之效,只要與主人綁定了,人瓶就連在了一起,她吃進肚子裡的東西,全部都可以流到這瓶子裡面,別說三大壇,就是三百壇,三萬壇,她喝了也沒問題!”
“原來是這樣?”田恆好奇的靠近,看着陳卿手上那華麗的瓶子:“倒是神奇,不過這瓶子連在一起,就起一個儲物的作用嗎?”
“並不是喲。”陳卿幽幽道:“它還有穿越的功效!”
“穿越?”
“無論隔着多遠,只要這瓶子在的地方,她就隨時能從這瓶子裡鑽出來!”
這話一出,陳穎和田恆都下意識退了一步,差點都因爲瓶口裡會鑽出那傢伙。
“這瓶子應該是被放棄了,從這裡面惡臭的水就看得出,緊急撤退後,她便將平日裡所有儲藏的垃圾堆到了這個瓶子裡面,纔會有那源源不斷腥臭的水。”
“這麼好的東西說放棄就放棄了?”陳穎忍不住道。
“因爲有很多個.”陳卿眯着眼道:“這瓶子可以複製,只要不斷上供人肉血祭,瓶子便能不斷複製,我估摸着這麼多年,那位陸夫人手中的瓶子沒一萬也有幾千個,說不定遍佈了中原.”
衆人:“.”
這聽起來還真不是一般的驚悚,這樣精美的瓶子,說不定很多世家都收藏得有,可誰能想到,裡面隨時能鑽出一條吃人的蛇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田恆頓時大悟!
難怪那時候陸家如魚得水,什麼情報似乎都能弄到,無論那些大世家如何嚴密防控,都能被打開口子,刺殺掉嫡系子弟。
原來是有玩意!
誰能想得到?
一個供觀賞的瓶子,居然會是一件擁有這般恐怖能力的靈器,他突然記起,自己夫人的房間裡,好像也有這麼一個瓶子.
一想到此,他脊樑都寒冷了起來。
那瓶子好像就擺在夫人房間裡的,難怪陸鳴那時候似乎完全不懷疑自己會反叛,各種權限下放,原來是有這麼一個東西,自己和夫人的枕邊話或許都被對方聽了去,當然會信任你!
而只要自己稍有反叛的意思,那歹毒婦人隨時就能從瓶子裡爬出,滅了自己的一家.
“大人,那這?”田恆臉色頓時大變,如果是這樣,陳卿如何抓到對方?
這天底下早不知道被這毒婦暗中放了多少瓶子,豈不是對方隨時能撤走?
而且自己露過臉,以對方歹毒的性格,會不會直接發泄到田家?
“放心!”陳卿拍了拍田恆肩膀:“我向你保證,無論是陸鳴還是他那位蛇蠍夫人,都不可能活過明天!!”
——
“你做了什麼?”蛻了皮的女人起身,腥臭的蛇鱗張開,撐破了龐尚書的皮囊,看起來瘮人無比。
下面四方勢力都出現了騷動,尤其是原本龐尚書帶過來的人,一時間都嚇得跳起!
龐尚書.居然是妖魔?
陳卿這一桌除了魏國公比較詫異以外,其餘的人反而都很淡定,尤其是長公主,不過她也很挺好奇的。
陳卿到底做了什麼?能這般無聲無息的讓對方連皮囊都沒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