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雲川.
紫月從未想過,自己等人找了那麼久的蒲雲川居然在這裡?
那個她一直期待的人,原來早就死了嗎?
“你記得這個名字對吧?”老天師溫和笑道:“不奇怪,當初那吸收了蒲雲川的古魔彙報這件事的時候,整個族羣幾乎都沒人信的,若不是他一次次證明,我們都不信,居然有這種事?”
“於是後來.”紫月深吸一口氣問道。
“於是後來,在我們確定那個同族說的話是真的以後,術士王朝計劃便開始了。”
紫月:“所以所謂的術士王朝,其實根本不是什麼術士的巔峰,而是你們古魔操控的一場局?”
“也不能這麼說.”老天師有些感慨道:“那的確是術士的巔峰,當初,我們很鄙夷龍族,居然還要靠利用弱小的人類才能抗衡天蟒宮,但直到我們真正深入瞭解這些血食後才知道,人族的潛力,當真是非同小可,我們這些異族這麼多年居然都沒看透,還能一直幸運的將其圈禁爲血食,還真是幸運。”
“術士王朝存在不過萬年,僅僅萬年的時間,也許對人類短暫的壽命來說,已經是數百代的悠久歲月,而對我們這些存在來說,不過彈指瞬間,但就這麼點時間裡,那些人類卻能將億萬載沒進化的術式,革新到你想象不到的地步,也幸虧人類先天不足,否則這天下,哪裡還有我們的事?”
“怕不止人族吧?”紫月冷笑道。
人族的創新精神沿襲了真實世界的人類,利用好了,的確可以讓術式在很短時間內有突破性的革新,龍宮勢力當初就是這麼幹的,但是龍宮勢力這麼幹,已經超過一個輪迴了,壟斷世間數百萬年,光靠人類,怎麼可能領先到這種地步?
“當然.”老天師咧嘴笑道:“術士王朝的輝煌,大功勞還得是那些輪迴者!”
紫月:“我一直想知道,伱們是如何追蹤到那些輪迴者的?”
這段記憶她是最不想回憶的,當時不僅是自己,在第一時間被抓到,全家被屠,而後還要眼睜睜看着那些同胞被抓進來,與自己一樣,淪爲被實驗的野獸,遭遇各自折磨,關鍵是還得互相殘殺。
她至今都不記得,那段時間是怎麼撐過來的。
“只能說天佑我古魔一族。”一提到這事兒天師咧嘴狂笑:“那蒲雲川來到這裡後,第一時間想要對抗的,從來就不是我們古魔,而是那四大公會,他知道,想要對抗,就得先聯合被壓迫的輪迴者,必須在短時間內找到他們,所以他研究出了一種能快速識別輪迴者的方法,很可惜還沒來得及實施,就在一次考察遠古之地的行程中,意外死在了一個突然甦醒的古魔手中。”
“我古魔一族能吸收其它物種一部分記憶和天賦,可恰好就是這關鍵的一部分被我們攝取了,只能說命運不站在那些輪迴者那一邊,他們註定只能是我古魔一族養分。”
“是嘛.”
完全知道真相的紫月心頭無比的冰涼,一切的真相竟然只是這樣?
造成這一切的,居然只是蒲雲川的一次致命失誤?
還真是可笑呀。
你說你呀,那麼喜歡難爲玩家,製造怪物難度,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翻船了吧?
可你害苦了我們呀
紫月低着頭,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只感覺疲憊無比,突然有種不想繼續下去的疲憊感。
“還不到休息的時候呀,紫月.”老天師開口道:“如今古魔一族到了關鍵時候,這一次只要成功,那便是我古魔王朝開啓的輝煌時刻,你到底要沉淪到何時?”
“什麼意思?”紫月一愣。
“你到現在爲止,難道都還以爲,你便是輪迴者之一嗎?”張天師嘆了口氣:“公主殿下!!”
紫月:“.”
——
“前輩,我們真就這樣慢慢乘坐商船過去嗎?”魏弓展看着緩慢的商船眉頭緊皺,從魏弓程那裡,他感覺到了此次任務似乎很緊急,但熬真的行程安排,卻顯得不那麼着急。熬珍看了一眼對方,有些疑惑,這個年輕人一看經驗就不是很足,爲什麼會推薦他過來?
“南海已經解封快兩年了,這麼久的時間,哪怕南海世家那些人再慢,也定然解封了不少南海水族,若戰略安排得當,極有可能會有幽雲水母這樣的斥候兵,那東西觸鬚可延伸幾千米,感應上百里的海域,想從海里悄無聲息的直接進去,根本不可能,至於陸地就更麻煩了,想要趕路快再不消耗氣血的情況下,就得用龍駒,這種帶着龍族血脈的馬匹千里之外水族的人就有辦法感應得到。”
“若徒步快速趕過去,氣血消耗就會很大,在外面無法快速恢復,可不是什麼好事。”
“原來如此.”魏弓展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一下子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他現在也清楚,如今勢力裡最缺的是血精石頭,類似熬珍這樣的頂尖強者,一旦氣血用得過多,恢復起來是很慢的。
因爲天地靈氣還不充裕,他們這種級別的人無法使用一種叫龍息術的東西來快速恢復體力,如今只有江南靈氣最濃郁的大青山能勉強供應熬珍施展龍息術。
若在外面,他們這些人消耗過大,是很致命的。
商船雖慢,但卻勝在隱蔽,江南貿易是現在除北地以外所有勢力都不想拒絕的,包括雲都,南海爲了吸引人口和富商,更是不會拒絕江南的各種奢侈品,幾乎開放了最友好的政策促進商貿,海防方面貿易量巨大,檢查方面很是鬆懈,這是各路貨商帶回來的情報。
一旁的慕容雲姬倒是很淡定,這種通過商隊潛入敵國境內這種事,她當初做了不少,沒想到這些頂級的妖魔有些手段,也和人類沒什麼區別嘛。
“真不明白,陳卿一天事情怎麼這麼多。”慕容雲姬打着哈欠道:“明明現在兵力就不夠了,還要去管南海的閒事,就算南海真出了什麼事,又關我們屁事?”
“慕容前輩,主上是和陛下一樣厲害的人物,他若關心的事,必然是緊急的,還請慎重對待。”魏弓展皺眉。
“還輪不到你個毛頭小子教訓我。”慕容雲姬冷哼一聲。
“其實我也很奇怪。”熬珍也開口了:“南海龍王那麼多年,給人的感覺一直不爭不搶,四海之中,南海的資源只遜色東海,但給人感覺卻很沒存在感,什麼事都喜歡和稀泥,什麼好的東西出現了也不爭,當初父皇就說過,南海或許在圖謀更大的事。”
“你那個和你鬧翻的父皇?”慕容雲姬挑眉。
熬珍冷淡道:“雖然鬧翻,但他的眼光一向很毒辣的,那南海龍王的確不太正常,若真所圖甚大.”
說到這裡時,熬珍突然眉頭緊皺,猛地看向船頭的位置。
“怎麼了?”慕容雲姬一愣,隨即警惕的看向周圍。
“不知道是爲什麼.”熬珍凝重的站了起來:“總覺得.有種很不舒服的異樣感,這裡不太對勁。”
魏弓展聞言看去,前方.正是南海城的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