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斯丁,位於羅切斯特王國北邊境地區的城市。
王乾領着紙人張拿着心向光明的光明貼老老實實的走入城裡,衛兵沒有管他們要一個銅板的入城稅,反而熱情的告訴他們,城裡有許多賺錢的工作。
戰敗後的羅切斯特王國隨着軍隊和繼承人的逃跑,已經是別人的了,卡地夫考文帝國邊陲大公的公子塞得裡克戰功顯赫,全面接管了羅切斯特王國,但由於教廷這一次的聖戰口號是幫助斯卡布羅王國清除亡靈而非軍事侵略,所以教廷暫緩賜予其‘遠征軍國度國王’的稱號,只是給予了一個‘教區掌控者’這樣的一個稱號,算是給這次入侵蓋了一塊遮羞布。
所以羅切斯特王國還是羅切斯特王國,只不過統治者換了,但這樣的做法並沒有讓舊朝的異教徒和貴族平民們好過多少,有心人在遠征軍離開羅切斯特王國奔赴下一個戰場後,便開始帶領人民謀劃着反抗。
塞得裡克是沒有軍隊的,他僅有的一百多騎士在戰場上因爲英勇也死傷的所剩無幾,護衛在身邊的士兵不過兩千人,羅切斯特王國雖然不如斯卡布羅大但也絕對不是這麼點兵力就能控制得住的。
所以那位大公的兒子不得不在路過羅切斯特奔往前線的遠征軍中截流下幾十名聖殿騎士,讓他們組成維護地方治安的騎士團,同時寫信給家族和國內的一些兒時玩伴,讓他們過來幫忙。
塞得裡克如今除了羅切斯特王國的國都之外,所得到的直屬領地並不是很多,反而是僧侶騎士團現在接管着那些被洗劫一空的城堡城市,這種事情塞得裡克也無可奈何,只能捏着鼻子分封,雖然他們是歸教廷統屬,但實際上留在羅切斯特後,除了爲教廷盡義務外,基本上算是自由的了。
在羅切斯特王國,只要你信奉光明神,接受光明教廷的領導,那麼你就會平安的活着並且能行事權利,可以進入城市生活,至於那些非教徒的平民,只能算是二等國民。
在那遠征軍嚴重破壞的街道,王乾和紙人張踏在那被幹涸血液染成黑色的青石路上,四周的房屋已經維修的看不出戰時的模樣,唯獨那股血腥味兒一隻揮發不散。
街道上的人不是很多,到處可見光明教廷的宣傳標語,一個牧師模樣的人看到王乾走了過來,還給他發了一張傳單,王乾看了一眼上面的宣傳語,神解救世人。
有許多獲得城市居住權的田園人都還沒有正式入駐,留在這裡的大多數都是工匠和士兵,當然傳教士更是必不可少的,在塞得裡克沒有向這裡派遣稅務官的時候,一般的商人是不敢過來的,酒館,妓院,鐵匠鋪,算是這個城市唯一運作的商業了。
“您好勇士,需要打造一把武器嗎?”
鐵匠是一個彪形大漢,王乾來到鐵匠鋪駐足觀看商鋪上面的教會勳章時對方就主動的迎了上去,“我在信仰光明神之前曾是鐵匠之神的信徒,鍛鍊技術可是達到大師級水準的。”
“這個能修復嗎?”王乾點點頭,將段成兩節的鎮魂錐拿了出來。
“隕鐵武器嗎?這個倒是能修復。”鐵匠接過王乾遞過來的鎮魂錐說道,他遲疑了一下,“只是,一般鈍器就算修復好了的話,使用的壽命也不長,它們固定的紋路無法對接的那麼完美,可能會在使用時出現再次折斷的可能,要不就是融了之後從新塑型。”
“融了從新塑型,改成一把刀。”王乾翻出一張紙來,在上面畫了一個刀身筆直的唐橫刀出來。
“勇士你畫的這個是劍吧。”鐵匠看着圖紙對王乾問道。
“一邊刀刃的,是刀,你想象一下一把雙手大劍的半面模樣就可以了。”王乾對鐵匠說道,“做好要多長時間?”
“隕鐵堅硬,加上鍛鍊,怎麼也要七天的時間。”
“這是定金。”王乾摸出一枚金塔勒來,放到了鐵匠的手中,鐵匠笑呵呵的接了過去。
“你原先是工匠之神的信徒,雖然是屬於職業之神的信仰,但是遠征軍不是消滅所有異端的嗎?”王乾見對方接過金幣,問了一句。
“你們是從鄉下過來的吧。”鐵匠聽到王乾的問話,看着他貼在肩膀上的光明貼說道,“傳教士沒有和你們說嗎?接管王國統治權的帝國貴族塞得裡克已經頒佈了止殺令了。”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王乾說着,事實上他和紙人張身上的光明貼是在兩個死屍身上扒下來的。
“皈依教會的人會給發一張光明勳章,表示其接受了教化,但是奉勸你們一句,出了城的話最好把這東西收好,一些異教徒可是視我們爲叛徒的,會被殺的。”鐵匠好心的提醒着,“城市裡的聖殿騎士也不多,某些無人的角落最好不要去。”
“知道了,謝謝你。”王乾點點頭,“七天後我會來取武器。”
王乾領着紙人張告別了鐵匠,在城裡尋找着酒館,要回斯卡布羅是需要穿過邊境,他們得了解一下邊境的戰況。
酒館是個打探消息的好地方,對於這些大衆情報,你都不需要刻意的打探,只要聽那些喝醉酒的人們吹牛就可以了。
王乾領着紙人張走進了一家叫無夜的酒館,點了些燻肉和啤酒,就坐靠在酒館內一個邊緣的小桌子上,聽着其他人的談話。
一個小酒館裡真的是顯現出了人生百態,王乾掃了一眼,坐在大廳裡的人們,有一些甚至都覺得眼熟,那是曾經守衛日落要塞的魔法師,還有幾個真正的異教教徒。
也不知道他們是幸運還是不幸,日落要塞失守的時候,他們是被拋棄的那一波,有些是在即將逃離羅切斯特時被遠征軍逮捕的,有一些則是躲藏起來直到止殺令頒佈才從新出現在城市中的。
不過他們現在都有了同樣的身份,信仰光明神的教徒。
但也有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一些原羅切斯特王國本土教會的人雖然拿着光明教會的貼子,暗地裡在沒有光明教廷神職人員的場合下,都會鼓動民衆跟着反抗教會的統治。
他們要奪回自己的塔勒權利和女人。
“不要爲那些拋棄我們的傢伙宣傳了,帝國那邊非常的響應教會的號召,前兩天又一波三十萬人的遠征軍在教士們的帶領下出了邊境,那個國家的防禦連要塞都不如,破城也就這幾天的事。”酒館的老闆說道,“聖殿騎士的人幾個時辰就會挨個酒館巡邏一次,好不容易保住的命,可別弄丟了。”
酒館裡的人們雖然看在曾經的份上不會舉報他,但也不會支持就是了,總得來說就是你死了不要爛我們這塊地方。
“如果不是那個大公的兒子爲了籠絡人心頒佈了止殺令,你們這些人和這個國家的人都會被殺掉!”異教徒看着一羣被馴服的野獸,痛心疾首的說道,“一旦王國恢復了正常的運轉,取消了止殺令,你們這些對教會統治有威脅的異端都得被殺掉!”
“我前幾天接受了新任城主府當魔法顧問的聘請,而且我已經皈依了教會,算是光明神的信徒,止殺令取消的話他們也沒理由對付我。”一個曾經是他國來到這裡守衛而被抓的魔法師反駁着他,他憤怒的喊道,“我爲之前付出的夠多了,對得起自己的國家和信仰了,他們覺得我沒用了,拋棄了我,讓我殿後當替死鬼,若不是止殺令到的及時,我早就陪短腿的同伴賣鹹鴨蛋去了,這條命是光明教廷和新國王給的,現在做什麼我自己說的算!”
“等商人迴歸,香料,胡椒和蜂蜜運過來的時候,我就要去對面開我的雜貨鋪了。”另一個被遺棄的魔法師說道,“大義什麼的我就不說了,他們誰對誰錯都是爲了權利,而我是爲了生存,沒有人能再一次慫恿和命令我上戰場!”
“你們這些毫無羞恥的懦夫!”異教徒叫嚷着,“當有一天教會的人抓你們上絞刑架的時候,你們就知道我說的是對的!”
“這裡不歡迎你,請你出去。”一個酒保從後面走了出來,將異教徒拽了起來,“真有種的人在破城的時候就戰死了,你個信仰投機的小人!”
“大人你說那傢伙講的是不是真的,穩定後止殺令廢除的時候,這些曾經的施法者將會被清理掉。”紙人張品嚐着大麥酒,對吃着燻肉的王乾問道。
“這個誰知道了,看他們屈服的狀態吧,必經那位大公兒子爲的是鞏固利益,不殺和殺都是他的手段罷了。”王乾搖搖頭,“聽他們的意思,遠征軍又徵兵了,估計等我的兵器打造好了之後,那邊差不多就可以過人了。”
每個城市或者酒館都在上演着剛纔的故事,只不過換了個人,換了個說法,人們的反抗精神是永遠存在的,但也有一大部分厭倦戰爭的平民,他們帶着改變信仰的喜悅來到了城市裡,歡天喜地的收拾着那廉價購買的房屋,哪怕之前這裡怨屍橫列,地板上有刷不乾淨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