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蘭蔻城,大量提拔上來的新貴族還在享受着自己的溫柔鄉,就被管家急衝衝的叫醒了,骷髏人圍城了。
“這種事情有城防軍和晨曦教會,叫我幹什麼?”貴族從女人身上爬了起來,惱怒的問道。
看來他昨夜並沒有休息好。
“教會說他們不能過分的干預聚集地的正常模式,所以城防兵壓力大的時候,就到各位貴族出力的時候了。”管家聳聳肩,擺出一副無奈的模樣。
“這幫狗孃養的!”貴族雖然心裡不服,但也得照辦,教會提拔他有恩不說,不響應的話,等圍城過後,自己就得步那些倒黴鬼的後塵了。
北城牆上,一羣新貴站在那裡臉色蒼白,身後跟着的騎士全部小心的護在他們身旁,生怕他們一個不小心掉到下面去,跟那些野村或是男爵那裡沒法比,這些貴族即使在晨曦教會沒來之前,守城的事他們也是不參與的,這本來就和他們沒關係。
“風水輪流轉,貴族上風時教會守城。”一個貴族看着下面那密密麻麻的白色,感覺暈乎乎的,“現在教會上風,我們來守城了。”
“無論成王敗寇還是抱佛腳,我們既然跟了教會當狗,就要有做狗的覺悟啊。”有年老貴族滿臉憂鬱的看向下面的骷髏人,“這些骷髏裡難保沒有國王和公爵之類的大人物,如今卻變成這般模樣,相比之下我們還是好的很多。”
老貴族話雖然很難聽,但操蛋的現實就是如此,總之,城外的百萬骷髏人大軍你們自己解決吧。
“也許他們怕有人趁機攻打教堂也說不定。”有貴族小聲嘀咕着。
朱蘭蔻城外,骷髏人渠帥行營,風骨站在營帳的前端,仔細的觀察着城牆上的動向。
微風勁起,吹動着營帳的擋風,四個御劍而來的骷髏人落到了他的面前,單膝下跪行禮道,“啓稟風大人,沒有發現晨曦教會的人守城。”
“知道了,我們本來也不是打架的。”風骨點點頭,他看向那四個骷髏人,“你們每個人在城牆上砸個缺口,然後隨便衝鋒一下就行了。”
“是,大人!”
四個骷髏人點點頭,剎那間化爲四道白光飛向那城池,而城牆上的防軍和貴族則看到四道流星向朱蘭蔻砸來,一時間吸冷氣的聲音響徹城牆。
那一刻劍氣如同天星落地,那穩固千年的城牆瞬間塌方,上面站着的那些沒被一劍砸死的成防兵和貴族紛紛墜到城下,許多僥倖沒有摔死的城防兵連忙爬起,就看到舉着冰霜大旗的骷髏人向缺口處攻來。
“攻,攻城了!”
“快去叫援軍!”
城外,那四個完成任務的骷髏人返回行營覆命,就見冰霜之骨既然也來到了這裡,正在跟風骨聊天。
“渠帥!”四骷髏人連忙下跪。
“恩。”冰霜看了一眼,示意他們起來,隨後看向風骨繼續說道,“都到門口了,不進去嗎?”
“那裡是人類的世界,還要繁衍生息的。”風骨回答道,“控制下輸出,別衝的太多,當城牆補上之後,你們就可以撤退了。”
此時朱蘭蔻城內,平民們慌張的向自己的屋子跑去,城防軍連同城內的精銳戰斧兵也都被議會派了過去,當他們那強勢的軍隊過去之後,隱藏在黑暗角落裡的商販妓女和乞丐紛紛走了出來,在一位穿着考究的貴族帶領下,直奔議會大廳。
“什麼人!”路上,有前去支援的衛兵看到這幾百人的隊伍,立即舉起武器攔截。
“我是城主的順位繼承人,這座城市的真正主人。”小博德爾看向那些衛兵,“議會那邊有事情要我去處理,這是上層的事,你們忙你們的去吧。”
“通緝犯!”衛兵聞言就要上前,卻被後面的隊長一把拽住,那隊長掃了一眼那羣猙獰隨從,領着自己的兵恭敬的退到了一旁的衚衕裡。
小博德爾點點頭,露出了讚許的微笑,隨後領着那些僱傭的異端繼續向議會走去。
一路上不是所有的衛兵隊長都那麼識趣,他們謹守着自己的職責,無論是真的還是假的,但現在的議會卻不是他們的,鮮血開始在大街上流淌,異端們用殘忍的手段殺死任何敢攔截的衛兵,這些正義的,忠誠這座城市的,遵守職業道德的衛兵,成爲了這一次政變的犧牲品,沒有人爲他們默哀,事後也沒有人去想他們是對是錯。
議會的大廳門前發生了血戰,晨曦教會竟然借給了議會四個把大門的聖殿騎士,小博德爾的手下幾乎死掉百人,纔將這些施展犧牲的聖殿騎士送回主的懷抱。
“走吧,繼續。”小博德爾看着滿地的血腥,面色冷峻的推開議會廳的大門,他可以想象,在晨曦教會主教區負責攔截晨曦教會的王乾,會經歷怎麼的困難。
知曉大勢已去的護衛隊不在攔截這些衝上議會的異端,他們紛紛放下武器,等待着最終的審判。
“砰!”
議會的大門被小博德爾一腳踹開,在狠人和野狠人的護衛下,小博德爾捏死了那個坐在主位上的教會神父,然後扔掉了他的屍體,自己坐在了主位上。
“你們是什麼人!”有議員看到如同捏雞一般捏死晨曦神父的小博德爾,開口質問道,他怒氣非凡,剛剛被進入議會的兩個狠人的暴戾所嚇到,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的親密夥伴竟然被捏死了,死了個晨曦教會的神父,這特麼可是大罪啊!
“城主第67順位繼承人。”小博德爾正着身子虎視眈眈的看着那人,“連我都不認識,就敢當議員,拉出去剁碎喂骷髏人!”
“啊!你不能這樣!”被突然闖進來的一羣異端抓了起來,那人掙扎的喊道,“我是子爵,有資格當選議員!”
“子爵起碼要國王冊封,就算違規冊封,那人起碼也是伯爵。”小博德爾紅着眼睛看向他,“你告訴我你這子爵是哪位伯爵冊封的?”
“是晨曦教會!”那人奮力掙扎道,“在場的有許多都受到教會的冊封,教會有這個權利,古時國王加冕都需要教宗!”
“你也說是古時候了。”小博德爾冷笑道,看着那些極力壓制着要幫那人說話的一些議員,“現在是骨災時代,教會干預內政,這是亂政!你們想要脫離聯盟,給教會當狗嗎!”
“骨災多難,我們又離晨曦城近,爲了安危,得晨曦教會庇護也是不得已的事情。”議會桌左一位置坐的白頭翁見那人拖出去半截身子了,急忙說道,“形勢比人強,城主死後,也確實沒有合格的繼承人...就向前幾位,根本就無法管理好朱蘭蔻。”
“我還在呢!”小博德爾一巴掌扇在了白頭翁的臉上,這放在以前如此失禮的事情他是完全做不出來的,“你問過這裡的繼承人答應讓賢了嗎?你問過我了嗎?”
“小子你不要太過分!”
“順位67,就算要掌權也還沒輪到你呢,你在這裡不合法!”
“你是個通緝犯!你的家族勾結部落,早已被剝奪繼承人的身份!”
議會裡的氣氛被小博德爾的一巴掌點燃,那些貴族們看着這個只會趁亂闖禍的貴族長子發出了咆哮,一時間污言穢語輪番向他轟炸,除了那一小部分沒有跟風的,剩下的議員全部暢快淋漓。
“通緝犯是誰定的,誰有權利定,讓他站出來,順位在我前面的,讓他站出來。”小博德爾看向這些人,目光掃向那些沒有出聲的貴族,給了他們一個安心的眼神,“你們敢這樣對我無禮,是不是在想晨曦教會馬上就會趕到,然後把我趕走或殺死,我的出現不過是過眼雲煙?”
“亂世,實力爲尊。”舒緩過來的白頭翁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教會有這個實力,從聯盟接受教會入駐開始,神權壓過王權已經是大勢所趨了。”
“我不想討論這些,無論以後如何,我博德爾家族絕對不會是聯盟裡第一個向教會低頭的人。”小博德爾看向在座的議員,“你們代表了大部分的貴族,現在我要以第67順位繼承人的身份繼承伯爵的爵位,你們誰贊成,誰反對?”
“按順位你不合法。”有貴族開口說道。
“那你能把順位在我前面的人找到嗎?”小博德爾問道。
“這......”那貴族語塞,兵荒馬亂的,他們不是被殺就是躲到哪去了。
“現在聚集地危機,無順位繼承人過來繼承爵位,那就只能順位下去,我說的沒錯吧。”小博德爾看向那個貴族說道,“而你居然說我不合法,這是謀逆之心啊,來,把這個也拖下去,好事成雙。”
“你不能這樣,我是貴族!晨曦教會的人是不會放過你的!”那貴族又在一羣人的拖拽下,被拽出了大門,在開門的瞬間,許多貴族看到,那卡在那裡的半截身子,只剩下半截身子了,上半截放在門外的竟然沒了。
一衆議員沉默,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在晨曦教會來之前,還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吧。
晨曦教會在朱蘭蔻的大教堂裡,都主教看向門外的教堂廣場,眉頭越皺越緊。
自從南邊那位都主教說要幫助自己儘快的掌控這裡已經一月有餘了,城主的突然死去,順位繼承人被殺,拉一波打一波做的快速又果斷,一切都順風順水,怎麼突然就反轉了呢?
相鄰晨曦城最近的聚集地,骷髏人渠帥是不敢攻打這裡的,今日卻是不知道抽的什麼風,竟然舉兵前來,原本就不多的聖殿騎士被派到議會四個,剩下這六個尚未派到城門防守,議會那邊卻傳來了消息。
有不服管教的異端趁着骷髏人圍城,潛入進來了,爲的就是破壞晨曦教會的大教堂,將晨曦教會的威信掃地。
這事要發生了,那可是大事故,屬於褻瀆級別的了,南方那位都主教就因爲被攆出了大教堂,連晨曦城都不敢回了。
不得已都主教讓那議會神父將晨曦城的王牌兵力戰斧兵以及各個貴族的私兵調出來協同城防兵先把城守住,待解決掉那些衝擊大教堂的異端後,他們再支援不遲。
“去問問門口那些協防的城防兵,議會那邊有沒有消息傳來。”都主教向身邊的神父吩咐道。
神父聞言立馬一頓小跑,都主教站在窗口可以看得到他與門口的城防兵在交談,然後過了不大一會兒的功夫,神父有屁顛屁顛的跑回來了。
“回稟都主教大人,他們說議會那邊沒有消息傳來。”神父說道。
“那就好。”都主教聞言點了點頭。
“沒有消息傳來也有可能是議會已經淪陷了也說不定。”
這時,都主教背後走過來一個人,那是新提拔的主教,是南方那位流浪都主教派人送來實習的,他看向心生不滿的都主教以及詫異的看着他口出狂言的神父,鞠身行禮道,“異端沒有到我們這裡,那便是去了議會那邊,無論如何,連一個傳遞消息的衛兵都派不出來,那邊必然是出事了。”
“那邊可是有我們四個聖殿騎士啊!”都主教聞言伸出四隻手指。
“我被派到這裡實習,您好我自然就好,您如果失利,我又要被安排到別的地方。”那主教說道,“小心無大錯,您應該派一位親信到議會那邊去看一看,無論怎樣,我們的通訊不能斷。”
都主教聞言點點頭,他伸手插入衣兜,拿出一塊魔法通訊石,這種在災後世界有市無價的東西,絕對是身份的象徵。
然後他發現那邊連接失敗。
主教和神父看到那嗡一聲就斷的通訊石,知道被他們猜中了,都主教有些傻眼的看向他倆,然後一窩蜂的往外走。
王乾領着十來個護衛正悠閒的守在大教堂門口,看到一大羣神職人員過來,那羣護衛紛紛上前攔截。
“議會那邊有令,晨曦教會不能離開自己的教堂,外面很危險!”有護衛說道。
“讓開!”爲首的聖殿騎士一把推開了他,結果卻被所有的護衛圍住。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見護衛們攔住自己一衆,都主教向那疑似護衛隊長的王乾問道。
“議會有令,禁止教會的人出教堂,他剛剛說的已經很清楚了。”王乾抱着唐刀在護衛們身後說道。
“你知不知道,議會是聽教會的?”都主教的臉色一變,出聲質疑道,“議會長是我的貼身神父。”
“你們的關係我不管,反正我們只聽議會的,你們不要讓我們難做。”王乾伸手掏出一張議會法令,那上面還蓋着議會的公章。
“前一陣沒接手議會時,天知道那空白法令丟失了多少張,幾乎貴族們人手一份。”實習主教越過人羣走了過去,“這些人被異端蠱惑在拖延時間,殺了!”
“唰!”
聖殿騎士們聞言手起刀落,一瞬間那十來個守衛就身首異處。
“沒有都主教印戒就命令聖殿騎士,實習生你越權了。”都主教看着面前被蕩起的血液,眉頭一皺。
“事急從權,都主教大人見諒。”實習主教看向那六個停下動作的聖殿騎士,示意他們還有一個,“現在是趕緊到議會那裡。”
王乾看着走過來的聖殿騎士,緩緩的後退,他扔掉手中那紙法令,又從兜裡掏出來一張,“晨曦教會刺殺城主,插手政務,意圖顛覆聯盟統治,這是圈禁令,踏出教會範圍者殺無赦!”
“你胡說!”都主教聞言怒吼道。
“你問問你身邊的實習主教不就知道了。”王乾躲過聖殿騎士砍來的巨劍,跑到了教會廣場之外,“之前的事可以不追究,新法令你們再無視,光明神都救不了你們!”
“油嘴滑舌的傢伙,有本事你別跑啊!”實習主教怒吼道,隨後低聲對都主教說,“大人,此事我不知情,我是剛剛調來的。”
都主教陰沉的恩了一聲,緊接着越過那些護衛的屍體向外面走去,教會的馬車已經從外面繞了過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他現在要去議會,只是他走着走着,不經意間的掃了一眼,正好看到那站在教會廣場外面的護衛隊長舉起了刀,有那麼一刻,他彷彿感覺天地一暗,所有的光輝都凝聚在那把刀上。
追逐王乾的聖殿騎士直接被腰斬了四個,剩下那兩個反應之間瞬息支起了聖光盾,然而對方上揚的唐刀卻並沒有斬下。
“你倆要小心啊。”王乾指了指他們腳下,“就差那麼一點,你們就越界了。”
城牆處還在頑強抵抗的城防軍們發現,骷髏人大軍似乎懂得戰爭禮儀,明明城牆被斬出這麼大的缺口,那些骷髏人卻如同排隊送死一般,每一次衝上來的只有兩隊骷髏人,而後面那百萬骷髏海,竟然跟開運動會看熱鬧一般,有的竟然席地而坐,坐下了,下了,了。
“感覺好像有點不對勁啊。”有城防軍砍翻幾個骷髏人向身邊的同伴說道,他看向後面那些戰斧兵,防陣佈置的整齊,卻根本沒有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