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以爲別人在船上給你倒出一個地方的時候,應該心存感激,不過你要看是誰給你讓的。
護法一個拱橋躲過了攻擊,隨後猛然抱住了王乾,也不忌諱那反手回來折斷了他的脊骨,狠命的往河裡推。
“別鬧。”王乾隨口說道,然後扣掉他的一隻臂骨。
然而單臂半身護法執念很深,他抱着王乾的身子一震搖晃,讓小船左右搖擺,蕩起陣陣水花,其中有幾粒水滴崩入船內,立即腐蝕了幾個窟窿。
王乾揮手又將他另一隻臂骨掰斷,變成骨棍的護法栽倒在船上,然而他依然不放棄纏着王乾,竟然翻過身來,用下巴骨來回的挪動,想要咬王乾的腳。
“你又是何苦呢,載本座到彼岸,你在去死不是很好。”王乾一腳踩在護法的骷髏頭上,然而缺感覺到小船輕輕的傾斜。
“這湖泊是白骨菩薩胃液所化,即便是仙佛沾上不可也將華爲濃水,是我白骨道懲罰偷道者的一道鴻溝。”護法的骷髏頭咬在王乾的褲腿上,然後發出呵呵呵的笑聲,“這湖泊禁忌已開,跟我一起下去吧。”
王乾看着腳下的半身骷髏,回身看向那四個捉刀紙人,只見它們正在湖面上緩緩的腐蝕,這個時候就只能看到一小揪的白紙在湖面飄着了。
“腐魂蝕骨,當真是慈悲手段。”王乾眼睛微微一眯,隨後緩緩的將護法的屍骨拾了起來,“你既然拉我下水,那就送我去對面的彼岸吧。”
王乾將護法的兩根腿骨當成船槳,緩緩的划船,那類似王水一樣的湖水飛快的腐蝕着他的腿骨,但由於修行的原因,腐蝕的稍微慢一些。
“如是我聞,一時師尊從天而降,大放光彩......”
被分屍的骷髏頭嘴中開始念着經文,身體發出陣陣熒光,剎那間如同佛寶出世,惹得王乾微微側目,他看護法一心平靜求死的模樣,微微搖頭,隨後就將它扔出了船去。
只是這重力法則依然存在,預計中扔到後方的半身骷髏只出去了幾米便掉入了河中,仰泳的方式繼續念着他的經文。
“你這個瘋子。”王乾不淡定了,眼看要玩自爆的護法離自己這麼近,拼命的划動自己手中的大腿骨,然而這王水湖泊之中有着一股粘稠的力量,即使王乾拼命的划着,也不過將將出去幾米。
“轟!”護法悲壯的自爆了,整個本身徹底爆炸開來,由於受到湖中法則的影響,並沒有多大的衝擊波,然而還是捲起了一團湖水向小船砸來。
王乾揮手向前,一隻幽冥鬼手擋向浪湖,腳下小船被他壓起一腳,接着緩解下來的湖浪,竟是被向前推出了一段距離。
“施主有心了。”小船落下,王乾對着那接引護法行了一禮,然後繼續划船,只見船艙漏水,船槳消融,王乾在小船徹底沉沒的時候縱身一躍,然後掉進了距離岸邊三米的地方。
湖中的王乾全身裹住真氣,蹬着湖水向岸邊游去,只見昏暗中有多鬚生物翻滾着湖水,向王乾的腳裸纏去,王乾微眯着眼睛回頭看去,就見更有海蛇和龍型生物向這邊飛快的游來。
“嘭!”
數百隻壘羅漢的紙人將王乾彈出水面,將他與那多須怪物拋到了岸上,倒在岸上的王乾看着身邊的觸鬚飛快的收縮,不大一會兒便成爲了一個毛球,乾枯而死。
那湖水之上掀起幾朵氣泡,就見護着王乾上岸的那些紙人猶如進入滾筒洗衣機一般,被飛速的吸入地下,隱約在渾濁的湖水下面,看到一個個猙獰的生物。
王乾扔出一團鬼火,落到了湖面之上,只見火焰飛速的縮小,隨後熄滅,他皺了下眉頭,也不在去管它,眼前應該解決的是那裝神弄鬼的牧骨人。
島中心是一個不大的廟宇,王乾抽出唐刀,又放出幾隻捉刀紙人在前面開路。
捉刀紙人對這裡可沒有什麼畏懼神情,它們踹開了廟門,向四外出搜索,最終與王乾聚集在那座廟宇最後的大殿前。
大雄寶殿再次被紙人們砸開,王乾走了進去,只見整個大殿出了幾個蒲團之外,連祭拜的供桌和神像都沒有,只是正前方掛着一副白骨菩薩畫像,那畫像讓人看到的瞬間就響起了一生的罪孽,反向出陣陣羞愧和懊惱,緊接着就是一陣闊達,彷彿世間種種,真如過眼雲煙一般。
“這圖不簡單。”王乾向左右看去,就見那些捉刀紙人竟然也如同自己一般,被那副畫所吸引住,竟然直愣愣的站在那裡,隨後身體開始變黑髮紅,一團團火焰剎那間衝出身體,將它們燃燒殆盡。
“這是?”王乾感受着四具紙人的狀況,連一絲靈魂都沒有了,但卻有一股看開世事的氣息彌留,半點怨念沒有。
“超度了?”感覺到事情的蹊蹺,王乾再次看向那白骨菩薩像,整個人瞬間心頭一震,腦袋一沉,耳邊響起了耳鳴聲,等他搖頭排擠這種感覺之後,再次睜開眼睛,整個世界都變了。
大殿和掛像不見了,天上地下漂浮着一種發灰的白霧,四周的青草給人一種安逸卻淒涼的感覺,頭頂月光也是那樣的朦朧,就在王乾打算飛上天去看看情況,陣陣喊打聲從後面的山坡響起,隱約還有血腥味與慘叫聲飄來。
王乾看着手中的唐刀,刀還在,一身修爲也沒被封印,心便定了下來,未等他向那邊喊叫的地方走去,就見遠處一大片的人影跑過,渾身帶血,疲憊不堪,而領頭之人正是一個穿着白色僧袍,悲憐世人的菩薩。
那菩薩雖然如同神像所畫一般,但卻無任何神通,手中無一隻法器,只能憑藉脆弱的肉身,率領着一幫信徒在山野之間奔逃,而後面追逐着的竟然是一羣手持戒棍的和尚。
那羣和尚看到王乾立於山野之間,也不出聲詢問,更不出手攻擊,而是紛紛向他行禮,剎那間變成禮佛模樣,然而這只是瞬間,行禮一過,他們繼續化成怒目金剛,舉棍向那些驚慌奔跑的信徒殺去,即使有回身反擊的信徒也不過是一棍還是兩棍的事。
鮮紅的血液並沒有在這灰白的世界放出光彩,反而是潑在路上形成暗紅的黑色,慘叫不斷,哭聲不絕,毫無抵抗的信徒被僧棍一一砸倒在地,他們磕磕絆絆,最後僧人們攔住了所有人羣,那被圍困的白骨菩薩身邊只剩下了幾個信徒。
王乾沒有去攔截,冷眼的看着僅剩的幾個信徒在保護菩薩的時候捨命被殺,他不知道其中因果,分不清誰對誰錯,同時也不會去幫助那個與其敵對的白骨菩薩。
悲憐世人的菩薩看着一個個信徒倒下,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的雙眼透過圍困滿滿的僧人,看向了站在遠處事不關己的王乾。
“如果你能出手相救的話,這個世界或許會是另一個模樣。”白骨菩薩毫不反抗四周僧人的棍棒落下,繩索捆綁,向王乾質問道,“你有能力,爲何不出手相救?”
“如果是別人或許我會,如果這裡不是幻境或許我會,哪怕我幫錯了,以我自身的實力都能承接了這份因果。”王乾絲毫不爲那討伐的語氣動容,“但這一切都是未來幻像,但你是白骨菩薩。”
“世人皆因以不可爲而做不可爲,衆生死相。”那白骨菩薩最後看了王乾一眼,任由僧人們把他抓走,然而當他們走到王乾面前的時候,異變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