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溫德爾停下了腳步,回頭對王乾說道,“每一層的連接都是通過永暗城堡的旋轉樓梯下去的,幽謐森林的那座,應該就是仿照這裡打造的。”
“你下去過?”王乾看向他問道。
“從來沒有。”溫德爾說道,“但是如果要從這個空間出去的話,那裡是唯一可能的地方。”
“我知道了。”王乾點點頭,他摸了摸背後的貓,揮手與溫德爾告別,便向那城堡走走,溫德爾站在後面靜靜的看着他的背影,無聲的告別。
這裡的城堡和陸地上的一模一樣,卻又有些發灰,沒有永暗那麼莊重,就好像是一座被人廢棄的,靈魂沉寂在這裡的遺忘者一樣,王乾看着那緊閉的城堡大門,伸手推了過去。
大門開了,裡面有一股發黴的味道,牆角和鐵窗上掛有蜘蛛網,但卻連一隻蜘蛛都沒有,王乾按照溫德爾的意思,走上了城堡樓梯,他想要向上去看看這裡是否也有一道魔法大門,但樓梯的盡頭卻是被封死的。
王乾順着樓梯向下走去,旋轉了不知道幾層,但肯定要比進入的大門低一些,因爲頭頂從大門射入的灰暗越來越少,樓梯下已經變成了漆黑一片。
兩道鬼火在王乾的身前點燃,爲他照亮了樓梯,雖然他已經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恢復,能看清深邃的黑暗,但是也許別人需要光亮呢。
路雖然坎坷了一些,樓梯如同城堡的外表一樣帶有破損,但是知道了目的地就不會產生絕望的念頭,不知道走了多久,王乾聽到了下方的咳嗽聲,當他再次下了二十個臺階,終於看到了樓梯上的第一個生物。
那是一個人類,姑且算是人類吧,他很瘦弱,身子是佝僂着的,一條刻着符文的鐵鏈拴在他的脖子上,另一頭沒入樓梯軸心的牆壁,將他完全的禁錮在那裡。
王乾慢慢的走了過去,那咳嗽的人聽到聲音後擡頭看向了王乾,在鬼火之下暴露着他那張勞苦大衆的臉。
“爲寶藏而來的?”那人問道。
“是的。”王乾回答道。
“你不應該拋棄正路,在這永恆的樓梯上,你不會知道該到哪裡去。”那人有咳嗦了一聲,勸解着說道,“金錢、名譽、權力這些東西對你而說未必是最好的,或許有一天你成爲我這樣,你才能明白自由與親情是多麼的可貴,年輕人,聽我的話,回去吧。”
“可是上面沒有路了。”王乾聞言說道。
“是啊,回不去了。”那人聞言身子一頓,顯得更加地淒涼“這裡是絕望之地。”
“你是誰?或者說你在這裡扮演着什麼?”王乾問道。
“我曾經的身份已經沒有必要敘述了,大概是你腦海中那些吟遊詩人所述說的英雄吧。”那人回憶了一下,但顯然記不得什麼,“現在的我只能在這裡勸解進入迷途的路人,希望這些受到誘惑的人不要像我一樣,在這裡孤獨的被腐朽。”
“可是你的勸解似乎遲了一些。”王乾緩緩的搖頭否決道,“能夠遇見你的,就已經來到這裡了。”
“是呢,已經遲了。”那人失落的說道。
“那我可以過去嗎?”王乾問道,“反正來路我已經找不到了。”
那人聞言滿臉的憂愁,似乎因爲沒有阻止一個踏入深淵的人而自責,但他最終還是將身子向樓梯軸心挪動了幾步,讓開了一個位置。
王乾順着樓梯走了過去,當他走到與之平行的時候,心中微微一驚,樓梯的盡頭似乎到了,那是一個天然的洞穴,裡面密密麻麻的,全部拴着向他這樣的人。
“那邊有一個出口,但那是比之這裡更深層的地方。”那人微微回頭,已經沒有水分的乾枯臉龐就像枯樹皮一樣,“我們都是從那裡逃回來的。”
“所以我只能進入下層,而不能逃回上層?”王乾問道。
“是的。”那人苦悶的說道,“希望你能夠一直走下去,走到地獄的那一頭。”
“這是唯一的出路。”王乾點點頭,示意自己瞭解,隨後向洞穴邁去,在這洞穴的盡頭,有一座精緻的城堡大門。
“不要被金錢、名譽、權力、力量所迷惑。”
“不要聽守衛者的謊言。”
“不要在一個地方都留太久。”
“不要使用這裡的任何物品。”
“不要向這裡的魔鬼稱臣。”
“不要。。。”
王乾路過一個又一個被禁錮的失敗者,耳邊聽着他們的每一句用生命換來的告誡,當他走到城堡大門的時候,推開大門的他回頭望去,身後只有樓梯和軸心,唯獨那痛苦的咳嗽聲在頭頂空明的響着,彷彿在正面剛纔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望去推開了城堡大門走了出去,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座山丘上,那城堡就建在懸崖邊,耀眼的陽光正照射着這裡的萬物,他站在山上向下望去,這裡就像一個全新的世界,但遠處卻是一望無際的大海,身邊除了這處山丘,也就只有它上面的城堡了。
“地獄裡的還不會是死海吧。”王乾看向下面的碧水,就見一條身影從海中躍起,之後被不知從哪飛來的海鳥抓住。
“有魚,那會不會有海怪?”王乾微微一笑,背後的貓還在沉睡着,聽到王乾的自言自語偶爾會跟着嗤語一聲,王乾看着腳下的山丘,一躍一跳的向海平線走去。
山與海的接觸相對比較平靜,王乾來到山腳下的時候,沒有看到浪花拍打的場面,即使海水不停的晃動,但始終沒有涌上的意圖,王乾靜靜的看了一陣,並沒有蝦兵蟹將跑出來管他收海灘觀光費,於是王乾又向山上靠了幾步,動用空間戒指中的白紙做起了手工。
微風輕拂,卻又被一陣濃煙代替,龐大的山丘之下王乾點燃了自己的作品,他口中唸唸有詞,最終高喝了一聲,“天工開物!”
不屬於溫暖海面的陰風捲起,平白的讓海面捲起了浪花,之後更是出現了旋渦,只見一隻巨大的船頭帶着桅杆從海底躍出,就跟之前的那條大魚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那隻再次捕食的海鳥被大船的外殼撞暈了過去。
此船船長148米,寬60米,船上桅杆掛着十二張帆,船錨更有幾千斤重,船尾三層尾樓,船首五層,船首雕刻陰兵過境四字浮雕,兩舷側前部繪製陰差抓鬼圖,後部有十八地獄實錄像,船板繪鯤鵬,兩舷各有火炮十二門,船頭更是有一口大口徑火炮,看着就猙獰無比,王乾見船浮於海半天末沉,之身跳上大船,隨着他在甲板上走動,身影中不斷分出捉刀紙人,片刻之後就有三百之巨,伴隨着王乾一聲號令,衆紙人在甲板上飛奔忙碌,揚帆起航。
?“大人,看這海面的架勢,不像是主位面呀。”王乾將貓安排在船艙中休息,自己走出了甲板向四方觀望,一旁的紙人們抓出來一大網兜的魚,見站在一旁的王乾連忙出聲問道。
“這是永暗城堡那座大門的後面,我們現在在寶藏的半位面中。”王乾開口說道,“那些魚都扔回去,那些被禁錮的失敗者跟我說,這裡所有的東西都不要動,大概是跟我們地府的黃泉飯一樣,總之小心爲妙。”
“是,大人!”那紙人聞言二話不說,就把撈上來的魚都倒回了海里,隨着硬帆和旋轉擼的前速推進,他們很快就離開了剛纔的海面,過了不久的時間,就聽嘭的一聲出水聲,衆人回頭看去,就見一隻足有船頭大小的怪魚衝出了水面,張嘴吞掉了紙人之前扔掉的那些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