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們懼怕門後的火焰,恐怖成爲了他們的記憶,讓他們誤以爲自己是從裡面逃出來的人,但實際上他們只是被烤好的麪包。”領着衆人脫離了這樓梯上的村落後,王乾問向探查的紙人,“下面還有多久可以看到底?”
“不太清楚,但是如果用滾的下去,一定會快很多。”紙人回答道。
王乾點點頭,對它們招了下手,於是周圍的紙人全部向王乾圍去,形成了一個圓球咕嚕咕嚕的就順着旋轉樓梯向下滾去,路途有上來的紙人被圓球砸到很快便跟着融合在一起,直到地底那遍佈泥土的空洞,紙人們才炸的四分五裂,露出來裡面的王乾和貓。
“這裡還養蘑菇嗎?”王乾看着昏暗的黃色土地上,倒着一具又一具腐爛發黑的屍體,一朵朵黑白相間的蘑菇就長在那些屍體上,看着讓人雞皮疙瘩直掉。
“上面那些村民是靈魂,這裡應該是他們倒下的遺體。”貓捂着鼻子在屍體間穿梭,黑色的屍油混合着腐爛的臭水佈滿了地面,讓那裡泥濘不堪,它蹭了蹭靴子,見沒有異動之後對王乾說道,“我們去門那邊。”
王乾點點頭,身邊紙人起轎,王乾坐了進去,由着它們擡着自己通往這片屍地,前方的泥土洞穴逐漸變窄,當王乾一行人到達那裡的時候,貓大頭推開了那扇大門,後面是無盡的黑暗。
“外面是什麼?”王乾打開轎簾問道。
“乾燥到發黴的味道,應該是另一處山洞。”貓說道。
“既然沒有別的出口,那就進去看看吧。”王乾說道,“這裡跟一下二的地貌很像。”
紙人提着燈籠開路,王乾和貓坐在轎子裡跟在後面,他們一直向前走着,又過了幾個小時,他們看到了前方出現了一點光亮,那光亮相對於黑暗來說,只是略微淡一些的模樣。
衆人不動聲色,提燈的紙人握着腰刀,先行一步衝了出去,當它們到達了光亮的位置之後又飛快的返回報告,“大人我們走出樓梯外了。”
王乾的轎子走到了光亮的地方,竟然是出了一個山洞,他回頭看向那山洞的上方,竟然雕刻着地獄二字,眼見山洞之外高樹叢生,天空似乎尚未見亮,王乾示意中紙人把守四周製造飛艇,他則飛上了天空,來辨別東南西北。
“這應該是個之字型的下行口,往下越來越小。”王乾在天空看了一圈之後回來對貓說道,“身後的山洞之後只是半處牆壁就到了盡頭,這個世界是被一個更大的洞穴包裹,我們一會只要那邊的方向飛行就可以了。”
貓見王乾劃了一個弧度,點了點頭,紙人們的飛艇很快就建造好了,在一場大火之後,它派上了用場,飛艇按照王乾指揮的路線向前飛去,如同他們運氣不好的話,將會從這個世界的起點一直飛到終點。
路上,即使感覺到天亮王乾依然能夠察覺到這層世界的灰暗,樹枝枯萎,河水渾濁,他們看到了森林裡奔走的野狗,他們看到用破布圍住要害在奔涌的河流裡賣力划船的老者,也看到樹林裡扛着行禮奔走的人羣,還有那倒在地上的屍體,他們都如同王乾一樣,一直奔着前方的方向。
“前方應該是他們的希望之地。”王乾收回了俯視的目光,這裡不是他的地獄,而他跟這裡也不熟,當飛艇超過地上的一切,越過一處高山,王乾看到了一處巨大的,高貴的城堡,那城堡幾乎佔據了這個世界的三分之一,裡面有各種建築,草地,人羣,和之前的世界簡直是兩個版本。
飛艇從高空落下,打斷了坐在花園椅子上攀談的人們,他們看到這種物體先是驚訝了一番,但隨後他們的表情就變了,而且高聲呼喊着衛兵,“隨讓你們敢站在我們頭頂的!將他們打下來!”
飛艇並沒有被打下來,實際上那些弓箭兵瞄準了一番之後就飛快的放下了弓箭,之後飛速的堵住了城堡的大門,將飛艇隔絕在門外。
飛艇落地,一隊隊的紙人從上面跳了下來將飛艇保護好,王乾和貓走到了飛艇駕駛室的最前端,居高臨下的看着那些士兵,“你們這裡誰是守護者,叫他出來。”
“無理的傢伙,你當你是誰?”弓箭兵們立即將手上的弓對準了紙人和王乾,“如此高貴的城堡,只有高貴的人才能進入!”
“本座身爲地府教會的教主,應該有資格進入吧。”王乾聞言,爆出了自己的身份說道。
“哦,天啊!”有士兵聞言滿臉不敢相信的說道,“教會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褻瀆了神靈,不,或許是神靈褻瀆了我們!”其他弓箭兵也都不敢相信地說道,隨後弓箭就向王乾整齊的射去。
“看來教會在這裡並不受歡迎。”王乾伸手抵擋着射過來的箭矢,“一個都不要放跑,全部給我滅口。”
“是!”
不光捉刀紙人,就連一旁的貓也親自上場,對於不講理的人,就只能講實力。
血光充滿了城堡門口,士兵們不斷的向這裡支援,但捉刀紙人殺伐果斷,從來不放過一個,直到再也沒有士兵衝向城堡的大門時,城堡門口被它們堆砌起了一座屍山。
“去搜,看哪裡像下一層的大門。”王乾進入了城堡,對一衆紙人吩咐道,街道上,不時有人向王乾和紙人看來,但始終沒有人跟他動手,王乾在高貴的城堡內走着,那城堡擁有數層,底層的一羣身穿顏色各異跟披着牀單的人看向路過的王乾,眼神中充滿了不屑。
“你們直到通往下一層路口的位置在哪裡嗎?”王乾看着這一羣人問道。
“這裡的每個人都知道,但是沒有人會告訴你。”那人見王乾面色不滿,也不害怕,“你就是將城堡變成了血山,也無法令我畏懼。”
“你應該說我只知道一件事,就是我什麼都不知道。”王乾看着那個人這羣人哼了一聲,轉頭就像二層的花園走去。
“那樣就會顯得我的底氣不足,無法突出我的決心。”一衆搞怪的人見王乾無視他們的勇敢,紛紛上前攔住了他。
“你又不是英雄,要什麼底氣?”王乾反駁道,隨手將他推開,那羣人不服,大聲喊道,“城堡是需要經過考驗才能進駐的。”
“好,那麼請問,已知小明每天能吃三公斤麪包,一個月有三十天,其中有五天他父親餵了他五斤土豆,求土豆的陰影面積。”王乾看着那個人道,“你答不出來,我就進去,你要能答出來,我掉頭就走。”
“這根本就不是哲學問題。”那人滿臉尷尬道。
“我有說要問你哲學問題嗎?”王乾聞言眉頭微微一皺,“但是題目裡明顯出現心理陰影的,你小時候害怕陰影嗎?”
“不害怕。”那人說道。
“那你長大害怕陽光嗎?”王乾又問道。
那人久久不答。
“那下去的門呢?”王乾見他知道羞恥了,連忙問道,就見那人直接從自己的嘴裡挖出了舌頭。
“算了我去上面問吧。”王乾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實你的穿着還是不錯的。”
但是這樣的答案顯然不是那人關心的事情,他在哲學上的成就掩飾不了曾經的妥協,曾幾何時自己憎恨與輕視他人的時候,其實別人也在輕視與憎恨自己。
腳步聲走了上去,曾經的高傲與自大被現實打敗,他們看看着滿口鮮血的同伴,一時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