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一出口,他就有些收不住,侃侃而談。
“說真的,我心裡也是有些沒底,所以就想找人說一說這件事,但是又不知道找誰,思來想去就只有你了,你說我這算是脫離開了吧?以後這件事是不是就再也和我沒有關係了?”
對於他這些話,洛錦繡是一點都不吃驚的。
她聳了聳肩,認真的說道:“誰知道呢?事情一天不沉埃落定,就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轉機,你既然這樣擔心,就不如好好吃齋唸佛求菩薩,讓他們早點給出個結果。”
奇威聽的出來,洛錦繡的話語當中很有一些挖苦和譏諷的意思。
他苦笑了一下:“和你們比起來,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我當然……害怕。”
“呦呵!原來你還有怕的事情呢?”洛錦繡在一旁坐下。
看的出來,奇威這次過來真的就是閒聊,反正洛錦繡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和他說一說也無妨。
“你爲什麼這麼說?”
奇威聽得出,洛錦繡不是很歡迎自己,但是她既然又願意和自己聊天,那其實也沒有那麼反感吧。
“我想,我不說,你自己心裡也應該明白,這樣反覆橫跳在他們當中,你覺得你還能活多久?”洛錦繡稍微點破了一些。
最開始,奇威就是投靠了韓家,韓明瑞,然後他又和楚威有了牽連,現在又聽了秦以恆的話,韓明志那邊也承諾要保他……
他以爲他是誰呀?
一個人可以反覆橫跳在三個絕對的勢力當中。
練膽子大嗎?
是,現在大家的注意力確實都被楚威集中了過去,那麼等楚威一倒臺,奇威難道不會暴露出來嗎?
他雖然不知道很多事情,但是三家一串通,光是這一點,就可以要了奇威的命。
也不知道奇威以前是不是真沒有想過這些,如今被洛錦繡一說,他直接嚇得抖如篩糠。
原本他們兩個還很有心情的倒了茶水來喝,現在奇威握着水杯的手都在抖。
“你不會吧?”
看着奇威的樣子,洛錦繡還真是有些沒想到。
“我,我……我一直以爲,只要楚威死了,就沒事了,但是聽你這麼一說的話,那我……”
奇威狠狠的嚥了一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十分艱難,可見他心裡幾乎都要承受不住這樣的事實。
洛錦繡是這樣想的,其他人不也是這樣想的嗎?他們這種身居高位的大家族的人,想法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這一點奇威還是明白的。
所以他才慌。
“那你說我應該怎麼辦纔好?我現在選擇一個人,去主要投靠,別人我就再也不聯繫了?這樣怎麼樣?行嗎?”
奇威有點病急亂投醫的樣子,直接對着洛錦繡把自己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然後拋出經典的三連問法則。
“我覺得,我自己好歹也是有些用處的吧,就比如,比如我要是跟了誰,我可以把其他人的一些信息告訴他呀,然後我也有辦事能力,你說對吧?”
如今的奇威可再也不是剛剛回國時候,意氣風發的他了,經歷的事情越多,膽子反到越來越小了。
其實他現在還在抱有僥倖的心理——如果洛錦繡聽了他這樣的話,直接把自己給收了,那麼靠着洛家這樣大的家族,自己以後一定能夠衣食無憂,也不用再擔驚受怕。
原本過來的目的是想要和洛錦繡聯繫聯繫感情,但是現在一看,感情都已經不重要了,命纔是最主要的。
洛錦繡也沒有想到,奇威竟然抱有這樣的打算,這種人誰敢用啊?
不過她也並不打算說明。
洛傢什麼都不缺,尤其不缺人,留下奇威有什麼用處?等着哪天他又找好了下家,然後回來反捅自己一刀嗎?
自己看起來就有那麼蠢?那麼無聊?
奇威他願意去哪去哪,和自己又有什麼樣的關係?
看在自己住了他不少時間公寓的面子上,自己提醒他這一些,已經算是非常仁至義盡了,至於奇威能不能靠自己的本事避禍,那都是他的事情。
“這,這可怎麼辦呢……”
奇威雖然害怕,但是他還沒有喪失基本的思考能力,他看得出來,洛錦繡是沒有想要救他的意思,而他也不敢和洛錦繡提什麼。
如果是以前,不知道洛錦繡身份的時候……
算了,就算不知道身份,他也沒辦法提什麼,那時候的洛錦繡裝成一個普通人,能幫到自己什麼呢?
但是人在困境當中急智都是很多的,奇威很快又想好了。
“那你說,我去求秦以恆的話,他會不會幫我?這次就是他主動想要救我,雖然說我也幫他給出了一些信息,促成了楚威這件事,坐實了他的罪名,但是我也不容易啊……所以,所以這也算是一種合作了吧?他不能見死不救啊。”
越說越覺得有道理了。
洛錦繡真是不知道,奇威是怎麼能夠說出這種大言不慚的話來的。
“我是覺得,就算沒有你,秦以恆也會坐實楚威的罪名。”洛錦繡只能點到爲止了。
奇威還真把自己當成什麼大人物了?以爲秦以恆沒有他就不行?還特意給他打電話想要救他?
當時的情形是什麼情況,自己要比奇威清楚的多,真不知道奇威哪裡來的膽量,竟然敢這麼想。
而且秦以恆身邊都是些什麼人,奇威去了,還能做什麼?
洛錦繡說的自然不無道理,所以奇威再次猶豫了。
這麼也不行,那麼也不行,那自己不是死路一條了嗎,那之前秦以恆把自己救了又是爲了什麼?
奇威是怎麼想都想不通,他就是覺得如果去找秦以恆的話,一定事情會有轉機的。
洛錦繡也不願意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唉聲嘆氣,也窺破了奇威內心的想法,於是推波助瀾道:“從我的角度來看,最有可能救你的人,的確就是秦以恆了,要不然你早早去找他吧,越拖到後面,情況變化越多。”
奇威這下子好像得到了什麼肯定一樣,直接站起身來,有些難以言語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