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風堂堂主的威嚴,何時能夠讓小小一名堂下弟子來觸犯了。
正欲施以威壓好好教訓教訓眼前這名不懂事的下屬。
誰知陵天蘇動作更快,他竟是主動上前一步,伴隨着他靴底落定,一股出入安魄境的氣息宛若壓抑許久般的釋放而出。
氣息並無任何霸道囂張之意,只爲表明自己的心態。
旬樑果然大驚,看陵天蘇的眼神都變了:“你何時突破的安魄境?!”
安魄境來之不易,特別是現在這般人力嚴重缺乏的緊張時期。
但他手下這位宋鷹,年紀不過二十五,便已經是安魄,這對沙海樓而言,是福。
可對於他旬樑個人而言,卻是威脅!
旬樑面色陰沉,心中頓時開始精打細算,暗想是否要藉着他與司徒蘭之間的那點事來好好將他打壓一番。
可他很快又聽到他那下屬這般說道:“堂主大人,屬下這次外出任務,九死一生,意外獲得了一枚聖元金玉果,故而實力大漲,成功突破安魄之境。”
旬樑微怔,很快意識到他此話爲何意。
對於一名會隱忍的聰明人而言,財不露白,若是得了什麼天才異果,自然是得藏得嚴嚴實實的纔對,而不是像他這般主動提及。
但今日他毫不猶豫的主動示意自己得了一枚聖元金玉果,自然是有意呈獻討好了。
旬樑面上陰沉散去,暗道這小子挺上道,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看了一眼陵天蘇身後一直沉默不語的司徒蘭。
笑道:“看來你爲了她,還真是煞費苦心,竟然將如此神果輕易獻上。”
面上在笑,心中卻無不鄙夷的想着:真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子,那司徒蘭生得又不是什麼天姿國色,竟然爲了這樣一個模樣普通的女人就放棄大好的修煉前程,真是八輩子沒見過女人。
陵天蘇很快取出那一枚用過的聖元金玉果,雙手盛放遞給旬樑。
此舉意爲彰顯自己不二的忠誠,以及用來換取旬樑的信任。
他呵呵一笑,道:“屬下方纔就說過,此果是屬下九死一生幸得而來,生死須臾之刻,讓屬下想通了,一生短暫,應當及時行樂與自己所愛之人珍惜時光,共度餘生纔是,若時時刻刻這般相望而不能相守,修爲再高又有何意義,屬下只希望堂主大人能夠給屬下一個機會。”
旬樑慢悠悠的接過果子,見他說得誠懇而苦澀,自是信了他這套說辭,認爲他不過是個陷入情網的毛頭小子罷了。
如此人物,又如何能夠對他造成威脅呢?倒不如順水推舟,給他點甜頭嚐嚐,將他納爲己用。
他低頭看着那飽滿程度想來也並未用了其中藥力多少,竟然就讓這小子成功突破安魄。
若是自己全部盡數煉化服用,豈不是功力大漲,日後深得樓主重用?
想到了這一點,他心中自然大好,哪裡還有心情去與他計較那等子男女之間的事。
他輕咳一聲便道:“呃……既然你如此誠心懇求於本堂主,本堂主就成全於你,若你完成好了此番任務,本堂主便扶持你爲追風堂分舵舵主,白玉閣便賜予你與司徒蘭二人的安身立命之所,你也不用回你那原先的住所了。”
說完,便將手中那枚藍瓷小瓶放入陵天蘇的掌心之中,目光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出殿離去。
陵天蘇看懂了那眼神,那是上位者看待自己心腹的眼神。
陵天蘇拋了拋手中瓷瓶,回首看了一眼吳嬰,笑道:“這下好了,他總算是認可了咱兩的關係,我還正愁着你沒法離我太遠,這樣一來幻術隨時可能失效,如今倒是一箭雙鵰了。”
吳嬰卻是緊緊的繃着一張臉道:“日後少開這種玩笑。”
可怕的是在陵天蘇的直視之下,她的呼吸居然微微急促紊亂了幾分,看來是被氣得不輕。
陵天蘇知曉吳嬰定是十分反感這套糊弄人的說辭,能夠隱忍未發作已經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這時候陵天蘇自然不會過多的調笑於她,雙手舉過頭頂,做出投降狀:“好好好,不過是逢場作戲,何必當真。”
誰知這番解釋讓吳嬰面色更冷幾分,即便是司徒蘭那張普通的面容也無法掩飾她那雙眼睛的凌厲與漂亮。
陵天蘇無奈搖首,心繫小葉子也就並未與她多加周旋,便也出了殿門,去尋那鐵牢的具體位置。
此外樓面積頗大,且佈局十分繁雜,他不知鐵牢據地位置在於何方,若是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闖亂跳,定然會讓人有所察覺。
於是陵天蘇又依靠着自己一張靈活會說的嘴,胡亂套着此間殺手們的話,七扯八扯的總算是套出了鐵牢的方位。
繞過一處暗樓,轉過幾處纖陌轉角,與吳嬰前後一路同行,進入這沙海樓總部以後也並未遇到多大的險阻。
若非陵天蘇主動套話與殺手們溝通搭訕,此處的殺手們直接根本極少的溝通,倒也不必擔心身份會隨時的暴露。
終於,他們在一處不被樓宇覆蓋的黃沙平地裡找到了那座鐵牢。
鐵牢是建立於地底之中,有玄鐵鋼鐵封住地面上的唯一出口,鐵牢四角分別有着一名安魄境的沙海樓弟子把關鎮守。
陵天蘇與吳嬰的出現,瞬間四人審示的目光逼視而來。
“鐵牢重地,普通沙海弟子不得擅闖!”
陵天蘇面容沉靜,攏了攏衣領出的圍巾,他揚起手中瓷瓶,沉聲道:“奉樓主之命,前來送藥。”
四人之中,兩人漠然的收回視線,另外兩人對視一眼後,微微點頭示意,然後分別取出一枚令牌默唸口訣。
頓時鐵牢上方的玄鐵紛紛分離入石壁之中,開啓出一道能夠容下一人進入的空間大小。
陵天蘇朝那四人微微點頭,便擡步向前,吳嬰自是緊跟而上。
誰知那兩人臉色一變,低喝一聲:“你是第一天加入沙海樓嗎?!既是樓主命令,自然只得由你一人今入地牢,你還帶着司徒蘭一同前來,是想讓我將她擊殺如此不成!”
陵天蘇頓住腳步,心想你還想擊殺她?人家吳嬰怕是讓你雙手雙腳都可以將你瞬殺於此了吧?
只是此刻不好暴露,陵天蘇只好回首衝着吳嬰說道:“你在外面等我。”
吳嬰自是未答,目光漠然的看着虛空。
陵天蘇也沒指望這孤傲的傢伙能夠有什麼反應,只是簡單吩咐一聲見她也沒有再靠近鐵牢,便也放心的躍入鐵牢之中。
雙足還未落地,就聽到一個賤賤的聲音響起:“喲?這沙海樓的弟子們還真是鍥而不捨啊?纔不久前小葉子刺得重傷一個,這回居然又來一個,真是不怕死。”
聽到這陌生賤賤的聲音響起,此地關押三人,不是赫連與葉離卿說話,陵天蘇當然瞬間就明白過來這說話的主人便是天闕樓的樓主。
對於這位天闕樓的樓主,殺手界中的偉人,當今天子的左膀右臂,他雖身爲黑暗中的殺手,但京都各大世家中的人對於這位名爲晏佑的樓主無不是敬仰與讚譽。
可是陵天蘇卻對他並無多大的好感。
他不管他人的看法如何,他只知曉自己是個護短的性子,是這位樓主大人將小葉子帶離家門,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大漠之中。
想必這半年光景,他那生得弱小消瘦的妹妹定是每天每夜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跟着這傢伙吃了不少苦頭,如今更是可惡,腿都給人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