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了,耶羅米也傻了。
我們就這樣尷尬地半露着笑,看着滿面春風的莫里索雷。
如果你聽不懂的話,沒關係,我來告訴你,我們原來的計劃是這樣的:我負責將莫里索雷引出去轉一圈,趁着這段時間耶羅米潛入那個他在前些日子發現的密室,把地圖拿出來,待莫里索雷回去後我們再找個陰暗的角落完成交易,這樣皆大歡喜。
可這根老油條居然提出了要耶羅米陪同他一起出去,這意味着只有我一個人留在這裡。更要命的是,耶羅米根本還沒來得及告訴我那個密室的所在。望着莫里索雷充滿深意的笑容,我不由得一身的冷汗。
直到耶羅米跟着莫里索雷離開我的視線範圍之外,他都沒敢看我一眼。建築師那種眼神幾乎令耶羅米無時無刻不處在戒備的狀態,或許這個老傢伙早就察覺了手下的陰謀,只是故意不說罷了。我敢肯定無論是誰,在面對這種情況時都難以保持冷靜。至於把我一個人丟在他的工作室裡,老油條似乎對這點非常放心,這也算是出於一個宗師級的建築師對一個亡靈的智商的藐視嗎?我想可能是吧。
我愣愣地看着他們離開,然後一個人陷入了沉思。現在計劃臨時有變,我不得不憑藉自己的能力找出那個密室,可問題是,這間工作室雖然破舊,但並不算小,而且這裡擺放着各式各樣的工程器具,簡直亂到了極點。讓我在這個廢墟般的工作室裡找到一個由高級建築師設計的密室,難度可想而知。但是問題已經擺在了我的面前,我不得不做點什麼。
可是當我翻遍了工作室中的每一根木頭,推開了每一堆工具之後我才發現,大海撈針的感覺確實不好受。莫里索雷那張辦公桌的左邊倒是有一個挺可疑的巨型木頭架子,可上面沒有放任何的東西,純粹就是一個簡單的小型平臺,我搞不懂,爲什麼一個建築師要造這麼一個廢物出來?
冥冥中,我突然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一個頂級的建築師,手下不可能會出現無用的產品,那麼這個木頭架子代表了什麼?密室的所在!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它已經不容許我再作遲疑,我飛快地登上木製的平臺,仔細地敲打了每一根木頭或每一寸牆壁。在來到一個裂隙前時,我突然停住了。
牆壁上發出的並不是沉悶的聲音,而是一陣陣脆響,裡面,是空的。
就是這裡了。
我認準了方向,然後伸出手按在了這塊裂隙上,使勁地向對面推去——結果是紋絲不動。不對,應該是方法不對,肯定還有什麼秘訣口令什麼的,我知道建築師最喜歡這些玩意兒。可問題是,方法從何而來?
我的手摸在了劍柄上,卻又閃電般地縮了回來。不行,損壞機關的話那個血精靈一定會認定是我乾的。我必須小心謹慎,最好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進入密室,拿走我想要拿的東西。但是我不知道怎樣進去的方法,只能徒勞地在行囊裡尋找着任何可以派上用場的東西。
當我的手觸碰到一個棱角分明的硬物時,我突然笑了起來。那是一件地精製品,雖然這個稱號代表了不幸,可此時我只能冒着生命危險將它拿出來——哦,忘了告訴你們了,這個玩意兒的名字,貌似叫做空間撕裂器。製造它並將它送給我的人叫做斯庫提,一個藏寶海灣的地精工程師。
雖然地精製品的質量就如同地精們的信譽一樣差,可時間已經不允許我再猶豫什麼了。“哥們,拜託你了,你可千萬別給我出故障……”我將這個小小的東西捧在手裡,然後輸入了一長串目標——還好當初在斯庫提那學過一點有關他們發明的“座標學”的知識,否則我此時也不可能使用上這件“高科技”製品。
在我按下傳送按鈕的那一刻,我只感覺天旋地轉同時身體四分五裂,一股強烈的灼燒感遍佈了我的全身,每一根神經與每一個細胞似乎都要迸裂開來——天哪,儘管我遭受過各種傷痛,但這恐怕是世界上最難熬的酷刑了!!就在我以爲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再一次恢復了正常,但我已經身處另外一個空間——一座華麗的血精靈塔內部。
我轉過身,略顯模糊的視野中看到的是那道依然留在牆上的縫隙,與剛纔不同的是,現在我已經到達了它的裡面,託那個殺人撕裂器的福。
應該就是這裡了吧。莫里索雷的私密城堡,同時,也是那三份價值連城的戰船設計圖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