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了,從燃燒軍團兵敗海加爾山之後,整整過去了四年……

在這一段百廢待興的日子裡,我們在女王希爾瓦娜斯的領導下,在洛丹倫皇宮的地底建立了一座宏偉的城市——幽暗城。同時,我們還通過外交手段成功地加入了部落,以抵抗那些仍舊活着的,卻視我們爲敵的人類所組織的聯盟。

貧瘠之地不像提瑞斯法,終年陰雲密佈不見天日,相反,乾旱與炎熱籠罩着這片赤色的土地。然而就在這片自然條件如此之差的地方,卻矗立着一座雄偉壯觀的部落首都——奧格瑞瑪。

“這該死的陽光……”我一邊用手擋着那令我不適的光芒,一邊走出了這座屬於地精們的飛艇塔。討厭陽光,這幾乎成了所有亡靈的共性,我們揹負着詛咒,註定永生與黑暗爲伍。顯然,貧瘠之地的太陽似乎烈的有些過頭了,無論是對於活人還是我們。

至於我到這裡來的原因,僅是爲了送一封信而已。希爾斯布萊德的聯盟軍隊進犯愈發頻繁,我們不得不尋找一種有效的途徑來遏止他們。當然在此之前我們需要足夠的兵力來爲我們抵擋那些聯盟渣滓,我就是因爲這個原因而被瓦里瑪薩斯大人派來向薩爾酋長請求幫助的。

穿過巨大的城門,走進力量谷。即使是這裡的繁華也沒能讓我提起一絲精神,熙熙攘攘的人羣中偶爾有幾個人拿目光掃過我這個少見的亡靈以後,也是自顧自忙活去了。此時我只想盡快完成這信使的任務,好早點回到我們那不見天日的幽暗城裡享受與黑暗爲伍的日子。

比起熱鬧的力量谷來,暗巷區就顯得比較清冷了,儘管這裡還是有人來往,那也無法給這條不見陽光的巷子增添多少的生氣。

來到這裡總算使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這裡的陰涼很適合我,一個亡靈,一個不喜陽光的亡靈。

就在我漫步在這條陰暗的巷道中時,一個粗聲粗氣的喊聲突然刺痛了我的耳膜:“爲什麼不讓我從軍?!爲什麼父親可以我卻不行!?”

我停下腳步疑惑地轉頭望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那似乎是靠近榮譽谷的一間小房子門口,一對獸人正面對面站在那裡。憑藉着亡靈天生的夜視能力,可以看出較矮的那個男性獸人大約是十五六歲的樣子,一副年輕氣盛的模樣。而站在他對面的那個女獸人,看上去似乎像是他的母親,一個同樣彪悍(請允許我使用這個詞來形容獸人女性)的獸人婦女。

“我說過多少次,加格羅,你的體格還不足以強壯到能與那些燃燒軍團的雜兵對抗,你就不怕被地獄火哨兵一拳砸成肉漿嗎?”那女獸人的嗓音似乎也不低,聽起來像是重錘猛砸到你的耳膜上。聽到這句話那個年輕的獸人小子似乎是受到了侮辱一般,緊握的拳頭上暴起一條條青筋,連身體都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只見他擡起頭,用一種充滿堅定的語氣告訴那婦女:“我會向你證明的!我像父親一樣強壯勇敢!”

“你想怎麼證明?用你的拳頭嗎?還是用你那可笑的鈍刀?連一把稱手的武器都做不出來,你根本不配作爲一個戰士!加格羅,給我好好待在家裡,先將你的鍛造技巧提升再說吧!”女獸人敲了那孩子一個暴慄,用諷刺的語調說道,但無論怎麼聽,都感覺這語調像是裝出來的。

“母親!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經是一個合格的戰士了!!我會找到稱手的武器的!總有一天我會像父親一樣成爲部落的勇士,像他那樣戰鬥!!”獸人男孩說完便氣憤地向着智慧谷的方向跑去,任那女獸人如何叫喊都不回頭。

“別讓我抓到你!臭小子!你老媽可不是隻會做菜的家庭主婦!!”女獸人恨恨地揮了揮拳頭,轉身走進了屋中。

我看着這場鬧劇結束,又望了望獸人崽子離去的方向,便不再停留。還是儘快完成這任務纔好,我總感覺今天會在這裡遇上什麼麻煩。

“恩……我知道了……”薩爾酋長看完信上的內容後將其交給了一旁的護衛,然後對我說道,“我已經明白了女王的意思,告訴女王我需要一定的時間考慮,畢竟前線的戰事吃緊,我們多餘的兵力也很有限。但我會盡力幫助我們的被遺忘者盟友的,謝謝你,信使。”

“謝謝。”我雙手交叉對酋長行了一個標準的被遺忘者的感謝禮之後便由酋長的護衛領着,離開了薩爾的堡壘。很快,我就可以回去了。

可當我走出這巨大的堡壘重新來到智慧谷的時候,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那個獸人男孩,他在不遠處一臉羨慕地盯着我看,呃,這眼神,讓我很不舒服。

“你有什麼事嗎……”“你居然得到了薩爾酋長的接見!”我走過去才說了一句話便被這男孩打斷,“能夠得到酋長親自接見的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你是幽暗城的大使嗎?”孩子一臉羨慕地看着我,他的話不由得使我汗顏。

“呃……我只是一個信使而已。沒事的話我先離開了。”說完我便準備遠離這個孩子,他的眼神中有一種令人不適的東西。就在這時他看見了我背後的雙手劍,兩隻眼睛立刻變成的心狀:“天哪!你是個戰士!!這麼大的劍恐怕連老霍恩都拿不動!!你知道嗎?老霍恩是暗巷區裡力氣最大的獸人!!他也有一把雙手劍,可它是鈍的!你的這把要比他的鋒利多了!!你真是個戰士,是嗎?”

孩子的話總是那麼天真,我轉過頭看着他,無奈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