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白色霧狀氣體從朱清宇雙掌中噴射而出,前面的一棵松樹霎時被堅冰覆蓋,成了棵“冰樹”。
朱清宇這才明白,剛纔太上老君已將寒冰真氣的功夫傳輸於他,雖然經歷了一點痛苦,但是總算將此奇功融合在體內了。
眼前的這棵松樹生長在一個石縫中間,樹幹拐了幾道彎,看去有上百年曆史了。如今被寒冰覆蓋,豈不要凍死?於是他想起了如意神掌,便單掌一推,地串長長的火舌向松樹噴射而去,霎間,樹上的堅冰融化,顯露出原來的蒼翠之色。
他對此一陰一陽之冰火神功嘖嘖稱奇,在前面的松樹反覆試驗了兩遍,神功隨他的意念而動,應用自如。
朱清宇離開鄧家堡的亂墳崗,回到了保安公司。半路遇見幾個村民扛着鋤頭鐵鍬,可能是到亂墳崗挖鄧村長的墳坑去了。
到了公司門口,就見幾個師傅正在給鄧紅櫻的臥室安裝防盜網,鄧紅櫻挺着明顯突起的肚子,在窗口指指點點。
此時已是中午一點鐘,朱清宇的肚子餓得咕咕叫,便避開鄧紅櫻的視線往公司食堂跑去。
“跑什麼跑!”地一聲尖削的喝聲傳來,叫正在運動中的他突然剎住,呈現一個在幾秒鐘內沒有變形的雕像。
“給我回來!”又一聲嬌喝傳來,才使他轉過身子,向鄧紅櫻看去——
鄧紅櫻已來到陽臺邊,雙手叉腰,怒目睜圓,臉上透出一股煞氣。
朱清宇蔫蔫地回到鄧紅櫻的臥室,見燕子從廚房裡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甜灑蛋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
“吃罷。”燕子說完又到廚房去了。
朱清宇端起一張嘴,一個滑嫩的雞蛋便進了他的喉嚨。
鄧紅櫻從窗外的陽臺進來了,嬌嗔道:“你一天總東藏西躲的,是不想見到我們姐妹嗎?你明說我們決不找你!”
“哪、哪裡嘛,我、我在山上看紅梅嫂子看、看墳地去了。”朱清宇結結巴巴道。
“啊哈,原來你是去看紅梅嫂了。”俞紅櫻走過來,一把擰着他的耳朵,道:“你不會是去打我家嫂子的主意吧?咹? 我告訴你啊,寡婦門前事非多,你小心!”
朱清宇痛得眼淚都差點出來了,忙舉手投降道:“好好,姑奶奶,我聽你的還不成嗎?”
鄧紅櫻咯咯笑了兩聲,道:“燕子這兩天等你出去散步,你卻專挑晚上的時間出去辦事,你是存心與我作對不是?你 不主動點,人家燕子是一個黃花閨女,還要來跪着求你不成?”
“紅櫻姐,我們都有孩子了,你還逼我離開你作甚?你的腦袋是不是短路了?”朱清宇陰着臉問,他雖然喜歡燕子,但是他也喜歡紅櫻,還喜歡文若,雖然如此,但他不是不負責任的人。
“看來我是要親口對你講了。”鄧紅櫻將窗口邊的門關上,道:“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
“啊?不是我的?那是誰的!”朱清宇十分吃驚。
“趙國柱的。”鄧紅櫻平靜地說。
“哼——哈!這你就不要編聊齋了吧!”朱清宇眼淚都笑出來了:“趙總是何時失蹤的,你又是何時懷上的呢!不要以爲我不懂啊!”
鄧紅櫻表情嚴肅,將她到醫院授精之事說了出來。
朱清宇還是半信半疑,說道:“二姐,我們兩個都那麼久了,哪怕這個孩子就是趙總的,我也不會嫌棄,你不要叫我離開你好不好?”
鄧紅櫻走過來,挨着他坐下,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道:“清宇,我是一個過來人了,你和我結婚會委屈你的。燕子是個好姑娘,現在是我的親妹妹,你和她一起會幸福的,我知道你們都喜歡對方。我並沒有離開你,我依然和你們在一起,只是——”
說到這裡,鄧紅櫻將小嘴貼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你,只是我的一半……”
朱清宇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鄧紅櫻,而她的臉上滿是嫵媚的春光和意味深長的期待……
第二天晚上,鄧家堡鞭炮轟嗚,鑼鈸敲響,俞紅梅家的院子一側,停放着硃紅棺木,裡面裝殮着鄧和斌的骨灰盒,棺木上主放着一張鏡框鑲着的鄧和斌的照片。照片和的鄧和斌面帶微笑同,氣宇軒昂,穿着迷彩服,一看就是一名有軍人氣質的帥哥。
鄧紅櫻、朱清宇率邊城保安公司員工前來奔喪,以公司和個人名義送了花圈,送了禮金,其中公司送三千元作爲購買棺木的費用。
邊城一帶,均按土家風俗操辦喪事,大凡在外死亡的人,屍身不準進入堂屋,並需進行招魂。俞紅梅及鄧家小字輩都披麻戴孝,不時傳出陣陣哭聲。
堂屋門口,吳陰陽頭戴道士帽,手執一根拂塵,口中唸唸有詞,又唱又跳,知情的人都知道,這是在爲鄧和斌招魂。而堂屋裡面,鄧和斌的女兒妞妞全身素衣雙膝跪在堂前的一塊席子上,手中拿着一根竹片,竹片頂端是一籠細長的紙錢。
隨着吳陰陽手中的拂塵有節奏的揮舞,妞妞手中的竹片有節奏的閃動,上面的紙錢呼啦啦地響了起來,妞妞雖然已經十一歲了,按說舉邊一根竹片和一籠輕飄的紙錢是不在話下的,但是此時她感覺到了沉重的份量,咬起嘴脣使勁地舉着竹片。
周圍看熱鬧的人知道:鄧和斌的魂魄已招進了堂屋,並潛伏於那一籠紙錢之上。
朱清宇身高一米八三,爲了不給吳陰陽帶來壓力,他站在外面院子的一棵李子樹下觀看,他這時親眼看見一個影子飄然而進,依附在那籠紙錢之上。這個影子,可能就是鄧村長的魂魄了。
招魂儀式後,就是誦經超度和祭祀了。唸經聲、鑼鈸聲、哭叫聲交織在一起,更添了悲傷的氣氛。
突然,外面闖進來一夥人,前面的一個人戴着眼鏡,手裡挾着公文包,看似很斯文的樣子。而後面的十多個漢子全部身着黑色中山裝,一個個昂頭挺胸,朱清宇一看便知是練家子。
管事的鄧支書見這夥人到來,趕忙掏出香菸上前招呼道:“啊,是殯儀館的代鵬所長啊,失敬失敬!”說罷,遞上一支菸。
“我不抽菸!”代鵬用手一擋,道:“你好像是鄧家堡的鄧支書吧,請你叫俞紅梅出來一下,我們找她有事。”
“請問有啥子事?你看這種場合,她正忙得不可開交呀,有事和我講是一樣啊。”鄧萬林笑着說道。
代鵬見這裡烏煙瘴氣,人山人海,便道:“那好,請你轉告她,將火化費馬上拿來交了,否則將追究盜取鄧和斌骨灰盒的責任,並停止安葬的一切活動!”
“這……好,我去叫她。”鄧支書面露難色,憂心忡忡地進了堂屋。
俞紅梅正在裡屋的牀邊傷心地哭泣,見鄧支書進來便擦了一把淚問道:“老叔啥事?”
鄧萬林嘆了一聲道:“當初我說不要搞這麼大動靜你就是不聽,這下好了,殯儀館的代所長帶着人來了,要你馬上將火化費交給他,否則就追究偷盜骨灰盒的責任!”
俞紅梅一聽,立刻義憤填膺,她快步走到外面,大聲喝道:“是哪個在要火化費?”
代鵬見俞紅梅出來了,立即答道:“是我!邊城殯葬管理所所長代鵬!”說罷,將一張開好的收據拿在手裡晃了晃,並出示了殯葬執法證,道:“你們悄悄將鄧和斌的骨灰盒盜走,還大張旗鼓地搞安葬活動,膽子真不小啊!經請示上級, 你只要將兩千元的火化費交了,就免去你盜竊骨灰盒的責任,反之就要受到追究!”
俞紅梅一聽,瓜子臉立刻變得陰森可怖,似一頭髮怒的母獅:“哈哈哈!我老公死於王時榮手裡,我還沒找他拚命呢,你們卻來問火化費來了!拿出證據來吧,是誰偷的骨灰盒?拿得出我就交錢,拿不出就請你們滾開!”
代鵬扶了扶眼鏡,乾咳一聲道:“這還要什麼證據?鄧和斌是你家的人,不是你家偷的還有誰去偷?”
“沒有證據是吧,那我忙去了,你們滾吧!”說畢,俞紅梅就轉到裡屋去了。
代鵬身後的人見狀,都叫着躥上前來,要進裡屋去抓俞紅梅。
便是他們哪裡進得去,鄧家堡的人上次吃了大虧,心裡的怒氣至今未消,如今又見有人找茬上門,便紛紛靠了過來,將代鵬一夥團團圍住。
代鵬後面的漢子們“唰”地抽出了大刀,朱清宇一看,竟是無影刀!
來人除代鵬外,全是無影幫的人!朱清宇心裡一個激凌,他深知無影刀的利害,如果動起手來,鄧家堡必將血流成河,而不知多少人又要死於非命啊!看來鄧支書的擔心並非多餘啊!
“我再說一遍,如果不交,我們可要執法了,如果反抗,將當抗法處置!”代鵬高聲說道。
“不交,堅決不交!”鄧家堡的男女老少齊聲怒吼。
代鵬見狀,冷笑一聲道:“那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說罷手一揮,後面十多個漢子便持刀向前,準備突入裡屋抓捕俞紅梅。
這時,院子門口傳來一聲巨喝:“住手!”
在家隨聲望去,只見一位中年男子帶着幾個人走了進來,而代鵬見了更是驚恐萬狀,全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