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宇尋聲望去,見紫林鎮黨政辦秘書文小溪滿臉笑容從電梯裡面出來。
“啊,文秘書呀,什麼事?”朱清宇笑着問道。
“我們在幽林山莊訂下了兩個包間,已經開始上菜了,就等着你們去吃晚飯了。”文秘書道。
“幽林山莊?離此地多遠?”朱清宇問。
“不遠,就兩公里,在前面的懸崖上的松林裡。”文秘書笑容可掬地說:“江山書記交待,老領導你和你的弟兄們全部都得去,不能落下一個,以敬地主之誼。”
朱清宇沉吟一下,道:“我們還要有人看守呢,這樣,帶兩個去就行了。”
文小溪面露難色道:“這個不好吧,我可交不了差啊!”
“是嗎?那就敬不如從命了。”朱清宇說說罷,回頭對覺能說道:“你們準備一下,跟我前去赴宴。”
“是!”弟子們齊聲回答。
“老領導,你們先準備一下吧,我先到樓下去了。”文秘書說罷走向電梯,走了兩步又折回來,問道:“對了老領導,擺放在吧檯的香菸你們拿走了嗎?”
“沒拿,你們收回去吧,我們不吸菸,也不能拿別人的任何東西。”朱清宇說罷,到賓館房間裡去了。
文秘書還想說什麼,嘴脣動了動,臉上露出詭異的微笑。
朱清宇回到2602房間,神識一動,發現遠武他們和幾十個勞工已到距鎮子三公里的地方,他想這麼多人到鎮上必然引起他人關注,便打開窗子,化着一股清風來到紫林鎮至銅鼓崖的出口外等待。
這裡距鎮子大約一公里,他見不遠處有一戶單家獨戶的人家掩在一片竹林中間,一條三米寬的毛土公路從院門延伸出來,便沿着公路起身前往。
還未進入這戶人家的大院,一隻黃斑狗就吠了起來,不一會兒一個老翁出現在院門口,向外張望。
“老主家你好,請問你們這兒可以食宿嗎?”朱清宇謙和地問道。
老人鬚髮皆白,滿臉皺紋,手裡拄着一根紅木柺杖。他神視了朱清宇半天,不解地問道:“你……也有一把年紀了吧,叫我老人家不敢當,叫我大哥還順耳一些。”
朱清宇這纔想起自己已化妝成老頭,於是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大哥,我是怕叫屈了你呢。請問你們這兒可以提供食宿嗎?”
“哼哼,我一個孤老頭,既不會弄飯也不會弄鋪蓋卷,你還還是問問別處吧!”老翁說罷就要關門。
朱清宇忙擋住院門道:“老人家——不,老大哥行行好,我們是遠方來的人,有好幾十個,住賓館太花費了,就想在你這兒住一宿,你放心,我們按每人五十元付費,不會讓你老吃虧的。”
老人臉一沉,道:“我就一個人了,要那麼多錢幹什麼?錢再多也買不了幾條人命!”
朱清宇一聽,知道老人家有冤屈,便問道:“老大哥的親人呢,咋會是你一個人?”
老人偏過頭,喉嚨“咕咕”地蠕動,愴然道:“我的老伴、兒子、媳婦還有孫子,都……都走了!”
說畢,再回過頭來時,已老淚縱橫。
朱清宇再問,老人道出了原委。
“我本姓曾,本地人家,老實的莊稼人。五年前的一天,一夥道士趁天黑來到我家聲言留宿,領頭的是一個光頭,手拿一柄禪杖,這個人紫林人大多認識,就是被金佛寺方丈驅逐出來後又投奔沖虛觀白眉道長的紫陽無敵。我知道來者不善,但是又不敢拒絕,於是便同意這夥人在家中住宿。
到了晚上十二點鐘,紫陽無敵突然鬧進我兒媳的房間,一刀將我兒子殺死了,然後將我兒媳強姦,最後還叫其他道士一起來**……我悲憤萬分,手操一把殺豬刀上去,砍倒了一個道士,正從牀上下來的紫陽無敵還未來得及穿上褲子,就舉起禪杖向我打來,我哪裡是他的對手啊,只兩個回合,我就被他砍倒在地。
後來我老伴也進來和他們拚命,結果也被他砍死。他們走的時候,連我五歲的孫子也不放過,一刀結果了他的性命!後來我被人救起送到醫院搶救過來,頭上落下了一條長長的傷疤。”說道這裡,老人已哽咽起來。
朱清宇聽得怒火滿腔,他沒想到紫陽無敵在紫林已欠下了累累血倒債,便問道:“你沒有到公安局報案嗎?”
曾大爺抹了一把涕淚道:“警察們也來勘察了現場,也立了案,但是一直沒抓着紫陽無敵等人,我也一直在等着紫陽無敵伏法的那一天啊!”
朱清宇知道紫陽無敵已被趙雲在郭家公館地道內擊斃,於是對曾大爺說道:“老大哥,今天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紫陽無敵已經在邊城被我的道兄所殺,你的仇已經報了!”
曾大爺大驚,道:“這、這是真的嗎?你可不要哄我啊!”
“千真萬確,如果我哄你,不得好死!”朱清宇發着毒誓說道,他知道,紫陽無敵死亡的消息對於老人來說太重要了。
曾大爺一聽,顫抖着身子走進堂屋,對着老伴和兒媳的遺像“撲嗵”一聲跪下,哭道:“娃他媽,我可憐的兒啊!你們聽見了嗎,紫陽無敵終於在邊城遭了報應啦!他被這位兄弟的兄弟打死了,你們的仇終於報了啊!嗚嗚……”
聽着曾大爺人的哭訴,朱清宇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他現在才知道,爲害人方的人必須作惡多端,甚至欠下了多條人命,決不能心慈手軟!
於是他上前扶起老人道:“老大哥,你不要過於悲傷!我們就是專門替天行道打抱不平的民間俠士,我們來紫林就是有重要的任務要做!你起來吧,身體要緊啊!”
曾大爺人揩了一把老淚,道:“老弟,你將你們的人全都叫來吧,我免費招待,粗茶淡飯,只管吃飽!”
“行了老哥,你一個老人家,掙錢不易,費用我們一定是要開付的。我要到外面吃飯,我現在去把他們叫來。”朱清宇說罷,出了房門。
來到路口,遠武他們已經到來,朱清宇對遠武說道:“我們人多目標太大,那兒有一戶人家,我已聯繫好了,今晚食宿就到他家。我呢要到幽林山莊赴宴,你們要好生注意安全,不要出門,等我回來!”
“是!”遠武立正回答,帶着七名弟子和勞工們向老人的院子走去。
朱清宇回到賓館二十六層2602房間,已經有人來敲門了。他打開一看,是覺能。
覺抱拳道:“大護法,我們真的全都去赴宴嗎?我覺得這樣不妥。”
“爲啥不妥?”朱清宇笑眯眯地問。
“這兒那麼多犯人,沒人看管,萬一有個閃失,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朱清宇嘿嘿一笑道:“這個嘛不要緊,我自有辦法。”說罷出了房門。
覺能滿臉的疑惑,跟着朱清宇來到羈押嫌犯的房門前,只聽得“叭”的一聲,房門自動打開。
門間裡面,郭朝龍、郭應龍、郭華、李江河、阿拉伯酋長、蔡橫所長等人要死不活地歪倒在一起,有的在打盹,有的在**,但是沒人怒罵,估計沒力氣罵人了。
見朱清宇到來,衆嫌犯先是一悚,隨即開罵起來。朱清宇並不理會,神光投出,所有人都變成了一個個小人兒,他冷笑幾聲,將他們放進了貯物袋。
“走吧,全都跟我赴宴去!”說罷,帶着衆人從電梯下到一樓。
文秘書還在一樓的沙發上等待,見朱清宇幾個全都下來了,立即高興地站起身來,引着向停在門前的一輛白色奔馳商務車走去。
車子已經發動,駕駛員是一個皮粗肉厚的黑臉大漢,模樣與李逵有些相似。
文秘書很自然地坐到副駕駛位,待朱清宇幾個都上車後,汽車轟鳴着駛出賓館。
穿過紫林鎮兩條大街,再往前行進一公里,右轉,便到了一個松林覆蓋着的外牆爲粉紅色的山莊。
山莊站地寬廣,全是紅木搭建的轉角樓,四合天進,地面上用青石鋪就,四周掛着紅色的燈籠,共兩層,看去古色古香,很有特色。
江山書記和孫流鎮長已在門口恭迎,文秘書下車後忙打開後面的車門,朱清宇下車後,書記鎮長上前熱情握手,然後相擁着到了二樓的大包間。
大包間裡一共擺了兩桌,鎮裡的領導和朱清宇一桌,覺能等人被其他工作人員招呼着到了另外一桌。
桌子上山珍海味飄着誘人的香味,精緻的茅臺專用酒杯裡已酙滿了茅臺酒。待人們都坐下後,黨委書記江山站了起來,開始發話:“各位邊城來的特警勇士們,你們辛苦了!你們不遠千里來到紫林輯毒,捉拿嫌犯,給我們紫林帶來了一片光明!長期以來,我們紫林治安狀況較差,其原因就是黑社會老大把持着我們的地盤,公安系統的人與之相互勾結,以至養虎爲患,毒瘤難除,紫林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受到嚴重威脅!如今天天兵到來,實乃紫林人民之幸!爲此,我代表紫林黨委委**,對邊城特警的到來表示熱烈的歡迎和衷心的感謝!”
“嘩嘩……”在座的人熱烈鼓掌,朱清宇爲了不致尲尬,也表示性地拍了兩下。
江山又說道:“按照我們紫林的規矩,客人遲到必須自罰三杯,你們認爲如何?”
“好!”陪客的人們大聲呼喊。
江山端杯對着朱清宇道:“老領導,你放心,我親自陪你喝三杯!我們孫鎮長也一起作陪!”
孫流聽罷,立即站了起來,端起酒杯道:“邊城來的勇士們,有沒有戰鬥力首先就看喝酒,來,幹!”
說罷,脖子一仰,一杯酒咕嚕一聲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