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宇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全身溼透,連被條、牀單都打溼了半截。
“是汗水還是水?”他看了看仍在熟睡中的鄧紅櫻,自言自語道。
這時,有人敲門,朱清宇開門一看,只見趙茂海慌慌張張地說道:“朱總,不得了啦,我剛接到電話說趙家的人被堵在水巷子回不去也出不來啦!”
“怎麼回事?”朱清宇吃驚地問道。
趙茂雷吞了一口唾沫道:“我們的人回去的時候在水巷子找郭家的人算賬,正要打鬥的時候,突然一聲巨響,河邊的房子都快倒了,現在全城戒嚴了!”
“戒嚴?”朱清宇一聽,真的有防空警報聲傳來。他想起夢中的情節,心想:這怎麼可能?我不是做個夢而已,咋就真的發生了?
他想了一會兒,對趙茂海說道:“我們剛剛開辦保安公司,不想去幹預打架鬥毆的事情,否則一牽扯進去,就什麼都辦不成了。你先觀察一下動靜,看**怎麼處理這件事吧。”
“可是……”趙茂海還要說什麼,朱清宇不再理會,揮了揮手,將門關上了。
“難道我無意間制止了一場打鬥但又製造了一次事端?可我人在這兒睡着,這可不能啊!”他心想。
他復又躺在牀上,回味夢中的情節。真他媽邪門了,會有這等怪事。我的夢會有這麼靈?我是人還是鬼?
想到這兒,朱清宇在大腿上掐了一爪:哎喲,好疼!
至止,他不再想什麼了。人世間的一些現象本來就奇怪得無從解釋,管他呢!
他將溼衣服脫下,換上乾淨衣服,準備去看看街上保安器材銷售情況。
保安器材門市部是公司租用的臨街門面,月租三千元。左家兄弟在那兒守着,已經開業好幾天了。
朱清宇走了幾步,覺得自己有些飄浮。他停下來,沉了一口氣,再走,哈哈,又好像正常了。
“幻覺,思想作用!”他自我解釋道,大步來到外面的大街上。
鄧家堡處於邊城軍分區附近,他剛走到路口就見軍分區官兵一百多人全副武裝,從營房裡面“唰唰唰”向門口跑來。
而外面的大街上,武警、消防、公安、人防已全部出動,警報、警笛聲不絕於耳,街上的行人們都驚慌失色,但都奔往水巷子想看個究竟。
朱清宇的心呯呯跳着,但臉上仍保持着鎮靜,看了幾分中熱鬧後便來到了保安器材銷售部。
門市部的門開着,但裡面空無一人,他向外邊的人羣一看,兄弟倆正樂顛顛地看着外面過往的軍警。
他本想去將兄弟倆叫回來,但轉而一想就打消了想法,自個兒坐在了門市部裡面。
不一會兒,幾輛軍隊的指揮車鳴着警報從門前經過,後面有幾輛解放牌汽車拉着防空火炮、迫擊炮和重機槍,一派面臨大敵的戰時狀態。
突然,幾個染着黃色頭髮的小子從門面前經過,鬼鬼祟祟地打量着貨架上的電擊棒、甩棍等保安器械。這夥人在門面前走過去走過來,似乎在預謀着什麼。
大約十分鐘後,警報聲遠去了,朱清宇才見左家兄弟倆轉身回到門市部來,忽然發現一個坐在店裡,正要發飆,再一看是朱總,身子馬上塌了半截,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
“是你啊朱總,我還以爲是小偷呢!”左定軍邊說邊掏出一支菸恭恭敬敬地雙手奉上。
朱清宇哼了一聲,道:“如果我不坐在這裡,你這貨架的上東西可能就被搶光了!”
“不會吧,誰那麼大膽子,敢在太歲爺腦殼上動土?”左定軍提高聲音道,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你以爲就你本事大是麼!從現在起,若再擅離職守,造成公司財產損失的,通通開除!”朱清宇說罷,起身出了門面。
左定軍和左定民吐了吐舌頭,像泄氣的皮球坐在了凳子上。
朱清宇順着街邊人行道,向水巷子走去。
但是哪裡走得動,街道上全被拉了紅線,人們全都站到人行道上來了,水泄不通。
“唉,要是學到無影遁功就好了,可從地下遁到水巷子。”他這念頭一出,身子突然飄了起來,從密密麻麻的人牆中穿了過去!
“這是難道是隱功嗎?”朱清宇驚奇地想:“以前自己只是有一點閃身術而已,爲練這個閃身花了兩年的時間,難道升級了?太好了!”
朱清宇這樣想着,已經到了水巷子路口。
路口被警方拉上了警戒線,從這裡看去,水巷子街邊的房屋並未怎麼損壞,只是掉下來一些瓦片。布外的三江河中,邊城水警支隊正在查墈地形和打撈什麼東西。
水巷子岸邊的公路上,防空火炮伸向天空,迫擊炮已瞄準河對面,重機槍手已作好射擊準備……
邊城消防支隊、水文隊、水利局、地質大隊等單位工作人員參加打撈,試圖從河中找到***的碎屑,以分析發生爆炸的原因。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河中作業人員一次次地潛水,一次次的打撈,結果除了打撈出幾條几十斤的大鯉魚和一些廢棄物外,一無所獲。
邊城地區行署專員伍登基下達指示:請氣象、航空部門分析些奇異現象,提供科學依據,消除市民恐慌,減少不必要的人力軍力浪費……
邊城地委書記王潯陽指示:一切以和諧穩定爲重,找不到可疑證物,是決不罷休,決不停止打撈……
邊城地區氣象局通過今天的衛星雲圖和氣候分析得出結論,今天的天氣陰天,沒有雷電和雨霧,一切正常。
邊城地區沒有飛機場,因而沒有設置航空部門。邊城地區行署委託省民航局的專家提供當天的雷達監測情況。半小時後,省民航局用傳真反饋了情況,稱當天邊城空域沒有發現飛機及其他飛行物,事發之時就連一隻鳥兒都沒有飛過。
地質大隊地勘人員報告:河底出現深兩米、寬五米的一條形深溝,可能是爆炸所至。
在玉女峰地委書記王潯陽同志的辦公室裡,王書記召集行署專員伍登基、軍分區司令員牛沙河、公安處長鄭國平及人防辦、消防支隊氣象局等部門負責人開了個緊急會議。參會人員一致認爲,鑑於提供不出任何科學依據和打撈不出任何可疑物,應立即停止打撈,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資源浪費。
“那麼以什麼理由來消除市民的恐慌?總要給個說法吧?”梳着獅子頭的王書記坐在辦公桌前,用他雪白的手指敲着桌面道。
人們都緘默不語,一時辦公室十分字靜,只有牆上的高級石英鐘在不停的擺動。
地質大隊的吳奎隊長是一個山東大漢,剛纔他也下了一趟三江河,到現在都還扎着褲管。他咳了一聲道:“如果找不到其他原因,就只能說是地殼運動所至了。”
“啊?地殼運動?”衆人一聽,都感到新鮮和不可思議。
王書記一聽,霎時眼中放出異彩,他在桌子上猛擊一掌道:“好!這個理由具有說服力!我看我們吳隊長是動了腦筋的,關鍵時候用得上!”
會議很快結束了,會議認爲,三江河水巷子地段發生的爆炸現象,是河底地殼運動所致,並非其他外力所致。會議快定立即停止打撈,由邊城地區公安處負責疏散三江河兩岸的人羣和做好宣傳解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