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感受到了束翮的敵意,雲聽微抿嘴一笑,大叔級別的束翮頓時也有些不好意思,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然後,雲聽微丟過來了一個東西,束翮拿到手裡一看,頓時有些傻眼。
那是一個腰帶式的陀螺儀,他們曾經在白箭飛的身上見到過,這東西可以說是戰甲的一部分,算是一種高檔貨,暫時來說,束翮還是買不起的,而且這東西是有錢也買不到的。
“聰明姑娘!”束翮心中暗讚了一聲,再也不好意思再爲難人家小姑娘了。
再說了,人家小姑娘是去尋找情郎的,找到情郎之後,就不會再在白帆號上呆着了,這麼短時間,何必斤斤計較呢?
這麼一想,束翮就釋然了,老實不客氣地把那腰帶戴上了。
自家女兒也跟着去,雲有自更是不會放心了,他指揮着工程機械把無數的物資搬上了飛船,不管用上用不上,旁邊的韓老爺子瞪着眼看着他,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黑冰監牢所在的方位,是龍瀾帝國的首都龍瀾星所在的大星系的邊緣位置,在那裡,物質和暗物質交匯,光明與黑暗交織,是一片危險之地,即便是對龍瀾帝國來說,那裡也是一片飛地,是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進入了國土的版圖,又不知道爲什麼成爲了帝國流放犯的奇特地方。
從各種因素上來說,這裡都是一個不應該存在的地方,因爲人類無法長期在暗物質構造的建築物中生存,被流放和關押到這裡的人,都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死去,但是帝國偏偏有這樣一個地方,而且還一直存在着。只能說這是大帝國和老帝國的通病,很多東西,有時候只是因爲某些掌權者獨特的喜好而存在。而等到這位掌權者過世了,卻沒人提出取締,這裡就一直成了整個帝國的一部分,浪費龐大的維護成本。卻毫無意義。
龍蘭星系是一個圓盤形的星系,按照東南西北的劃分方式,被劃分成了四個象限,星系的東南象限被稱爲克里特區,當初最先開拓這裡的大元帥的名字就叫做克里特,之後爲了紀念他,才把這裡命名爲克里特。在克里特的外圍。有一片星域,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吞掉了一塊一般,整個缺了一角,這裡是一片暗物質星域。
如果把整個圓盤形的星系按照半徑等分爲三分,劃分爲三個同心圓,那麼人類生活的區域是中間的那一個圓環,靠近星系中心,擁有更高的能級的星域裡。生活着大量的強大生物,而距離星系中心太遠,能級較低的地方並不適合人類生存。同時還有從無盡的黑暗中流竄來的各種暗物質生物生活着,對人類來說,更是危險。
而這片星域,顯然是在人類並不適合生存的地方——和龍瀾帝國實際控制的星域,還有很遠的距離,是一片貨真價實的飛地。爲了連接這片星域,龍瀾帝國甚至建設了一個星門,用來連接兩個星域,若非這個恆星之門,白帆號必須要飛行數個月纔可能到達。到時候怕是鐵堂傑的屍體都變成暗物質了。
紅門號經過了一天的飛行,來到了星門區,到達星門區時,紅門號一直保持着高度戒備的狀態,甚至白帆號已經啓動了引擎,隨時準備出擊。誰知道紅門號甚至沒有受到盤問。
古帆對龍瀾帝國的整體權力格局並無瞭解,所以他不知道星門區是由皇家近衛軍把守的,襄家在強勢也別想指揮動皇家近衛軍。
而龍瀾帝國的皇室,對白帆號和襄家的衝突,保持着觀望的態度,暫時還沒表現出要傾向哪一邊的趨勢。
越過了星門,就來到了克里特區的外圍,就像是被咬了一口的位置,因爲形狀特殊,所以這裡被稱爲魚口峽星域,克里特區的扇形,在外圍的圓弧上缺少了一塊,看起來就像是一隻扁平的魚,而這片星域,就是魚口的位置,所以被命名爲魚口峽。
而魚口峽的中心區域,就是黑冰監牢了,從恆星之門再經過一天的超光飛行,就能夠到達目的地。
“我們把紅門號暫時停泊在這裡,然後直接駕駛白帆號出發。”略作休整之後,白帆號剔除了那些被烤焦了的植物組織以及戰鬥之後的痕跡,飛船的外殼經過了拋光,顯現出亮銀色的漂亮色澤。兩隻龍口藤吃飽了虛空星光果,昏昏欲睡地盤在船身上。
古帆用思維波完成了最後一次檢查,滿意地點點頭。
他目光掃過了束翮和雲聽微,兩個人都沒有提出任何的異議,在爲白帆號做檢查的時候,不論市場束翮還是雲聽微,都心中震驚。
束翮之所以震驚,是因爲現在的白帆號在外觀上雖然和他的設計不同,但是性能上卻已經完全達到,甚至超越了,飛船的內部似乎有一種奇特的,不屬於任何能量的力量在流轉,整個飛船就像是突然化作了一整個生命一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不分彼此。
而云聽微之所以震驚,則是震驚於白帆號的獨特,以及一點小小的失望。
現在的白帆號是非常強大的,但是距離雲聽微所想象的還有一定的差距,她很難想象,白帆號就是利用這樣的一艘飛船,對抗了整個艦隊。
如果換了她或是她所認識的任何一個機組,都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傳奇駕師,傳奇飛船,果然名不虛傳。
現在的古峰和古帆,在衆人看來,也已經跨入了傳奇駕師的行列,甚至可以說是依然在衆人視線之中活躍的最有名的傳奇駕師。
把紅門號寄存在恆星之門附近的船塢裡,依託恆星之門,這裡也有數個活躍的開拓星球,各種傭兵和獵人的飛船在恆星之門中來來往往。
“在這種大帝國當冒險者,真是太幸福了。”古峰有些嚮往地說道,“每週一出發,做一個任務,週五可以回家過週末,休息上兩天,完全不用把大量的時間浪費在路上……等我有了錢,也建立一座星門,想要到哪裡就到哪裡……”
“把星門建在哪裡呢?”束翮笑着問他。
“嗯……建在紅門號的船艙裡!”古峰突發奇想,束翮被逗得哈哈大笑。
“那我就期待有生之日能夠使用這種星門了。”束翮道,伸手拍了拍古峰的肩膀,很多時候,這傢伙還是一個孩子。
寄存完了紅門號,把愛哭鬼留下來看守飛船,衆人登上了白帆號,再進行了最後一次檢查。
古帆坐在了指揮座上,龍口藤如同乖順地貓咪一般低下頭,接受他的撫摸,束翮和老古還是在各自的老位置,雲聽微則是自覺地坐在了二副的位置上,負責飛船的探測系統與通訊系統。看着飛船裡的人數漸漸多起來,再不是當初只有兩個人的飛船,古帆又是感慨,又是欣慰。
“白帆號,出發!”隨着古帆的一聲命令,古峰推下了手中的操縱桿,引擎發出了幾聲轟鳴,內置式的四個推進器顫動着,攪動着重力波,向外飛去。
雖然把飛船命名爲戰殞白帆,但是衆人還是習慣性地稱呼這艘飛船爲白帆號,舊的白帆號雖然毀掉了,但是新的白帆號卻有一部分是來自舊的白帆號的,這種一脈相承的感覺,讓衆人自然而然就把感情完全轉移了過來,出乎古帆預料的,他雖然傷心於養父母的東西幾乎盡毀,最終能夠殘留下來的,只有幾張信息卡和一些擁有極強地抗高溫能力的太空植物的種子,現在都被古帆珍而重之地收藏了起來——但是,除了對養父母的物品丟失的惆悵之外,他並沒有太多的傷心,反而有一種異樣的解脫了的快感。
其實束翮說得對,這世界上沒有一艘飛船能夠伴隨他們一生,即便是現在的戰殞白帆,也不見得能夠伴隨他們多久。
古峰和古帆兩個人出來冒險才四年,白帆號就已經完全改頭換面了兩次了,日後還有無數年,總是拘泥於某一艘飛船,某一種飛船的狀態,反而是在自己制約自己。
只是,不論什麼樣的飛船,古帆都會把它命名爲白帆號,將之精神繼承下來。
白帆號的引擎轟鳴着,雖然白帆號的質量不足,無法使出古峰用紅門號使用的跳躍式的飛行方式,但是其加速度卻比紅門號還快得多。
從開始加速到達到光速,在白帆號全速飛行的情況下,竟然只用了兩分鐘——這是衆人之前都完全無法想象的。
巨大的加速度,把束翮緊緊地壓在靠背上,不得已,他只能打開了腰帶上的陀螺儀,然後他擡頭看去,就看到古帆的表情也很是嚴肅,從他緊繃的肌肉來看,現在的他也並不怎麼好受。白帆號越來越強的性能,對古帆的體力也是一種巨大的負荷。
這件事情之後,一定勸勸古帆,拿出一定的時間來製作自己的戰甲,即便是制式的戰甲也總比沒有好。
當然,束翮自己也打算去製作一個戰甲,他的記憶之中有很多關於戰甲的訊息,如果他自己也參與到其中,可以給自己量身定做一個最合適的戰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