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號一早。
8點出頭的節骨眼,許鑫帶着林立導演組三人,來到了老老王的別墅門前,按響了門鈴。
“來啦。”
隨着房門的打開,許鑫笑着說道:
“林姨,早上好。”
“誒,小許,快進來。”
“老王起來了麼?”
“你王叔……哦,對。”
林寕愣了下後,才記起來,這個“老王”非老王。
好笑着搖搖頭:
“你們這羣孩子啊……”
許鑫笑着和那邊看海的老老王打了個招呼:
“王叔。”
“嗯,來。”
見老老王遞煙,許鑫趕緊接過來,但卻不抽,而是夾到了耳朵上。
“您二位吃飯了麼?”
“還沒,難得休息幾天,我倆身子骨也犯懶了。”
林寕一邊說,一邊從冰箱裡拿出來了水,招呼後面的三個人。
實話,林立他們都挺緊張的……畢竟這兩位可是萬達的大老闆。
要是這會兒不是跟着許導來,可能嘴脣都開始泛白了。
紛紛道謝之後,林寕問道:
“今天有我們的採訪麼?”
“有,不過是在黃昏的時候。”
“黃昏?”
林寕有些疑惑:
“放到那麼晚嗎?”
“對。”
許鑫點點頭:
“您二位其實是一種象徵。想想看,兒子的婚前準備都是在白天,包括一些採訪片段裡,我也會盡量避免黃昏這個時間段。一來,倆人定的婚禮時間是黃昏夕陽時,那景色很美。二來,您二位的感情狀態這幾年我可是看在眼裡……老王和七哥是在黃昏時,邁入婚禮殿堂,而您二位的採訪,也放在黃昏之中,其實是一種象徵符號。
第一,象徵着您二位是倆孩子的領路人。通過您二位的感情狀態,以及一路過來的歲月經歷,說出自己的心裡話,引導着兩個孩子,告訴他們怎樣珍視生活中的一切。
第二,這邊的黃昏是真的美,我想把最美的那一“剎那”留給您二位,和老王他們這對新人,其他人都放到別的時間段,擔當綠葉的陪襯。
所以整個紀錄片的黃昏時間段,就只有您一家,不會有別人。保證美景、美人的獨特性。”
“哎呀你這孩子……”
林寕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可聽到這話後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被誇的開心。
但同樣的,隨着許鑫用淺顯的語言表達出了紀錄片的鏡頭美學後,也讓她明白了……小許這孩子是何等的用心。
自然很高興的。
甚至連老老王都忍不住點點頭。
心說這要是在公司內部,這種級別的提案……還真是一點都讓人挑不出毛病。
絕對是個人才。
而林寕則說道:
“那中午我就叫化妝保養團隊來,我好好捯飭捯飭,省的在鏡頭前丟人。”
“哈哈哈,那不用,您這狀態就挺好。一個幸福的女人身上的氣質是不需要那些東西點綴的。”
“哎呀……哈哈哈哈……”
許鑫幾句話的功夫,就讓夫婦倆都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來。
而老老王看了下時間,說道:
“那我倆就去吃飯吧?”
“嗯,您去,我單獨拍他就行。”
“好。他就在那屋呢。”
林寕一指房門緊閉的次臥:
“應該也快醒了。”
“嗯嗯,好。”
許鑫答應了一聲,等那邊聲效導演組裝好了收音話筒後,伴隨着老老王夫婦的出門,他直接擰動了門把手。
看到裡面的場景,他先是一愣,隨後讓開了身位。
林立默契的扛着攝影機來到了門口。
王斯聰醒了。
這會兒正在穿衣服。
亂糟糟的髮型,惺忪的睡眼,以及面對鏡頭時,那隨意的擺手,都能看得出來,他並不緊張。
“睡醒了?”
許鑫並沒有佩戴無線麥克。
雖然這次紀錄片的臺本在他手裡,但所有問題,他在後期會用字幕的形式呈現出來,這樣可以最大的保證觀衆忽略自己,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老王這邊。
包括這些日常對話,他在後期的處理上也會盡可能的剪輯掉。
不然……48小時的紀錄片,可能真就48小時時長了。
“聽到你們在外面說話的動靜了……我媽他們走了?”
“剛走,去吃飯了。”
“行,我洗把臉去。”
隨着王斯聰起身,許鑫問道:
“能說一下你今天的計劃麼?”
王斯聰一愣……
終於感受到了一些好友的區別,接着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點頭:
“今天的任務主要還是迎接賓客,大家遠道而來,我都儘可能的露面,親自去迎接。然後就是婚禮的樂團今天也會上島,和老……朗朗、周杰侖兩位藝術家那……”
“噗……”
聽到他的稱呼,說的人還沒咋地,拍的人先笑噴了。
藝術家……
哈哈哈哈哈哈……
“……”
王斯聰的眼神有些古怪。
但還是繼續說道:
“和他們倆排練磨合一下,之後……唔。”
他想了想,說道:
“之後其實就沒什麼事情了。都是婚禮的一些瑣碎事情,不是大事,但都挺多的。”
“和新娘需要見面麼?”
“按照規矩,是不能見的。不過大家都在島上,我不小心和出來散步的她碰到了,手拉手聊聊天,順帶一起吃頓飯什麼的,也挺合理吧?”
“嗯,很合理。”
“那我去洗臉了?”
“你上完廁所記得把門打開,得拍下你的日常。”
“好。”
很快,一嘴牙膏沫的王斯聰就聽許鑫問道:
“現在的心態有什麼特別大的變化麼?”
“唔?”
王斯聰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這一嘴牙膏沫……
大哥你認真的?
許鑫指着水盆,意思是你弄完再回答。
隨後,攝影機忠實的記錄着完美履行3分鐘刷牙法的王斯聰洗漱。
這時候許鑫又說道:
“你的護膚品這麼多的嗎?”
“別提了。”
王斯聰一邊往臉上拍爽膚水,一邊無奈的嘆氣:
“七哥的要求。她說我又抽菸,又喝酒,還喜歡熬夜……其實我都挺久不熬夜了。但她說她喜歡年輕帥哥,讓我開始保養護膚……我光學這些化妝品往臉上拍的順序步驟,就學了一週。”
“難怪你身上始終有股化妝品的味道。不過你也不帥啊~”
“I‘mrich。”
“嗯,合理。”
在衛生間待了接近20分鐘,還別說……也算得上是容姿煥發的王斯聰走了出來。
“哦對,剛纔還沒回答你的問題……我心態其實還好啊。就感覺順理成章,沒啥波動,你當初不也這樣麼?我問你的時候,你告訴我除了累,其他沒啥區別。”
“婚禮的後勁大。”
“嗯,我知道,你和我說過。等我每天要帶上那枚戒指出去的時候,每次感受到戒指的觸感,纔會反應過來,我已經成家立業了。說起來……我倆的婚戒其實也是套用你和大蜜的樣式,當然了,我說的不是交換的那枚,而是日常佩戴的。當時我求婚,手裡沒戒指,大蜜摘掉她的戒指借我後,我和七哥研究了一下,都挺喜歡那款戒指的感覺的,不過我們的材料用的是鉑金,銀戒指保養不當容易發黑。”
隨着採訪狀態的進入,他的表現欲明顯開始涌現。
許鑫也不制止,只是點點頭:
“現在要去吃早飯?”
“對,你吃了沒?”
“還沒。”
“那一起唄。對了,七哥她們今天要開始裝給客人們的伴手禮,一會兒咱們或許會【恰巧】碰到。”
說恰巧的時候,他雙手還比劃出了“耶”的造型,接着彎曲了兩下。
那是“”符號的意思,代表這個恰巧有其他的含義。
說着,他主動拉開了門:
“走吧,吃早飯去。”
這時,許鑫對林立說道:
“好了,先拍到這。老王,你把接收器戴一下。”
“哦,好。”
王斯聰一邊圍着接收器的腰帶,一邊問道:
“哥們表現的怎麼樣?”
“很好啊,很自然。”
“那就行。”
他明顯更放鬆了一些,遞給了許鑫一支菸。
許鑫擺擺手,從耳朵上摘下來了老老王給的那一支點了後,一行人朝着餐廳走去。
來到了餐廳,大家各自選了些自助早餐吃完後,許鑫示意重新開機。
坐在餐桌前的許鑫問道:
“你和傶薇平常的生活裡誰負責廚房那一項?”
“她。”
王斯聰手裡端着一杯果汁,笑道:
“只要我倆晚上沒熬夜,那早上這頓飯,通常都是她管。中午和晚飯要是在家吃,那就看怎麼安排了,在外面吃,或者回家吃阿姨坐的飯。你知道的,我其實很喜歡在家裡吃飯,只要家裡有,那就絕對不去外面吃。七哥也知道我這習慣,所以早餐通常都是她來……她醃的泡菜你又不是沒吃過,一疊泡菜,一鍋粥,再攤個雞蛋啊,或者炒個什麼小青菜……”
“聽上去很簡單。”
“但這就是家的味道,不是麼?對我而言,是家,對孩子而言,是媽媽的味道……”
說到這,他忽然變得認真了起來,看着林立那邊的鏡頭:
“我覺得家裡的煙火氣,真的是可以錨定每個人靈魂的記憶點。在家裡最簡單的一餐,其實都要超越外面的山珍海味。它不一定會特別好吃,但一定是根據你口味一點點調整出來,你覺得最舒服的。所以……不管多忙,經常在家裡吃飯,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顯然,童年成長的經歷,那種幾歲就被帶到了新加坡,被家裡的保姆照顧着成長的“陰影”讓他始終無法忘懷。
也是執念。
和許鑫那純粹是缺失了母愛的溫暖不同,他更多的是父母雙全的忙碌下缺失的安全感與陪伴。
但這麼多年,他除了偶爾提之外,更多是在行爲之中表現出來。
像這麼認真的對着鏡頭說出口,還是第一次。
但他並沒有一味的批判,或者覺得父母做的不對,而是告訴鏡頭前的人:
“經常在家裡吃飯,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而許鑫也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下繼續延伸。
沒必要。
人嘛。
命數不同。
命定如此。
便該如此。
過去的經歷鑄就了當下的自己。
時光不可追。
別再延續下去就好了。
……
吃飯的片段拍攝結束後,這次,許鑫沒有關掉攝影機,而是坐上了一輛高爾夫車,跟着王斯聰開始忙碌起來了瑣碎的事情。
他先是去碼頭處接了一波客人。
來了七八個。
他自己這邊的親戚。
一起坐一趟水上飛機過來的。
而人家看着這邊跟着個攝影機,反倒沒什麼特別的寒暄,聊了幾句,被卡力帶走了客人後,他看了下時間,說道:
“走吧?咱們去看看七哥?等10點半,樂團就該過來了。”
許鑫自然沒什麼意見。
他這次只負責記錄。
行程啥樣王斯聰看着弄。
很快,高爾夫車就抵達了傶薇和父母住的瀉湖岸邊。
一行人下車後,許鑫問道:
“這真的是散步嗎?”
王斯聰樂了。
不吭聲,直接掏房卡打開了門。
行吧。
散步,偶遇,主動打開門也挺合理的。
而剛進門,許鑫就瞧見了在客廳坐着的傶薇、沈夢晨、毛小彤三個人,桌上、地面都是大概巴掌大小的小紙袋。
雖然沒標誌,但許鑫知道這些紙袋裡裝的是什麼。
蒂芙尼的水晶手串。
象徵着好運、幸運的四葉草水晶造型。
一串好像是八千多。
一包喜糖。
一個馬爾代夫這邊產的,用貝殼碎片搞出來的相框。用來讓客人自己洗印記錄這次旅行的照片放到裡面那種。
以及一支派克卓爾純黑雅金筆。
筆尖18K金的那款。
一千多。
這份伴手禮的總價是,是9999元。
天長地久。
而就在三個人身後,傶薇的姥姥和姥爺正在陽臺上看海吹風。
看到有客人到了後本來想起身,王斯聰趕緊說道:
“姥、姥爺,沒事,我們採訪一下,您坐。我們自己來就行。”
傶薇的姥姥點點頭:
“那我們進屋嗦?”
“不用不用,就這樣就挺好,您二位的背影看起來特別慈祥,挺好的。一會兒給您拍幾個鏡頭。”
許鑫笑着擺擺手示意不用後,二老才重新坐了下去。
王斯聰則有些納悶的問道:
“咱媽呢?”
“喔~”
毛小彤和沈夢晨一聽這稱呼,下意識的開始起鬨。
傶薇白了倆人一眼,接着才說道:
“被婆婆拉去做美容了。”
雖然還沒過門,但她就只能用這個稱呼。
不然就成了“咱媽呢?”、“被咱媽拉去做美容了”……
怎麼聽怎麼古怪。
“早上蜜姐來說今天不採訪她,採訪時間是明天的黃昏。她就去了。”
聽到這話,王斯聰這才問道:
“大蜜她們沒過來幫你?”
許鑫嘴角一抽。
心說我媳婦要在這,還有這倆伴娘的鏡頭?
傻了吧唧的。
傶薇搖頭:
“蜜姐她們去幫忙看着佈置現場了。”
“嗯,要我幫你麼?”
“不用啊……”
傶薇說着,看向了許鑫:
“是要採訪我倆麼?”
“沒有,今天是他,明天是你。兩邊是分開的……”
許鑫剛說完,坐在單人沙發上的毛小彤就趕緊起身:
“許導您坐……”
許鑫擺擺手,站在林立身邊:
“你們隨便相處,當我們不存在就行。”
聽到他的話,毛小彤這纔敢重新坐下。
但倆伴娘的態度其實拘束了好多。
王斯聰落座後……還別說,他眼裡也有活,傶薇剛把東西裝好,他就接了過來,用旁邊的絲帶穿過紙袋給繫好。
說實話,要是一般人不清楚這些東西的價值,可能打死也不會信,這幾十個裝好或者待裝的盒子裡,裝的竟然是幾十萬的玩意。
而許鑫那邊也只是拍,不說話。
現在還沒到倆人一起接受採訪的時候。
他只需要一些日常的畫面就夠了。
很快,王斯聰大概打包了七八個盒子的功夫,電話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後,對傶薇說道:
“我去接客人了。”
“好。”
傶薇點點頭。
而這次她沒和許鑫打招呼,一如尋常的繼續打包伴手禮。
跟許鑫說的一樣,當他不存在就行。
……
時間臨近中午,拍了一上午的王斯聰接待客人後,終於,許鑫把拍攝地點換到了餐廳的大露臺那。
這會兒太陽已經懸到了頭頂,剛好給露臺處形成了一道陰涼的影子。
影子像是界限。
外面的光足夠強,無論是碧藍的大海,還是反光,都完美的符合拍攝外景的條件。而王斯聰坐在陰涼處,也不會顯得特別暗,屬於最好的拍攝時間。
許鑫抽着煙在等。
等特地回去換了一身衣服,穿了個休閒西裝顯得更正式的新郎官走過來。
鏡頭前。
王斯聰自然落座。
而許鑫在確認完了機位對焦沒啥問題後,搬了把椅子,坐到了他對面。
其實老實說,這也是許鑫第一次以主持人的身份去詢問別人一些問題……雖然有着稿子,但還是挺新奇的體驗。
很快,侍者端來了兩杯檸檬水。
王斯聰抿了一口後,搓了搓手,笑道:
“開始?”
“開始唄。”
許鑫姿勢很隨意的低頭看了一眼本子上的內容,說道:
“之前有想過自己會和怎樣一位女士結婚麼?”
“沒有。”
老王相當的言簡意賅。
可許鑫卻嗤之以鼻:
“嗤。別逗,真的嗎?我不信。”
“……”
“這是採訪,你就說心裡話……沒看我把所有人都支走了,不讓他們過來麼。這裡的話,在紀錄片播放出去之前,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就說心裡話,我看哪裡不適合,哪裡再給你剪。”
“這……”
王斯聰有些無語。
想了想,說道:
“我能抽支菸麼?”
“邊抽邊聊也行,喝酒也沒問題。後期能打碼。”
“……好。”
大少爺點了一根菸。
吸了一口後,把煙捏在手裡看了看,忽然來了句:
“挺浪漫的,是吧?”
在許鑫那疑惑的目光裡,他繼續說道:
“我抽一口,風抽一口。”
“然後你覺得不過癮,開始抽風?”
“……”
瞬間,所有美好心情都被破壞的王斯聰翻了個白眼:
“你重新問吧,咱倆還是別溝通這些了,聊不到一塊去。”
許鑫微笑聳肩,重新問道:
“曾經,想過你以後會和什麼樣的女士結婚麼?”
這下,抽風的男人反倒是沉默了。
沉默了大概兩三秒,他點點頭:
“想過。”
藍色的海平面背景中,他的眼眸彷彿也陷入了深海,回憶開始上浮。
“其實,如果單以時間來分隔,應該是三個階段。第一階段,就是青春期……那時候我想,我要找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孩結婚。不過後來……經歷過初戀一些事情後,我發現,原來找伴侶不僅僅是要漂亮,還需要很多方面。比如說我們的三觀是否契合,我們的性格是否合拍,或者我們的思想是不是共通的……從那時候,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優秀也好,漂亮也罷。這樣的女孩其實很多,但卻不一定都適合我。至於第二階段……”
說到這,他頓了頓。
看了許鑫一眼後,繼續說道:
“你記得咱們以前聊天,你有一次開玩笑,說你第一次見到你媳婦的時候,腦子裡連孩子娶什麼名字都想好了……”
這話,許鑫給出的迴應,就只是微微點頭。
實際上,那只是他在吹牛。
開玩笑……當年咱老許的心裡就只有倆字:搞錢!
也不對,應該是三個字:搞事業。
楊蜜那時候長的跟土豆子似的,我能看上她?
要不是最後她用實際行動感動了本公子,她現在指不定在哪玩泥巴呢。
當初可是她倒追的我。
但這話肯定不能說。
這是老王的紀錄片,又不是我的。
我爲啥要說實話?
隨後就聽王斯聰繼續說道:
“我其實也有過這麼一剎那。但……後來的事情,你知道,好多網友也知道。其實我倒現在也不覺得我錯了,或者網友錯了。甚至不覺得她錯了……我只能說,以我的經驗來判斷,如果兩個人在一起的基點中,摻雜了太多的謊言,那麼這些謊言就總有浮出水面的那一天。
你喜歡的越多,謊言給你的暴擊就越多。
所以,那一段感情,我其實不怪她,也不怪網友,甚至不怪任何人。
對我個人而言,我那個階段的心理就是……啊,可能我這輩子都遇不到我真心想要的那個人了。
但是我沒發愁,我只是覺得有些難過。但絕對不怕,大不了,我就當個不婚主義者,對吧?或者說可以符合好多人心裡對紈絝的印象,天天花天酒地,聲色犬馬。
所以,要讓我自己總結,我那個階段……更像是一種隨遇而安的狀態。對未來不期待,對過去不回憶。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不在乎。”
說完,他又吸了口煙。
接着就放到了菸缸裡捻滅了。
逐漸進入狀態的他已經不需要這些東西的“輔佐”了。
略微坐直身子,他繼續說道:
“然後就是第三階段。也就是我現在……你不是問我之前有想過和什麼樣的人結婚麼。我的回答是,目前的我,也沒想過。我們如果把未來進行細化……嗯,就這麼說吧。
我喝醉了,如果來接我的人是她,我會很安心。
我睡醒了,如果牀的另一邊躺着的人是她,我會覺得很踏實。
我吃飯了,如果桌子上是她做的飯菜,我會覺得非常餓。
我難過了,如果她能給我一個擁抱,我會在她懷裡肆無忌憚的哭。
我求婚不是在你家裡求的麼,其實就在我單膝跪地的一剎那……我腦子裡浮現出了特別多的場景。就像是你看到大蜜的瞬間,就想好了你倆孩子的名字一樣。我腦子裡出現的每一幕裡,有我,也有她。
我覺得特別特別的舒服,就好像她和我本來就始終在一起那樣。
那話怎麼說來着……人生就是一場旅行,對吧。從起點,到終點。我們會有形形色色的人上車、下車,與你擦肩而過。甚至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站是哪裡,會碰到誰。
好,我也接受這種觀點。
但對我個人而言。這場旅途,當她坐在我旁邊的時候……
oK,可以了。
這個座,已經有人了。我也終於等到了我自己的旅伴。
所以未來和誰結婚,或者會遇到哪些人,我從遇到她那一刻已經不考慮了。”
說到這,他在自己周圍用手指比劃了一個圈:
“世界始終在變化,這是自然規律。但對我而言,這趟列車上,我旁邊的座位,已經有人了。這種變化、運動的規律……到此爲止。”
“……”
這是他的回答。
至於回答的怎麼樣,或者許鑫聽來的感受……
他並沒有說出來。
許鑫只是微微點頭,問道:
“那我們來說說你第一次心動的瞬間吧。是怎樣一種時機,讓你對傶薇女士產生了悸動的感覺?”
“戛納。”
“……?”
許鑫一愣。
“……《33天》那次戛納?”
“對,沒錯!”
提起這個,王斯聰的眼裡出現了一抹亮光。
他原封不動的把當時的情景描述了一遍:
“……真的,那輛法拉利第二次挑釁我的時候,我和七哥就一個眼神……那一刻,好像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我關了車窗,然後……她幫我關上了空調。從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
他眼眸裡的亮光逐漸瀰漫到了整個臉上。
那是一抹馬爾代夫的海都奪不走的神采。
伴隨着他的話,盪漾在廣袤的大海之中:
“我們的故事,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