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卿之所以要讓楊夕回到京都來上學就是爲了讓任禾和楊夕能夠分開,可是她不瞭解任禾的性格,也不瞭解任禾現在的圈子如何,按她想來一個初中生就算再能耐,想這麼輕易來京都上學恐怕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吧。
可是楊夕對於任禾來說,這是他穿越之後最重視的事情之一,許多人都口口聲聲的說要爲愛情不遺餘力飛蛾撲火,可是做起來全不是嘴裡說的那個樣子。
漸漸的,愛情就變成了漫不經心的樣子。
而任禾從他決定讓楊夕正式出道後就已經預想到蘇如卿可能會有的反應,雖然這次對方的打擊自己的方式更加暴烈,可是他要做的不是退縮,而是繼續披荊斬棘。
所以當他問周無夢的時候也有些忐忑,他知道雖然周無夢是京都報業集團的董事長,可入京指標哪有那麼容易給?
想象一下就知道了,入京指標是多麼難得的東西,甚至有人在黑市上開價,一個入京指標65萬!
京都報業裡必然有外地大學生,大家本來就是在小圈子裡爭來爭去,這時候忽然跳出來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對他們說:不好意思,今年的指標我要一個!
這些京都報業的骨幹們會怎麼想?這是周老的親戚?周老也開始爲別人開後門了?
要知道往年京都報業集團的進京指標都是獎勵給傑出貢獻的員工們的,所以大家也有奔頭,知道周老向來處事公平。
周無夢是個非常潔身自好的人,會願意爲他這麼個小屁孩去被人戳脊梁骨麼?任禾等待着。
周無夢沉吟良久問道:“你要京都戶口的指標幹什麼?”
“京都教學質量好,我來京都四中可以更好的學習,以後可以更好的建設祖國!”任禾一本正經的說道。
“說人話。”
“我女朋友被她媽轉學到了京都四中,”任禾實話實說了,這時候再扯犢子估計周老就該掛電話了……
“她來你就得來嗎?”周老真的有點不懂這個邏輯,想當年他下鄉工作的時候,幾年都沒和老婆見一面,他是真的不太明白,因爲他們那個時候就流行爲了工作兩地分居……
不是流行,是大家都在這麼搞,但偏偏離婚率奇低無比。
但現在是什麼時代,兩個月不見面可能以後就不用見面了好麼?任禾哪能讓楊夕隻身一個人去京都四中上學?京都這個大染缸,優秀人才輩出,再加上楊夕以後就是明星了,那未知的情敵可就不止是來自學校了。
所以任禾怎麼能放任楊夕一個人在京都?
任禾跟周老解釋道:“您老是真不懂現在的行情,但我真心希望能從您那得到一個指標,這對我來說很重要。您看,我用了三天時間就把追風箏的人給趕了出來,這絕對是滿滿的誠意啊,這本書您看了一定會滿意的。”
周無夢沉默許久:“發來我看看再說。”
如果周無夢一開口就答應了任禾反倒會覺得對方是個騙子,畢竟周老那麼大歲數了不可能那麼欠考慮,但既然對方如果說看看作品再說,任禾絕對有把握對方在看過追風箏的人之後會開始認真考慮指標的事情。
果不其然,僅僅在當天晚上的時候周無夢就重新打來電話:“這不是你寫的吧?”
“您只當這不是我寫的,嚴格意義上講也確實不是我寫的,”任禾解釋道,如果說這個平行世界的話,這確實是他寫的,可他自己清楚這是抄來的東西,這也是任禾一直不肯在崑崙、三字經上面留筆名的緣故,心裡還是有點障礙,他繼續說道:“但這個作者不在這個世界了,版權也在我的手裡,我從來沒打算用它給自己賺任何錢,任何人問我我也不會承認這是我寫的,您甚至可以給它署上原作者的名卡勒德·胡賽尼,但它的版權永遠屬於我,也就是屬於青禾基金。”
周無夢思考片刻說道:“我甚至沒法分辨你這些話裡哪句是真的,但我讓手下編輯已經審覈過了,它確實沒有出現過隻言片語,所以我大概只能相信你的解釋了,”在周老想來,任禾解釋說原作者不在這個世界應該是已經去世了吧?任禾把這個版權買了下來?如果是這樣也算說的過去,起碼沒有之前那麼匪夷所思了,因爲追風箏的人這本書裡關於阿富汗的生活習俗、文化描寫,實在是太真實了,他沒法相信這就是一個沒有出過國的初中生寫的東西。
而任禾在此時真正打定心思,以後再有讀物發佈的話,堅決不留自己的筆名,也算是對於前世裡那些作者們的一絲尊重。反正筆名這種東西是虛無的,一個作家有好幾個馬甲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稿費的收入還是以最終簽訂合同的身份證信息與本名爲準。
這樣一來任禾也就更加不用浪費時間去應付質疑,而且良心也稍微安寧一點。不過他也只會做這麼多了,畢竟這些書也是他玩命換來的,不算不勞而獲。
不過周無夢有一點疑問:“這本書文學性是有的,可是能夠暢銷麼?你的自信從哪裡來?”
“這本書很神奇對嗎,您應該已經發現了,”任禾平靜的說道:“它其實存在的最大意義不是向大家講述一個故事,而是每個人都能從它裡面看到曾經的自己,或許懦弱,或許犯下過錯誤,但這一切都將在他們看完的那一刻得到某種心靈上的釋放與救贖,讓他們更加有勇氣的活下去。這纔是我斷定它能夠暢銷的原因,誰沒有犯過錯?大家都需要得到心靈上的救贖。您可能不明白我接下來說的話,而我要進京,正是因爲我要救贖自己曾經的人生,那段人生裡我弱懦、甘於平庸、放棄過自己曾經視若珍寶的愛情,也曾質疑自己。但是我擁有了重新來過的機會,我只想把握一切,盡我一切所能。”
是的,這一段新的人生,任禾所需要做的並不是讓自己多麼富有,而是對自己展開一場救贖。
救贖他前世曾對自己、對別人、對親人、對朋友、對愛人、對夢想的辜負。
前世裡任禾看到過一句話:你是否也有過一個孤獨卻又熱血的夢想。
那時他差點熱淚盈眶。
“好,爲了這本書,我同意給你一個京都落戶的指標,也會幫你跟四中的校長說一下,正好,他是我的老同學,”周無夢的語氣裡有些疲憊,他年輕時也曾犯下過許多錯誤,看到追風箏的人時,他甚至心中升起過自慚形穢的想法去反思自己當初爲何會坐下錯誤的決定。
雖然他不明白任禾具體指的是什麼,但是他明白任禾所說的救贖意味着什麼。
蘇如卿也絕不會想到,她曾以爲可以阻擋任禾的高高山崖,就這麼被任禾給解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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