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並沒有進行太久,一是因爲看見老爺子傷感的樣子實在難受。二則是很快謝諄就又回來了,通知菜飯已經準備好了,請幾人前去入席,因此這個話題也就自然而然的便中斷了。
宴席還算是比較豐盛的,四盤四碗八道大菜,都是全國各地的美食,能看出來後廚這位廚師的手藝可正經不錯。只不過因爲畢竟是在美國嗎,所以這些菜都是改良版的,倒不是改的更好吃了,只是改的更符合美國人的口味而已。
聊了幾句之後才知道,這些菜居然都是謝諄親手做的,當真讓柳辣刮目相看。敢情除了可哪惹麻煩之外,這大哥剩下的其他愛好也就是做菜了,經常一個人躲進廚房裡一整天不出來。看着謝諄介紹採時得意的表情,柳辣不禁感慨,“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伙伕,”果然,這哥們兒完美論證了“大忽悠”同志的真理啊……
這一頓飯絕對稱得上美味了,起碼在美國這種除了小龍蝦,其他東西味兒都一般的地方,是可以堪稱絕頂美食的。然而這些絕頂美食吃到柳辣的嘴裡,卻變得有點兒沒滋沒味兒。
原因是打從聽完了老爺子的故事後,柳辣的心思就不在這兒了,飛回了大洋彼岸的祖國。隨着老爺子的這個故事緩緩講述,柳辣逐漸有了一些猜測,也終於回想起來爲什麼謝老爺子妻子的照片看着那麼眼熟了。
還記得顧姨嗎?就是柳辣他爹柳洋河那個初戀對象。她有個閨女叫希希,跟柳辣也挺有緣分的,柳辣進入娛樂圈之後的第一個簽名就是給她的。這小丫頭後來得了尿毒症,柳洋河在北京巧遇了走投無路的娘倆,於是就拿了一筆錢幫她們。
後來這事兒還被柳辣他老媽誤會了,以爲是自己的老公出軌了,鬧着要離婚來着。最後還是柳辣化身“名偵探柯南”,這才把這個案子給破了。現在顧姨正在柳辣家的飯店西廂館兒幫忙呢,希希也一邊治病,一邊找了間學校唸書,就等着看能不能找到匹配的****了。
娘倆的生活算是基本恢復了正常,除了希希每個星期都要去醫院做透析以外,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別。而之所以提到這娘倆,是因爲柳辣發現照片裡謝安的老婆,和顧姨長得非常非常的像,從鼻子、嘴巴,到額頭,看着都幾乎一模一樣。唯獨就眼睛不像,但是老話不說姑娘的眼睛都隨父親嗎。
而且不止是顧姨像,就連希希這個還沒有張開的小丫頭,也都有七八分相似。最主要的一點,柳辣記得聽老爸說過,顧姨也是一個孤兒,而且是在國外長大的,不知道怎麼就丟了,被送到了天津第二福利院。聽顧姨自己說小時候她連中國話都不太會說,滿嘴往外蹦的都是英文單詞。直到在孤兒院生活了幾年之後,才慢慢學會說中文。
這麼多巧合連在一起,就不得不讓人懷疑了。唯一有點兒對不上路的地方,就是謝安的女兒丟的時候才兩三歲大,但顧姨到孤兒院的時候都快五歲了。不過考慮到美國孩子都是吃牛肉和牛奶長大的,而那個時候國內經濟不行,孩子普遍都營養不良顯得比較瘦小。所以體格健康的顧姨顯得比同齡孩子要壯很多,被誤斷了年紀也是很有可能的。
從柳辣的心裡,他覺得這事兒雖然神奇,但是十有八九靠譜,畢竟生活本身就是一部沒有劇本的小說嘛。實在是太像了,照片上的謝安的老婆和顧姨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有極大的可能性,倆人根本就是母女。
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是絕對不可能長得這麼像的。這種像並不是單純的相似,而是每一個五官單獨拿出來,都能從上面看到對方的影子來。
柳辣感覺這事兒沒跑了,不過出於謹慎考慮,他還是並沒有當場就指出這件事兒。還是要先確認一下爲好,萬一要是弄錯了呢,讓老爺子空歡喜一場,那可就太尷尬了。
心裡裝着這麼多事情,這頓飯吃的自然也就不香了,真可謂是度日如年。一個多小時以後,終於,在柳辣急得抓心撓肝的時候,這頓飯總算是吃完了,而餐罷,和老爺子等洪門的人士告別之後,柳辣和陳龍也就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之後,和劇組的衆人一番交談自不用多講,單說進到自己的房間之後,柳辣也顧不上什麼時差了,立刻便撥通了父親柳洋河的電話。
幾聲響之後,很快,電話被接通了,柳洋河緊張的聲音傳來:“怎麼了兒子,出什麼事兒了,怎麼這麼晚打電話過來呢?”
話筒那邊還能聽見老媽急促的聲音:“是兒子打過來的嗎?怎麼這麼晚啊?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兒了?他是不是受傷了啊?不是又跟人打架了吧?”
一聽父母這話語和語氣,柳辣鼻子一酸,好懸沒一下子流出眼淚來。用力吸了一下:“沒事兒爸媽,不好意思啊這麼晚打擾你們。我好着呢,你們別老瞎惦記,我就是打電話過來有點兒急事兒問我爸。”
“哦哦,你沒事兒就好。”聽到柳辣的話之後,他的父母明顯都鬆了口氣,老媽還吐槽了一句:“哪是我們瞎惦記啊,實在是你這死孩崽子太能惹事兒了,我和你爸手機現在晚上都不關機,就怕你萬一出點兒什麼事打電話過來接不到。”
“行了,你沒出什麼狀況就好,跟你爸聊吧。對了,這眼瞅還有倆月就要過年了,你什麼時候回家啊?劇組還不讓過春節了?懂勞動法嗎他們!”
“……是是,您放心,大年三十我肯定跟您一塊過啊。”
正事兒還沒等說上呢,就先跟老媽聊了十幾分鍾,好一通遮擋應付之後,這纔算是把老媽安撫下來了。電話總算落到了父親的手裡:“怎麼了兒子?問我什麼事兒啊?”
柳辣嚴肅:“爸,組織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要問你,你聽我顧姨說過,她是在哪個城市丟的嗎?我好像找到顧姨的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