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蘇婉兒一聲驚呼,他連忙大叫道,“小師弟,師妹落入陣法內了,你快來看看啊……”
只可惜等不到張一凡出來,然後就見一聲慘呼從陣內傳來,
通……
一聲巨響,柳幻雪的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從陣內拋飛,準確無誤的砸進了房間的窗戶上。
發出慘呼的柳幻雪半邊臉落到地上摩擦了兩米的距離來到張一凡和計妙顏跟前,
頭髮冒着煙兒,嘴裡流着血,一隻手無力的抽搐着,眼珠子往上翻了翻,發現張一凡和計妙顏滿臉驚愕的瞪着她。
他們衣衫整潔並無亂象,張一凡手中靈氣涌動似在運功療傷,計妙顏的表情既有痛苦又有驚愕……
還有三分清醒的柳幻雪現在只有一個念頭,趕緊昏迷吧,現在是沒臉見小師弟了。
於是,她昏迷了過去,
假裝的。
蘇婉兒大力推門而入,瞧見柳幻雪狼狽的模樣,她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你們看來真是閒的很啊……”張一凡沉着臉一字一句,瞧着昏迷過去的柳幻雪也沒有扶起的意思,
她假裝的昏迷,張一凡如何看不出來。
“不是,小師弟,那個啥,是我……是我來給你彙報,種子已經完全按照你的要求播種完畢……”
“那以後就算從窗戶進來也記得溫柔些,別傷了自己。”
“唉是是,小師弟,那我們就先走了……”
“等等……”張一凡再度叫住了她,將計妙顏拎過來的幾包種子遞給蘇婉兒,“把這些種子繼續種完吧。”
柳幻雪恨不得跳起來跟張一凡臉上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但她不能啊,已經夠丟人的了,繼續亂來,還嫌自己不夠丟人嘛?
“唉好好……”
“還有……”
柳幻雪咬牙切齒,她已經快要抑制不住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了。
“除此之外,穩字訣你們兩個以後每天再加一百遍!”
張一凡話音落下,已經被蘇婉兒抱到懷裡的柳幻雪明顯顫抖了一下,但她還是死死的閉着眼。
我忍,我繼續忍……
張一凡既然答應弄好我的手臂,那我就忍,等到手臂重生的那一天,我絕不會比計妙顏差多少!
到時候,哼哼……
實際上,
女人的攀比心有時候比男人更爲嚴重。
“好的師弟,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
蘇婉兒抱起柳幻雪轉身便跑,留下計妙顏還在一臉愕然加滿腦的萌比!
“這兩位師姐倒是有趣的很。”
有趣嗎,如果做事能稍微沉穩些,他們的有趣也纔會有些價值。
張一凡接着說道,“師姐,我能給你提供的線索就是,這三絲毒蠶蠱大概是在一年前被種下的,
而且必然是與你有直接接觸至少一個時辰以上的人,才能種下這毒術,你回去之後細細排查看能不能推斷出人選,當然……
請務必保密我的存在,天道契約會隨時束縛着你。”
計妙顏吸了口氣,隨即點了點頭道,“好,我明白了。”
二人又交談了一番,計妙顏這才帶着三分失落離開天心殿。
計妙顏的失落正好讓張一凡更加心安,她心中產生了一定的排斥和不信任,這能讓他們之間保持一個良好的距離……
也就不至於讓宗內一些有心人發現天尊榜的計妙顏和籍籍無名的張一凡頻繁來往!
待計妙顏離去,張一凡繼續修煉萬物藏靈法,至少在對葉龍出手之前得將其修煉到五層才行。
他張一凡……
從未如此渴望得到某個東西,葉龍煉製的化形符,是唯一。
修煉萬物藏靈法的同時,他分出的一縷元神也在思索着接下來將要面臨的一些事情。
種植園暫時無需操心,那些藥草的成長還需要一段時間,除此之外就是鳳血涅盤丹的煉製了……
這還是件麻煩事。
先不說缺少的那門藥材,在哪裡煉製,最後又如何解釋丹藥的來源,這就是兩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總不能說是機緣巧合吧……
那也太巧了,偌大的玄靈宗都沒人遇到這麼巧的事,偏偏你張一凡就能湊巧的白撿到一顆頂尖丹藥。
若說張一凡自己煉製的,那就更不合適了。
一個能煉製鳳血涅盤丹的煉藥師,足以引來西皇州最頂尖宗門的招攬。
樹大招風、財大招賊,在沒有足夠自保的能力之前,這種情況是首先需要排除掉的。
此事還真得從長計議才行。
沉思和修煉交替,一夜時間悄然而過。
清晨時分,盤膝而坐的張一凡睜眼。
房門‘吱嘎’一聲被打開,柳幻雪用一隻手端着一盆熱騰騰的清水怯懦的走了進來。
“小師弟,請……請洗臉……”
張一凡:“……”
這位師姐又在整什麼幺蛾子,好端端的忽然端來一盆洗臉水是什麼意思?
“小師弟,之前都是師姐做的不對,師姐太任性了,還請小師弟你多多包涵,別和師姐一般見識。”
“……”
突然變得這般乖巧溫順的柳幻雪讓張一凡有那麼一絲絲的……
不適應!
“有什麼事就直說了吧。”張一凡倒也沒客氣,一邊用清水洗着臉,一邊問道。
“哎呀,你看你小師弟,你把你師姐想成什麼人了,師姐是這麼膚淺的人嘛。”柳幻雪的語氣更加溫柔。
“無事獻殷勤,再不說可就沒機會了……”
“好,我說!”
生怕張一凡返回,柳幻雪走到張一凡跟前,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那個……小師弟呀,你看多出的那一百遍穩字訣,能不能……”
“想都別想。”
“你……”
柳幻雪正待發作,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只好繼續保持着溫柔賢淑的樣子,“小師弟,你……你真的這麼無情嗎?”
張一凡剛涮完臉,柳幻雪連忙又討好的把毛巾遞了過去。
接過毛巾,張一凡一邊擦臉一邊說到,“不寫那一百遍也可以……”
“真噠?!”
“但是……”
“但是什麼?”
“半年的洗臉水,每天這個時間點,送到我面前。”
“你……”
柳幻雪差點兒暴走,可是……
好像倒洗臉水比抄一百遍穩字訣要簡單那麼一丟丟啊。
說出去雖然不雅,
但至少也免了那穩字訣的皮肉之苦,再說了,給自己小師弟倒洗臉水怎麼啦,又不是在行什麼偷雞摸狗之事。
嗯,倒也可以接受。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你師弟說的,什麼時候反悔過?”
“那也不能隨便信你,我們得籤一版天道契約才行。”
“呃……
學的倒是有模有樣,但你就不怕天道老人家他累着嘛,這麼點兒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得勞煩他!”
滴血、燒香、磕頭、敬酒、焚燒,天道契約正式生效。
半年的洗臉水,換每日穩字訣的一百遍……
“那個……小師弟呀,你看……我要不,每晚再給你倒半年的洗腳水,剩下的那一百遍穩字訣也取消了唄……”
張一凡怒目一瞪,嚇的柳幻雪一個激靈轉身落荒而逃……
給我倒洗腳水,就算你跟我洗腳搓背也沒門兒,讓你們抄穩字訣不是讓你們投機取巧,是讓你們長記性的!
走出門外,伸了個攔腰。
天朗氣清,綠水青山,竹林颯颯,絃樂聲聲……
玄靈宗倒還真是個不錯的地方,起碼比大風鎮要強很多,只待把四面八方建設的固若金湯,後半生基本可以衣食無憂了!
忽然,張一凡大好的心情怔住,
第三峰上空,有一中年男子駕雲而來落到了大陣之中。
顯然天心殿已經被各種大陣包圍的事情並未傳出去,而且此人也絕不可能是千陣殿的長老,那……
這個陌生人是誰,他來天心殿作甚?
張一凡警惕了起來,同時四面八方的監視器已朝那座大陣飛了過去。
此人落陣的一瞬間,不只是張一凡知道,羅玉這個佈陣者自然也在第一時間知道有人闖了進來。
他連忙走進大陣,臉上多了一絲笑意,
“玄尼叔叔,您怎麼來了?”
玄尼?
莫非是神丹殿的那個玄尼長老?
天心殿與他並無交情,他來這裡做什麼?
張一凡的警惕更甚,
難道是……
張一凡並不確定自己的猜測,
他再一次檢查了一遍儲物寶囊裡面的所有符印,包括自身的狀態和掌握的各種逃命之術都查了一遍,這才稍稍安心了下來……
“小玉玉啊,你還真在天心殿住下了啊。”
“哪裡都能研究陣法,正好婉兒師姐又能測試陣法的威力,所以在這裡也方便些。”
張一凡暗自點頭,羅玉對他張一凡隻字未提,還算機靈。
不論任何情況,張一凡這個名字突兀的出現在玄尼耳中都不是好事,畢竟他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後輩……
被羅玉提在嘴裡,自然會給玄尼這些人加深幾分印象。
“這樣也好,你打開陣法,我要去天心殿見一個人。”
“叔叔可是要見殿主鐵心?她正在閉關,只怕不方便見人。”
“我不是來見鐵心的……”
張一凡明顯感覺到了玄尼眼中有那麼一絲不耐煩,但顧忌羅玉的身份,以及他身後那些人的存在,所以玄尼並未發作。
此番,倒是也體現出了羅玉留在天心殿的第二個好處……
“那叔叔你是……”
“我想見見鐵心兩個月前收下的那個弟子,叫張……張什麼……”
張一凡心臟莫名的一緊,包括羅玉也是微微一怔,玄尼爲什麼要見一個從未在宗內拋頭露面過的張一凡?
“怎麼?莫非他也不在?”
“嗯……在的,他在……”
玄尼明顯是打聽清楚了纔來天心殿的,說張一凡不在,明顯是欺騙他,這樣反而會令玄尼生疑,
羅玉這番回答倒是沒什麼毛病。
“在就好,小玉玉放心吧,不是什麼大事,不會影響到你練習陣法的。”
玄尼說着自顧自的朝陣外走了出去,羅玉有些擔心,玄尼的出現太突然了,毫無徵兆,感覺不像什麼好事……
他輕輕吸了口氣,某個決定讓他有些猶豫不決。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陣內突然出現張一凡的聲音,“羅玉,你快些去千陣殿請你爺爺來此,你這樣給他說……”
聲音細弱蚊蠅。
半晌過後,羅玉欣然點頭明白了一切,他走出天心殿朝千陣殿的方向飛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