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骨頭,我竟然有一種寒意,腦中不停的安慰自己:這不是元辰夕做的!
元辰夕現在已經到了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步,就算是他吞了這些東西也不會留下這種的。
但一想到那些發着熒光的柳條,就又感覺自己這是在給元辰夕找藉口。
可越往前走,這種東西就越多,完全可以用堆骨如山來形容了,而小白和師公他們走在前面,臉色卻是半點吃驚都沒有。
而我的喘息聲卻越發的大,連自己都聽到那種氣喘如牛的聲音。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只感覺心裡壓抑得很,有什麼東西想從體內衝出來,卻又找不到出去。
“姐姐怕嗎?”小白突然直愣愣的看着我,嘴上一片鮮紅的道:“是不是壓抑得很?”
我不解的看着小白,他好像各方面都很正常啊?
“嘶!”陰龍突然朝我嘶拉了一下蛇信,冰冷的蛇身飛快的順着我的身體遊走。
“陽妹仔跟着我!”前面的師公突然伸出手來,一把拉着我道:“你不要離我太遠!還有那個小胖!”
小白對叫他小胖子有點不滿的抿了抿嘴,卻也老實的拉着我的手,朝師公擺了擺。
“譁!”
突然前面的骨山似乎被什麼給撞到了,嘩的一下向四面八方給倒了下去。
“着!”王婉柔摺扇一揮,手裡捏着法訣朝魏燕使了個眼色。
魏燕看了一下四周,一咬牙就飄身而起,跟着王婉柔的樣子,摺扇輕輕一揮。
“譁!”
就在她剛一出手的瞬間,就聽到骨山下面嘩的一聲巨大響,幾條藤子猛的從骨頭堆裡伸了出來,三兩下就將魏燕給纏住了。
“啊!”魏燕尖叫一聲,手裡摺扇一個勁的亂扇。
“疾!”
師公將我的手一鬆,雙手輕輕一點,一道金光就直朝那些藤子點去。
“我來!”小白眼裡就滿是欣喜的將我的手一甩,赤就腳就飛快的跑了過去。
看着小白的神色,我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如果是元辰夕的話,小白不會這麼積極的,那些藤子能讓小白這麼積極,那就可能是?
“不好!”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忙拉魏燕道:“快去找黑蛇!”
“張陽,怎麼了?”魏燕正好從藤子中脫身而出,聽我一吼,滿臉不解的看着我。
“這是柳娃子的肉藤啊!”我看着小白已經一隻手扯住了藤子,張嘴一咬就滿嘴的血肉。
心裡只恨自己剛纔看到那些骨頭時明明已經想到了可能不是元辰夕吞的,卻還不提醒大家。
“柳娃子?”師公臉色也是一沉,猛的雙手朝前面骨山就是幾道雷光。
“轟!”
骨頭在陰河裡常年累月,根本不受力,被師公一掌拍下去之後,許多碎骨就朝四周散落開來。
“小白快回來!”我一想到苗寨裡面,柳娃子那種不正常的笑,突然心裡就寒得不行。
我怎麼可能想到柳娃子表面上爲苗寨好做了苗醫,就能改變他那陰冷的性格。
“張陽!”
雷光一停,就見那骨頭堆裡慢慢的騰起一
個人來,正是那個在苗寨裡看着的穿着苗服的柳娃子。
這幾年裡他長了不少,看上去已然是一個壯碩的少年了。
看着我的眼神裡依舊還帶着冷意,對其他人連看都不看,直愣愣的盯着我道:“我說過,我要將你吸得乾乾淨淨!”
“呵!呵!”
柳娃子一出來,那骨頭又是一陣嘩嘩的響,跟着竟然傳來一個女子呵呵的笑聲。
“田菜花?”王婉柔眉頭一皺,愣愣的看着小白道:“你把她怎麼了?”
“她本來就是我養的!”柳娃子朝旁邊挪了挪,露出了身後的一個人影。
只見田菜花未着寸縷的躺着無數的骨頭上面,而身下已經紅了一大片了,拖着一條長長乾乾的外皮。
“那陰蝨是你養的?”王婉柔竟然咬着牙咯咯的作響。
柳娃子朝我們眨了眨眼的點了點頭,似乎十分滿足的道:“陰蝨吸陽氣,又有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田菜花的陰氣交融,這陽陰交融之氣對我們養蠱之人可是大補!”
“你已破了童子身?”苗老漢突然大吼一聲,看着柳娃子道:“你這是?”
“不行嗎?”柳娃子呵呵笑了笑,腳下的藤子跟靈活一下四處擺動,滿眼鄙視的看着我們道:“反正女人都沒有一個好東西!”
我腦中突然閃過大鬆村裡,那個悶頭悶腦不停做事的柳娃子,只要有人稍稍說話大聲點,他就急急的跳了起來。
“呵!呵!”
田菜花只是在地上呵呵的笑着,雙眼已經沒了神色,似乎笑已經成了本能。
“你這伢子過於陰損了!”師公看着田菜花的樣子,突然沉喝一聲道:“你在她體內種了陰蝨來吸男人的陽氣,然後取走她的元陰也就算了,爲什麼還要在她體內種蠱?”
“不要浪費了!”柳娃子瞄了一眼田菜花,輕笑道:“我以前連笑都不會,還要多虧老先生將我留在苗寨裡,讓我學會了笑。這笑蠱可是我近幾年裡,苦心鑽研出來的!”
“屁!”師公沉着臉喝了一聲,不好意思的瞄了瞄我。
我瞄了瞄柳娃子的身後,除了骨頭還是骨頭,心裡頓時開始懷疑那後面的石棺裡面是不是埋的元辰夕了,如果是的話那柳娃子從哪裡下來的?
想到這裡,我忙拉過魏燕的手,示意讓她站在我前面,然手輕聲的道:“去開石棺!放出黑蛇!”
魏燕想回頭來看我,我忙一把將她推開,猛的扯開脖子上的陰龍就朝柳娃子甩了過去。
“陰龍!我早就想會會了!”柳娃子呵呵一笑,腳下在藤子突然一閃,無數的帶着熒光的柳條竟然從藤子下面閃了出來。
“真是你!”看着那些藤子我心裡就明白了,這蠱洞里根本就沒有元辰夕,從頭到尾都是這個柳娃子!
我瞄了一眼比我更吃驚的師公,招呼着厲蠱直接就衝了過去。
“呵!呵!”
可前面白光一閃,田菜花就這樣帶着嬰兒般的笑,如光潔得如同嬰兒一般的站在我面前。
“讓開!”我左手一揮,就想將她撥開。
至少這個女人回村裡見親人時,還是會將那一身惹眼的裝束給換下來,留一個好形
象給村裡人。
“呵!”田菜花突然又是一眼,猛的從嘴裡吐出一大團東西出來。
“不好!快退!”
我正想低頭看那是什麼,就聽到遠處苗老漢大喝一聲道:“那東西碰不得!”
“咔!咔!”
苗老漢的話音剛剛一落,就見那吐出來的東西咔咔幾聲就破開了,裡面爬出無數黃嫩的小蠍子,還帶着黏液一出來就朝四周爬去。
“吱!”厲蠱吱吱叫了兩聲,展着周邊就朝那些小蠍子爬了過去。
“嘶!”
陰龍這會已經被柳娃子的那些藤子給纏得死死的了,蛇信不停的出入在藤子和柳條之中。
“着!”師公對着柳娃子重重的就是一掌,朝我大喝道:“你們救大黑快走!”
“一個都出不去了!”柳娃子眼神突然有點發狠,哈哈大笑道:“這陰河就三個入口,一個是蠱洞石棺下面的那一個,第二就是隆回石泉眼,第三個你們怎麼都想不到的!而且已經被我給封死了!”
我看柳娃子笑得如此猖狂,突然想到了那座重修的苗醫吊腳樓,胖妞說田大收回苗寨時想要佔那吊腳樓,卻搞得吊腳樓周邊寸草不生卻也沒有得手。
還有我們第一次來田家寨裡,田大收在前面就已經將那吊腳樓燒了,明顯就是找東西!
“是在苗醫的那個吊腳樓裡吧?”我眼神一沉,直直的看着柳娃子道。
“沒錯!”柳娃子十分直爽的點頭,沉笑道:“我之前就凍好了預製板,我下來之前就讓人將這預製板凍住那入口,而且是五板疊着的喲?大家都不要出去了!”
“着!”王婉柔猛的抽出她頭上的簪子,對着柳娃子的頭頂就直接插了進去。
柳娃子身上的藤子一卷就想去擋,可那簪子就好像無物一般直接透過那些藤子插入了柳娃子的腦袋中,只留着一個簪頭在外面。
“收!”王婉柔接着將摺扇一揮,柳娃子的靈體竟然從體內直接飄了出來,似乎還想掙扎,可頭頂上簪子不時的放着點點的銀光,讓他的掙扎都是徒勞。
“呵!”
田菜花還在笑,似乎沒心沒肺,而她吐出來的那些東西已經被厲蠱吞得乾乾淨淨了。
“砰!”
柳娃子的靈體完全沒入了王婉柔的摺扇之中,身體轟然倒地,那些藤子柳條也瞬間化成了一堆死灰。
“這?”我愣愣的看着王婉柔伸手招回那隻看上去十分普通的木簪,似乎連上面的圖案我都沒有注意過,可這東西竟然這一招就將柳娃子給高定了?
王婉柔瞄了我一眼,抽出一包紙巾擦了擦然後又簪回頭上道:“這是勾魂鎖!”
我眨了幾下眼睛,確定王婉柔這一身唐裝有鬼差是從身上掏出一包紙巾擦簪子,怎麼想都應該是一塊手帕纔是,可她卻這麼突兀的用紙巾?
還有這勾魂鎖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所有鬼差的東西,到了王婉柔身上就不對頭了?
招魂幡變成了摺扇,而勾魂鎖變成了一隻簪子?
“不好啦!”這時已經一個人跑到前面去的苗老漢喘着粗氣跑了過來,朝我們擺手道:“不好啦!這陰河的水倒流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