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出了苦力下廚做了幾個菜,也幸好小時候跟着師父住在榆樹灣時做習慣了,手還沒有生疏了,要不然還真是要鬧笑話了。
吃完飯,師叔拉着長生就不知道去哪了,可丁夫人卻又拉着我說了一大會話,我雖說心裡對再次看到這個慈祥的老人家十分的高興,但更記掛着跟大紅孤男寡女的魏廚子,最後只得一個勁的打哈欠裝困,這才脫了身。
被丁夫人當三歲娃娃般送到了房裡,她前腳一走,我後腳就朝後院溜去。
到大紅的房間裡,就見魏廚子滿臉苦惱的盯着大紅,而師叔和長生竟然不在。
“怎麼樣?”我快走過去問魏廚子,如果他能將大紅救醒,那我們找其他的人就容易多了,至少大紅對石棺和建木的感覺比我們這些人可強多了。
魏廚子苦着一張臉朝我搖頭道:“她體內靈力充沛,身體也沒什麼不正常,可就是不能醒,我也不知道了爲什麼!”
我聽着也是一愣,如果說大紅靈力不足,我們還有辦法可想,可現在一切正常,卻又不醒,與丁夫人失魂的情況又是不同,至少我是看不出大紅的魂是不是在的。
“要不我帶她回大鬆村試試?”魏廚子撓着頭,泛着油光的臉上帶着一股子拼了的感覺。
我忙朝他擺手,讓他不要着急。
笑話!從大鬆村出來的時候,就有幾個少年見到他以爲是鬧鬼了,他再跑回去,人家還不認爲是詐屍啊!
“那怎麼辦?她都醒不了!”魏廚子看着我咬着牙大吼道。
我看着躺在牀上的大紅,實在想不通這傢伙也不知道走的什麼運,傻了這麼此年吧,纔剛醒多久啊,就又變成這樣了!
“唉,是我沒有照顧好她!她走的之後,我就應該出來找她的,要不然她後面也不會受這麼多苦!”魏廚子嘆着氣,十分自責的道:“她一個柔弱女子,出門在外這麼多年,不知道受了多少人欺負!”
我忍不住的翻着白眼,大紅還弱女子?
光是她的吃勁就比幾個大漢強得多,而且算算魏廚子遇到大紅也是在大紅被下蠱變傻之前吧?這怎麼算都是很久很久很久了,活這麼久一點都沒變,估計也只有魏廚子這種真正的“植物人”纔會認爲躺在牀上的這個“植物人”是正常的吧。
我陪着魏廚子嘆了會氣,正絞盡腦汁想着如何讓魏廚子自覺的跟我們去找石棺呢,就聽到院子裡一陣喧譁聲,而且夾着一個男人呼天搶地的大喊。
“死人了?”魏廚子幾乎出於本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大聲道:“我要去做廚子了!”
“你坐下!”我聽着他這一句話,只差點一頭給栽到了地下去!
這算什麼事啊,出村之前他用那種少女情懷般的語氣跟我們討論着村裡人爲了錢將古鬆連根給挖了呢,怎麼到了這裡一聽到有人哭就說要去做廚子,我也真是醉了。
可院子裡的哭喊聲越來越大,還隱隱夾着罵聲,讓我越來越聽不下去了,交待魏廚子坐在這裡不要動,我從門口朝外面看。
就見一個青年男子抱着一個女的坐在地上,仰頭對着丁總和丁夫人房間
的方向大哭。
可丁總和丁夫人卻是半點反應也沒有,那男子又開始大罵,什麼“婊子啊”,“不要臉的”啊,全部都出來了。
而那青年身後還跟着一個穿着襯衫冷着臉的男子,沉沉的看着丁總房間的方向,卻始終不開口。
而那個男子的身後,我竟然看到了熟人,越發胖的周標竟然也冷着臉站在那青年的身後,而周標的身邊還站着一個二十出頭臉帶厭惡的青年,我看着有點眼熟卻又想不起是誰來了。
我聽了半天也就聽到那青年男子罵一個女人,又求丁總救人,想着會不會是那個男子的錢被小三捲走了,然後找丁總借錢救現在抱在懷裡的原配啊?
這種電視裡面經常演,要不然也不會抱着一個女人罵另一個女人啊。
可如果是借錢的話,以丁總爲人處事的原則,只要不是特別不靠譜也都會借的啊。
“丁總!我知道錯了!丁總……”那青年抱着女人跪在地上已經慢慢的叫不動了,只是不停的朝丁總房間的方向大喊道。
“這是怎麼回事?”我還沒看明白呢,就聽到魏廚子在我耳邊輕聲道:“那個人身上一股子淫邪之氣?”
“什麼氣?”我一時沒有聽懂魏廚子帶着鄉音的話。
魏廚子朝我指了指那個青年道:“你看他的人中,已經扁平了明顯就是陽氣已經不足,雙眼又青而下陷,這是失精的症狀,再看臉頰發黃無肉且下垂,加之脣白無色,這明顯就是遇到了狐狸精了!”
我扭頭看着魏廚子,想着長生信口胡說他是中醫,這會就真的是中醫了?
“你不信?”魏廚子兩眼一瞪,伸手就要開門朝外走道:“不信我帶你去問一下,他懷裡的那個女的就是被他吸乾了的!”
“你見過狐狸精?”我忙將門按住,生怕這位鄉里來的老中醫跑出去。
魏廚子用力的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的道:“我還遇到過呢,不過那時我已經有她了,那狐狸精哪有她漂亮!”
“那你還不快去救醒她!”我想着也是,估計就算是狐狸精也難得有大紅身上那股子的眉勁吧。
魏廚子好像想起什麼一樣,忙朝我點了點頭,想轉身去看大紅,又扭過頭來看着我道:“反正她一時半會也醒不了,我還是看看這人遇到的狐狸精是不是我以前遇到的那一隻吧!”
我瞄着他,不是很專情的嗎?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了八卦男了?
怪不得他喜歡做廚子,紅白喜事哪一個不熱鬧的!
這時院子裡的那個青年已經的聲音越來越小了,只是抱着懷裡的女子低低的啜泣着,似乎痛不欲生。
“丁總,我知道這件事本先就是我們不對,可現在懷化能解決的也就只有丁良先生了,請您讓丁良先生出來看看也好啊!”那個站在青年身後的男子十分沉穩的道。
我原本站在門後就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態的,可聽這男子一說跟師叔有關,就忍不住伸出頭來盯着那跪着的青年看了看。
果然如魏廚子所說的,已經失陽了就跟遇到了狐狸精一樣,看上去也活不了多久了。
“周總
!”那男子見丁總還是沒有動靜,朝身後的周標道:“您以前跟黑先生他們也是有交情的,您來說兩句吧!”
“那個,我……”周標撓着頭似乎十分不好意思,眼睛四周瞄了瞄,“我”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後面的話。
“盧總,這事你都說是你們自家的事了,說好叫上我們只是來認個門的,怎麼還讓我們說上話了!”周標旁邊的一臉厭惡的青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地上抱着女子的青年道:“大家都是在外面玩的,可玩的什麼人可是要有分寸的,連自已家嬸母都不放過的人,有什麼好同情的!”
他話音一落,那個被叫做盧總的臉色就是一青,兩隻眼放着青光的盯着他,可地上跪着的那個卻好像無力一般,抱着懷裡的女子慢慢的滑落到了地上。
我聽着他說什麼跟“嬸母都不放過”,而且還叫“盧總”,心想不會是師叔說的那件事找上門來了吧?
“周亮!”就聽到周標臉上也是一沉,朝那青年大喝道:“怎麼說話的呢!盧總面前放肆,也不看看這是哪裡,丁總家裡能亂說話嗎!”
“嗯!各人做事各人知,做了虧心事,生意再大又有什麼用!”周亮朝周標翻了一個白眼,轉身就想朝外走。
我看着那個後背耿直的青年,竟然是五年沒見的周亮,真心有點想不到啊。
對於跪在地上的青年,我突然有點想知道陰蝨的蠱種到底是哪裡來的了,這樣可能還能順着這一條線找到柳娃子上面的人。
一個可以讓柳娃子爲了將我們困在蠱洞下面連面都不要的人,我可不認爲是袁威或是那個重瞳子!
“周總你就這樣教你兒子的嗎?”盧總似乎感覺有點被輕視了,朝周標冷哼道:“湖天橋那塊地看樣子周總是不想要了,這樣的話不知道你手裡還有活幹嗎?怎麼養活那麼多人啊!”
周標眼神就是一沉,還沒開口就聽到擡腳就朝外走的周亮突然回頭盯着盧總道:“盧總這麼有把握,那爲什麼不把你家客廳裡供着的那三個草娃娃給扔了呢!”
“你!”盧總臉色一沉,指着周亮說不出話來。
“唉!”周標忙拿着笑臉去安慰盧總。
“毛盼!毛盼!”正在這時,那個青年突然大喊道:“毛盼!快,叫救護車!快!”
我忙朝那女人臉上瞄去,卻見臉已經開始出現黑色,一條條青筋在抽動着,緊閉着眼在地上不停的抽抽,看樣子很是痛苦。
“唉!”魏廚子突然一把將我推開,飛快的朝門外跑去,手一把就推開那個青年,手指裡飛快的展出了幾根松針扎進了女子的人中,風池幾大穴。
“你是誰!你快放開毛盼!”青年被魏廚子一把推倒在地,手掌蹭破了皮都不顧,伸手指着魏廚子大喊道。
周亮和周標以及盧總都飛快朝魏廚子撲去,我站在門外看着這個古板的植物人,恨得牙癢,倒也只得推開門道:“這是我從鄉下請來的中醫,讓他先看看吧!”
院子裡四人男人都擡頭看着我,似乎還沒回過神來!
我無奈的剛把腳踏出門,就聽到周亮沉沉的道:“你是張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