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着展隊說那些普通的屍體拉到警察局之後,警察局就沒有安寧過,心裡就不大信了。
警察局門口掛的是國徵,擺的是石獅子,又都是一些陽氣旺的警察在裡面出出進進,靈體一般都會繞道而行,就連巫蠱這些邪術在警察局這種地方也很難實施成功的。
怎麼拉着那些我們明明將裡面陰蝨給逼出來的屍體回去就還不安寧了呢?
展隊見我不相信,慌忙將衣袖拉起來,遞到我面前道:“你看!”
我初瞄了一眼還沒有感覺哪裡不對,可一瞟而過之後,我側着眼突然就發現展隊的手臂上有着一個青色的手印。
那手印不是那種明顯的被按壓出來的手印,就好像小孩子玩的那種可以換個方向反光就看到不同的圖樣的那種東西,從正面看好像什麼都沒有,側着眼一瞄就有一個青色的手印。
顏色並不是太深就跟靜脈血管一樣安靜的呆在皮膚下面,手印也不是太大,就好像一個纖細的少女的掌印,而且正好圍繞在展隊稱得上粗壯的胳膊上。
我不確定的瞄了展隊一眼,伸手摸了摸展隊的手,果然冰冷得好像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凍肉。
心裡頓時就對這位刑警大隊大報以十二分的尊敬了,剛纔他還有心情來詐我,換成一般人早就跪下來求我們了,果然是做刑事工作的,竟然還有時間來用心裡戰術來跟我玩。
“我這是纔是第一天,局裡很多人都已經出現好幾天了,據說有這個手印的人每晚都會做那種夢!”展隊說到這裡,滿是正氣的臉上竟然出了扭怩的神色。
我朝他拋了個眼神,示意他接着說,結果展隊卻有點爲難的四處瞄了瞄道:“我開始以爲了傳說並不可靠,可到了自己身上時才知道是真的。”
“你昨晚真做那種夢了?”我想到那些屍體身上都有陰蝨,但都被我們給逼出來,不可能再有那種東西啊?
展隊這下子臉色更難看了,將胳膊收進去之後,有點爲難的道:“我昨晚真的做這種夢了,那夢很真實,就好像……好像……真的在做。”
這下子換成我不好意思了,忙朝展隊道:“那你這個手印怎麼來的?”
“我也不知道。”展隊如實的答了一句,然後扭了扭胳膊小心的道:“現在警局裡很是恐慌,年輕一點沒結婚的開始還很樂呵,可慢慢的就開始感覺到恐怖了。”
我聽着也樂了,這些年輕沒結婚的每晚春夢不是很好嗎?
可展隊下一句話卻讓我一下子給怔住了,他說:“第一個發現的是那天一塊去盧家的小何,他連做了兩天春夢之後,上班精神不濟,我說了他幾句,結果這小子就神神叨叨的說他夢到了女神了。結果他一說,旁邊一個做偵查的也跟着抽瘋了,結果這兩位一對照,發現兩人對的夢完全就是一樣的。”
“有幾個人?”我聽着就感覺有點彆扭,如果有人每晚跟你做一樣的春夢,對象還是同一個人,這估計真有點
滲人了。
展隊有點無奈的道:“整個刑警隊,去盧家的連我在內只有八人,所以全部都有了。”
這我就不明白了,那麼多屍體怎麼就一個靈體去讓別人做春夢呢?而且還有先後之分,也不知道是不是認爲這位展大隊是老大,所以被放在最後?
“要不……”展隊見我沒說法,看了看後面朝我道:“要不叫上丁先生和羅小先生,你們幾位一塊去警隊看看?”
我瞄了一眼後面那些有事瞞着我的人,朝展隊擺了擺手道:“我去看下就可以了,他們在裡面還有事情!”
展隊明顯是不大相信我,可他想想估計師叔和長生他也叫不動,我去總比沒人去的好,只得先讓我去看看。
在車上我又瞭解了一下,刑警隊裡去盧家的八個人中間未婚的居多,竟然只有展隊一個是已婚的,其他大多未婚,其中不乏大齡青年,當然展隊順便也跟我報怨了一下做刑警的難找對象,這個我也沒去理會。
這些年輕氣血旺的年輕人裡面有五個二十多歲的當晚就做了春夢,可都沒好意思說,一直到第二天那個叫小何的說了之後跟旁邊做偵查的對了口供發現他們的春夢完全是一樣的之後,這些人才吃驚的發現他們這是集體批量生產的春夢,並不是女神眷顧單獨入夢。
這下子那些原本沾沾自喜的年輕人開始慌神了,都將以前並不相信的護身符戴上,又是供了個觀音在警局裡,又是將警服穿得好好的,所有人都說好不睡。
可就在昨晚所有人都沒睡,還叫上展隊在一邊看着,結果卻是原本沒有的展隊也中招了,更不用說他們這些已經被“女神”眷顧了兩晚的人了。
那掌印開始還沒有人發現,而是展隊早上春夢醒來之後洗澡時不小心發現的,結果一看其他所有人的顏色都比他的深,小何的那個都已經跟畫上去一樣的了,烏青烏青的現在他的手臂上。
“就這些?”我聽着好像除了刑警隊這八個人,其他也沒有什麼不妥啊?
什麼叫警局都沒有安寧過?這展隊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將自己代表整個警局了!
展隊無奈的搖了搖頭,開着車瞄了一下窗外,似乎怕窗戶外面有什麼人一般,小心的道:“這兩天裡我們都在忙着處理那些屍體所以沒大在意局裡的動靜,可就在昨晚我們都睡在局裡的時候,才聽到局裡這兩天裡出了大事了。”
我想着不會又是許集體做春夢或是集體看到什麼美女了吧?
就見展隊臉色重重一沉道:“警隊裡的廁所的鏡子裡每晚十一點到五點之間都會有一些白色的影子閃過,就連玻璃只要能照到人影就會有那些白色的影子閃過,而且一個跟一個還是不同的。”
展隊說得平淡,可我聽着這倒有點滲人,刑警大隊我去過,爲了彰顯刑警大隊的形象,整棟大樓都是用的深色的玻璃做外牆的,也就是說除了一樓其他的樓層往外看都是玻璃,到了晚上只要裡面開了燈估計整棟
樓都能照出人影。
這樣的話整棟刑警大樓都是白色的影子晃動了,估計只要刑警大隊的人樂意,比鬼樓更像鬼樓,就能坐着收門票了。
展隊沉沉的嘆氣道:“我昨晚還奇怪怎麼高局跟我們一塊熬夜呢,結果到了晚上我做夢醒了去洗臉,結果就見鏡子裡一個個人人影閃過,而且還能看到不同的臉。高局辦公室更是慘,他坐的地方兩面是玻璃,就跟看電影似的,一個個的人影從他背後飄了過去,我看得都滲了一身的汗出來。”
“那你們這兩天晚上還有人肯執班?”我想到那種場面,估計沒有人能撐得住吧?
展隊無奈的笑了笑道:“所以高局想了個硬辦法,將電話搬到局前面的空地裡,大家露天辦公不去管那些玻璃和鏡子,這樣就看不到人影了。”
我還沒想到那位高局還有如此大智慧的時候,不自覺的點了點頭,腦中卻飛快的轉了下刑警隊的這些事情。
如果說是靈體的話,這估計跟盧家那些屍體有一定的關係,但盧家死的那些人的靈體已經離體了,怎麼可能作祟了?
就算是作祟也應該找盧家的人啊?怎麼找上幫他們申冤的刑警了?
還有那些白影,一個個的在刑警大隊的樓裡每晚都去晃盪卻不表達意思,就是在抗議死得太不轟動了?
到了刑警大隊時,展隊還一再強調我不要太聲張,高局並不想將這事扯到靈異或是玄學上去,對外只是說局裡在做影學實驗,所以刑警大樓纔會出現這麼多白影。
對於高局這種長年不升職但卻又如些智慧的老領導實在是報以十二分的敬意,果然勞動人民的力量是偉大的。
我一進刑警隊,就發現大廳裡點着幾根高香,是那種巨無霸型的足有我胳膊粗細的那種,在香的旁邊坐着幾個年輕人在打着瞌睡,臉上都帶着青色,明顯就是失精的現象。
看樣子這幾個守着燒香的年輕人估計就是展隊帶去盧家的那些人了,這真的是做了春夢啊!
我讓展隊先將他們一塊帶到一個會議室,然後叫人找了八個中醫熬夜用的瓷碗,裝滿井水,必須是活井的井水。
展隊立馬帶着人去辦,然後有點爲難的朝我指了指被封做了的洗水間道:“要不現在進去看看?”
我搖了搖頭,都說了要晚上十一點到凌晨兩點了,具體我也要見過之後才知道,這警局裡以前都沒有出現過這種大型的鬼影表演而是最近纔出現的,明顯就是跟鏡子本身沒有關係,而是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
展隊見我堅持,忙又帶着我上樓去找高局。
我一上去就見這位沒職升的領導撐着下巴在睡覺,擡頭就是我,差點從椅子上跳上來。
一把抓住我的手道:“來了啊!快點坐,展隊都跟你說了吧?現在更麻煩了,我都想報警了!”
我聽着就是一樂,高局果然是把有問題找警察給銘記於心啊,只是不知道又出什麼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