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城已經在手上了。
但是按照周王室的冊封,這裡應該還是姬姓子孫的封國。
該怎麼處理呢?
嬴康和衆將士不免有些爲難,“諸位將士,雖然我們已經佔領了散城,但如果得不到王室的認可,我們的佔領將是名不正言不順的。爲了能夠從名和實上完全佔領散城,我們是不是應該向王室奏稟此事呢?”
向王室奏稟此事?
趙伯圉一聽,當下就不高興了,“奏稟王室之後,我們還能夠擁有散城嗎?肯定不行了。算了還是不給王室稟報此事了,我們直接佔領就完了。”
對於要不要向王室稟報此事,嬴康有些遲疑,畢竟他已經來到這西周末年是有些時間了,貿然行事總是覺着有些不合適。
想了想之後對王友曼道:“你這就趕回千邑,替三公子駐守城池,讓嬴照公子前來散城,我們也好商議商議。”
佔領散城不僅僅標誌着秦人在關中紮下了跟,更主要的是秦人這次成功更使得秦人的實力滲透到了關中腹地,意義重大,非同小可,當然要跟嬴照公子商量商量後面的事情了。
聽到秦人佔領散城的消息,嬴照非常的激動,二話沒說就趕緊向散城趕來了。
見到嬴康高興說道,“哎呀呀,五弟你很不一般啊,竟然能夠佔領散城這麼重要的地方,這對於我們秦人來說可是非常的重要啊。”
“正因爲重要,所以才請三哥過來商議啊!”
“你說說要跟我商量什麼?”嬴照一聽高興的說道。
“一個就是當下的散城經過豐戎的毒手,百姓誠惶誠恐,雖然我們秦人佔領散城算是拯救了散城百姓,但是一時之間要讓他們從心裡上接受我們還是有些困難,所以我們首先要安撫人心,讓散城百姓穩定下來。”
聽完嬴康的話,嬴照點點頭,“兄弟說的很對,確實應該是如此,不管是誰佔領城池,首先應該做的就是穩定人心。這個我同意。說你的第二個問題。”嬴照高興的說道。
“這第二問題就是雖然當下的散城在我們手中,但如果得不到王室的認可,我們的佔領依然是名不正言不順,所以想請三哥想一想我們應不應該向王室奏稟此事。”
這個?
嬴照當然知道嬴康的意思,沉思許久道:“你說的這確實是一個大問題。如果沒有得到王室的認可,我們的佔領確實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可一旦向王室稟報此事,或許事情會向着不利於我們的方向發展。畢竟此時的王室是虢石父當政,對我們很不利的。要不這事情先放一放,看看事情的發展再定如何?”
放一放再說?
聽完嬴照的話,嬴康明白了,“三哥說的很對,這事情確實不用着急,先放一放再說,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嬴照的話一下子點清了嬴康。
急什麼呢?
方正當下的散城在自己手中,只要自己不放手,哪管他王室還是虢國都不會把自己怎麼樣的
有本事你們帶兵來跟我搶啊!
想到這裡,嬴康倒是輕鬆了,“三哥說的也是,那我們就放一放再說,看看王室和諸國有什麼動靜再做定奪。”
拖。
這個詞在許多時候真是解決問題的靈丹妙藥,當嬴照向嬴康提出拖的策略時,也讓嬴康看到了嬴照的真實想法。
自從天子宮湦繼位之後,諸侯明顯沒有此前那樣尊敬王室了,可以說是王室式微,諸侯慢慢做大了。這一點嬴照也看到了,所以在嬴康帶兵佔領散城之後,他也想到了拖着不向王室稟報此事,等等再看,以此來試探王室的口氣。
內心深處呢?當然還是想得到散城,甚至整個散國的地盤。
“既然這樣,三哥你看讓誰來駐守散城爲好?”嬴康徵詢道。
嬴照想了想道:“佔領散城乃是秦人進駐關中後最大的一件事情,我看還是由兄弟你親自駐守爲好,以免有個什麼事情的時候,也好處理。”
嬴照也知道佔領散城本來就是一件不道的事情,後面肯定會有各種棘手的問題要處理,故而還是交給嬴康來處理最好不過。
“好,那就以三哥的意思。”隨後嬴康嚴肅的對嬴照說道:“三哥,當下我們秦人在關中擁有了兩座城池,我來駐守散城,就由三哥駐守千邑。望三哥一定要多加防備,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嬴照當然知道嬴康話裡的意思,於是拱手說道:“大夫儘管放心,我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不過既然當下你駐守散城,那若曦公主和孩子是跟着你一起來到散城還是繼續留在千邑呢?”
也就是啊!
當下的嬴康不僅是千邑大夫,而且還擁有了散城這麼一座繁華的關中城池,他的老婆孩子還要繼續待在千邑城嗎?
嬴康想了想道:“當下我軍剛剛佔領散城,局勢很是不穩,我意若曦和孩子還是繼續待在千邑的好。等這裡的局勢穩定之後,再接他們來散城不遲。”
“如此也好,那我就不久留了,還是早早趕回千邑爲好。”該說的話說完了,嬴照也不再多留,拱手告辭。
其實,讓嬴照駐守千邑,自己留在散城也是嬴康自己的本意,畢竟散城剛剛佔領下來,後面肯定會有許多的事情要處理,若是把此事交給嬴照,他自己也不放心。
而嬴照的建議也正好符合他的意思,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嬴康望着屋外嬴照越走越遠的身影,思緒慢慢穩定下來,現在他只等着鎬京反應。
周王室都城鎬京。
卿士府。
“卿士,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就在虢石父爲自己的地位越來越穩當感到愜意的時候,尹球疾步匆匆的跑了進來。
大事不好?
天下平靜,王室穩當,天子享樂,臣子安逸,哪裡有什麼大事不好的呢?
虢石父不滿的看着急匆匆的尹球們很不滿的說道:“天下如此安寧,哪裡有什麼大事不好的呢?再說了你也算是王室的重臣,做事情咋就這麼沉不住氣呢?拿穩點,慢慢說到底有什麼大事?”
虢石父端着架子慢悠悠的對尹球說道。
放在平時,尹球或許會對虢石父這種傲慢的樣子感到生氣,但是今天他一點都沒有在乎虢石父的態度,而是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卿士,真的大事不好了。就在前幾天豐戎大兵壓境,進攻散城;散國不敵,被戎狄攻克了城池,散公姬釗被殺,城中百姓被屠殺。卿士啊,散國滅亡了---。”
啊?
聽到尹球的稟報,虢石父忽的一下從坐榻上站起來,顫抖着聲音道:“你說什麼?散國滅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