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人大帝沒有後代,但對於那個撫養過她的山村,還是卻顧念舊情,讓那些撫養過她的人的後代走上了修行之路。
而這些人,也就是那狠人一脈的來歷。
“說起來,我跟狠人一脈倒也有些淵源。”
楊玄在心中自嘲的笑了起來,這些人理論上跟他也勉強算得上鄉黨。
但對於狠人一脈,他其實也沒有多少好感。
“葉若仙后來怎麼樣了?”楊玄繼續追問道。
“葉若仙那丫頭呀,”老村長捋了把鬍鬚,眼中的神色卻是如舊。
“十幾年前,她被一個路過的道長帶走了,說是要把她帶進他們的門派中。”
“你說什麼?!!”楊玄難以置信的看着老者,聲音顫巍巍的問道,“她進了一個門派?”
在遮天這種看體質的世界,葉若仙那種凡體居然有人看得上。
這尼瑪太不正常了。
見楊玄對於自己的回答有些懷疑了,老村長這下急了,趕忙誠惶誠恐的解釋道,“道長,小老兒沒有半句假話,那丫頭確實是被一位道長收走了。”
修士的怒火,可不是他們這些凡人所能承受的。
“是什麼門派?”楊玄平靜了下來,沉聲道。
“這……”老村長面露難色,咬牙道,“那位道長沒有說,我們也不敢去問。”
“哼!”
對於老村長的解釋,楊玄卻是冷眼相待。
一想到原著中那個穿着破衣破鞋,漫步在街頭找吃的小囡囡,楊玄當下便冷然道,“是不是你們嫌棄她,把她趕走了?”
“絕無此事!絕無此事!!!”老村長連連搖頭,大聲道,“小老兒可以對天起誓,我等父老鄉親絕沒有做出那等忘恩負義之舉。”
“真的?”
“唉,是葉若仙她自願跟着那位道長走,”老村長哀嘆了一聲,無奈道,“那天,她說她不願意再給鄉親們添麻煩了,她想去找她的哥哥。”
“真的嗎?”楊玄看着這位他曾經尊敬過的老村長,淡淡道,“最好不要騙我。”
“道長,您是有所不知,這小北村的日子其實並不好過,”老村長自然是察覺到楊玄的不信任,滿臉苦澀,“村民們一年到頭也就最多溫飽有餘。若是趕上年景不好,村裡會有一些老人結伴走入大山,再也不會出回來。”
老村長的這番話,楊玄倒是不會懷疑的,畢竟在他的記憶中,他可是在這個村子生活了十五年,親眼目睹過村裡的老人爲了減少負擔,自願離開村子。
“葉若仙那丫頭能進仙人的門派,也好呀,”老村長看着面前陷入沉思的楊玄,又苦笑了起來,“起碼不用像我等山野村夫那樣,終日爲溫飽而發愁了。”
他年輕時跑不過不少的地方,見過不少的人,聽到過不少的事情。
他知道哪怕最底層的修士,跟他們這些凡人也是兩個世界的人。
看着老村長所表現出的不安,沉默良久,楊玄方纔開口道,“好吧,權且信你一次。”
狠人大帝雖然最開始,只是一介凡體。但別忘了,她可是古來最有才情的女子,悟性絕對稱得上逆天的存在。
這種人就算一開始修行速度比不過那些什麼神體、聖體什麼的,但是隨着修行的繼續,她很快就能把差距拉近,甚至超越這些體質。
尤其是修煉到“四極秘境”之後,悟性的重要性才能真正把天才和庸人拉開。
也不排除是某個小門派的修士爲了門派的傳承,破例將她收入門派之中。
不過楊玄現在是不打算向老村長表面身份了。
手一揮,一包沉甸甸的金銀落到了老村長的手中。
“道長,您這是……”老村長看着手中那包金銀,不由得一怔,又一臉茫然的看着楊玄。
“這是給你們村的。”
楊玄面無表情的說道,又轉過身,邁開步子向村外走去。
“記住,這不是光給你的。”
老村長回過神來,從袋中取出了一塊銀子,對着銀子吹了一口氣,然後放到耳朵旁邊聽一下。
“這修士老爺真是出手闊綽呀!”
放下手中的銀子,老村長掂量着手中的那袋金銀,頓時兩眼放光,面露狂喜。
這麼一包金銀,足夠全村人舒舒服服的過上一年了。
“葉峰和楊玄那兩個小鬼,這麼多年過去了都沒個迴音。”
看着楊玄離去的背影,老村長又忽然想起二十多年前被羽化神朝帶走的兩個少年,忍不住的埋怨了起來。
“難不成拜入仙門後,連自己的家人不聞不問了?”
當年楊玄和葉峰被羽化神朝帶走,村裡不少人也有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想法,還指望楊玄和葉峰以後能回來帶他們過上好日子。
村長可能永遠不會明白,剛纔他面前的青年道人,就是曾經的楊玄,至於葉峰……永遠也回不來了。
村外有一處不太高的山包,那是埋葬了不少小北村人的墓地。
在一大片墓地中,有一座孤零零了的墳冢。
說這是墳,其實更像是一座土包了,不足半米高的土堆上荒草萋萋,一根狗尾巴草高傲地立在墳頭,洋洋得意地搖着兩片細長的葉子。
踩在有些潮溼的泥土上,楊玄呆呆地注視着面前的墳冢,看着墓碑上熟悉的名字,腦子裡面一片空白。
爬滿青苔的墓碑上面刻有兩個人的名字,是夫妻合葬,只是兩人去世的時間相差一年。
風起,墳旁的垂柳舞動起枝丫,彷彿朝他招手一般。楊玄似乎聽到了一道溫柔的女聲在呼喚自己的名字,又似乎看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正附身抱起自己。
一抹鈍重的疼痛突然襲來,讓他兩眼發酸,渾身發軟。
“撲通”一聲,楊玄跪了下去,對着墳冢輕聲喚道,“爹,娘,我回來了。”
楊玄對着墳冢輕輕吐了口氣,墳冢之上的荒草瞬間掉落下來,一根也不剩。
“孩兒拜入了真正的仙人門下,如今已經成仙,可以長生了。”聲音微微發顫,楊玄眼中是難掩的悲傷。
楊玄雖然是穿越者,腦中卻依然保留着這具身體原本的記憶。
不管怎樣,這對“父母”對他的養育之恩,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