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嬰忙伸手止住道:“高歌道尊且慢,九嬰這條命不夠道尊殺,想與道尊說上兩句話!”
黑蜂四人剛剛升起的生的希望,瞬間又熄滅了下去,不由而同,四人身形一閃,出現在百萬裡外,從四個方向逃離了七角湖。
空間被禁制了,無法破虛飛行,但正常的飛行卻是沒有禁制,四人決定趁高歌斬殺九嬰時向外硬闖,說不定能逃得一命。
大湖中的幾人都沒有移動,只是分別向各處看了一眼,九嬰笑道:“幾個笨蛋,還以爲能逃得一命呢?”
高歌聽他語氣倒像是玄門一脈,有些好笑道:“九嬰道友心胸豁達,倒是想得開,如此心性,卻爲何一直執迷魔道?不如改修太清仙道,就不用如此躲躲藏藏,豈不善哉!”
已經退到大湖邊上,靜靜站在一個山頂的曦兮,看着四個魔尊飛速向外闖去,心裡一動,也想跟着逃走,腳還沒離開山頂,又硬生生停了下來,搖搖頭,人家封禁了虛空,豈會留下破綻讓你逃命?
因爲有這個顧慮,曦兮纔不敢第一時間向外逃,自己與魔門並無瓜葛,與那玄門修士不過是抓捕兩個族人的衝突,萬一向外逃了,被那玄門大人物一聲吩咐,亂刀砍死,豈不是冤枉至極。
說不定還落個鳳凰一族勾結魔門罪名,玄門大軍揮戈南離火焰山,那自己就成了鳳凰一族的罪人了。
正想着,就見四周億萬裡外,各現出三個大羅道尊,向着那四個絕望衝擊的魔門魔尊迎去。
果然!
曦兮爲自己的謹慎感到慶幸,自己剛纔如果跟着一起出逃,那真是傾盡南海之水,也洗刷不了身上的嫌疑了,鳳凰一族的末日就到了。
高歌收回目光,不理會四周轟隆隆的打鬥聲,笑着對九嬰道:“有些奇怪,九嬰道友竟然有話跟我說,請說,高歌洗耳恭聽。”
九嬰誠懇道:“高歌道尊,道魔不兩立,是爲公仇,但九嬰可從來沒得罪你,這些年道尊窮搜天下,緊追九嬰,九嬰雖與道尊有公仇,卻不願與道尊有私怨。”
高歌臉上的笑容慢慢淡去,看着九嬰道:“九嬰,你難道忘了,高鬆是我高歌的兄弟嗎?”
九嬰心裡一片苦澀,解釋道:“高歌道尊,這是你與帝俊天帝的事,我們這些做屬下的,都是聽命行事,再說,當時高歌兄弟的真靈,在那兩件靈寶中,我們也沒去動他,相信飛到道尊手裡了吧!”
高歌眼簾慢慢垂下,臉沉似水,緩緩道:“真靈未滅,是高鬆爲天庭辛勞數千萬年的福報,不是你們手下留情的結果。”
九嬰臉色一暗,這死結是解不開的了,又不甘心道:“高歌道尊,高鬆殿主的真靈未滅,必定可以轉世重生,這些事,不如讓高鬆殿主決定,道尊何必如此相逼?”
高歌道:“高鬆重生以後會怎樣對待你們,那是以後的事,現在這事是我在做,就按照我的方法來。”
“閒話少說,準備受死吧!”
高歌剛要祭出空間劍,就見九嬰身體一歪,倒地死去。
高歌伸手一指,定住九嬰的身體,道法施出,搜查九嬰其他身體的下落。
但九嬰顯然早有準備,斬斷了與這具身體的所有因果聯繫,高歌翻查了所有因果線、時間線,居然沒發現一絲痕跡,伸手一招,從玉舜體內招出了琉璃燈,拔了九嬰一根頭髮,放在琉璃燈上灼燒,搜查這具身體的身前情景。
可頭髮完全燒完,沒有丁點兒這身體的生前情景出現,顯然,琉璃燈默認此人還未死亡,探查此人生前的功能失效了。
高歌皺了皺眉,兩次碰到九嬰都大意了,上次被他逃走了真身,這次卻被他斬斷了因果,看了要抓住這個大魔頭,還需要從道法中下功夫才行。
理論上,已經不可能同時在洪荒各地同時斬殺九嬰真身,但通過施展道法,透過因果關係,甚至時間大道,就可以滅殺九嬰的一切存在。
高歌並不太急,魔門畢竟式微,所有魔徒都善於躲藏,想要一下子找出來不是易事,那就慢慢修煉,慢慢找,總有一天,自己能修煉到那個境界,修煉好因果大道和時間大道,要斬殺九嬰就輕而易舉了。
收起了九嬰的這具真身,高歌轉頭看向湖邊的曦兮。
玉舜眨眨眼,微微一笑,向着曦兮招招手,讓她過來,這老凰鳥,剛纔打得自己可是蠻爽的,現在嚇得像只鵪鶉一樣。
曦兮有些忐忑,飛了過去,向高歌施禮道:“鳳凰族曦兮,見過高歌道尊。”
高歌看了她一眼,這鳳凰數千萬年修爲不得寸進,已經沒了百鳥之王的氣概了。
微微皺皺眉,問道:“你們鳳凰不是鎮壓火山,居住在南離火焰山嗎?跑到這裡,與這些魔門修士糾纏一起幹嘛?”
曦兮嚇了一跳,忙搖搖手道:“沒有,沒有,高歌道尊,我也是剛到這裡,與這些魔徒沒有任何關係。”
頓了頓,老實道:“我與你身後的這位道尊有點誤會,一路爭鬥,纔來到這個地界,也因此,你身後這位才發現了這裡是個魔窟。”
言下之意,你玄門能發現這裡魔門聚會,我還有一份功勞呢!
玉舜向曦兮眨眨眼,伸手悄悄比劃個二的數字,意思是,那兩個青鸞歸我了,我就幫你圓了這句話。
曦兮心思電轉,滿心憤懣,卻不敢冒險,只得微微點點頭。
玉舜忙對高歌道:“大爺,我與這位鳳凰族的道友,只是有些許爭執,她是跟着我一起撞進這魔窟的,應該……可能與這些魔徒沒啥關係吧!”
曦兮暗自氣憤,卻又鬆了口氣,緊張盯着高歌,看高歌如何處理。
高歌神識往這凰鳥身上一掃,沒有絲毫的魔門氣息,點點頭,對玉舜道:“有誤會就解開,好好跟人家說話,別沒事就動手動腳的。”
曦兮只覺得這道人如淵如海的力量籠罩自己,神識把自己內外都洞察了一遍,雖知道是檢視自己是否修煉魔門大法,卻也感覺又羞又怒,低下頭去,不敢吭聲。
這樣的實力,比之族內最厲害的老祖,也要遠遠超出,伸個小指頭,就能把她捏死,難怪那大羅後期的魔門修士,連動手的念頭都不敢有,自盡了事。
玉舜躬身道:“是,大爺!”
高歌嗯了一聲,又向曦兮點點頭,伸手向遠方大榕他們一揮,示意收隊,一步跨出,消失在七角湖上空。
曦兮覺得那無形無質的威壓消失不見,大大舒了口氣,看見玉舜笑嘻嘻看着自己,狠狠瞪了他一眼,就要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