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開玩笑吧!”聽到薩琳娜的話我驚叫起來。這使得這個酒館裡所有的怪物全都注視着我們。
“你沒有必要這麼吃驚吧。”薩琳娜喝了一口烈酒,她的臉藏在面紗後面,這讓我搞不明白她是怎麼想的。“你最好坐下,除非你想成爲焦點。”
我環視了一下週圍,這讓我恢復了理智:“見鬼,他是怎麼想的!這麼大的事情他問都沒有問我一下!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我大大的喝了一口酒:“你沒有告訴你的父親我有愛人了嗎?”
“我是偷聽到的。明天一早他就會去找你談這件事情。”薩琳娜接着說道:“我找你是想提醒你,你只有一種選擇。”
“是的,我必須告訴他我不能接受他的好意。”
“你錯了。你必須答應他。”薩琳娜又要了杯酒:“沒有人可以忤逆我的父親,特別是這件事,連我都不可能改變他的想法。”
“你是瘋了嗎?你也許不行,但我有辦法讓他放棄這種想法。”我自信的說道,亞克希的智慧我領教過。
“你準備怎麼告訴他呢?如果你告訴他你的故事,他一定會殺了那個艾麗莎。如果你說你已經結婚,那你將永遠也回不到精靈國。更重要的是,如果你不答應他,那麼你很可能出不了官邸了。我瞭解我的父親。”薩琳娜看着我,這讓我感覺她好像比我想的更多。
“如果我在亞克希開口前告訴他我的情況呢?”我笑了笑。
“那也沒有用。你不明白他是多麼急於把我嫁出去,而且把我嫁給一個精靈更是他的願望。而你,你太討他的喜歡了。更何況他認爲我們相處的很融洽。”薩琳娜還在盯着我,她在觀察我的反應。
這難道就是別人所說的種因得果嗎?薩琳娜的話讓我的頭都開始大了,我不得不再喝一杯。這時我開始注意到她的冷靜了。通常這種冷靜表示着事情總有轉機。
“那麼你怎麼想?”我感覺自己真是蠢,一開始我就應該聽聽她的想法,而此時我簡直都要把自己的底牌露光了。
“我嗎?”薩琳娜把弄着酒杯:“你認爲我怎麼想?”
我是不是應該回答這個問題?
“再給我一杯這種東西。”我向吧檯的半獸人說道。
“我說過你會喜歡這種酒的。”薩琳娜向我舉了舉杯子。
“你是說我應該趁着今夜離開這裡?”我說道:“但我不知道我應該怎麼回到你們的海岸前哨,而且我也不敢肯定我能否跑得過馬車,我的腳上都起水泡了。”
“你這個人真是無恥到極點了。”薩琳娜生氣的說道:“你顯然明白我的意思。”
我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但真的可以這樣做嗎?也許還有其它的途徑。不過這不重要了,我現在只想知道薩琳娜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承認道:“但我就這樣貿然答應你父親的提議真的沒有問題嗎?”
“你指什麼?”薩琳娜說道:“你擔心無法向艾麗莎交待,還是擔心會弄假成真?”
我又喝了一口酒:“我只是擔心,如果我答應這件事,恐怕結果會對你很不公平。我不可能辜負艾麗莎對我的愛,我也不可能和你真的結婚。”
“你能這樣說我很高興。”薩琳娜的眼神很溫柔:“你不用擔心我,我有我的生活。而我們訂婚的消息也不會傳到艾麗莎的耳朵裡。”
“謝謝你。”我真心的說道:“你給我幫了大忙。”
“這沒什麼,我知道這正是你想要的。”薩琳娜向我端起了酒杯。
“那麼,你這樣做究竟有什麼好處,你有什麼目的?”我問道:“我是說,你希望我爲你做些什麼?”畢竟這件頭痛的事情突然因爲眼前的這個女人而一下子變的對我如此有利,這讓我感覺有些不大放心。
聽了我的問題薩琳娜仔細的看着我,她的眼神很複雜。“我的目的?我只希望你口中所說的真愛最後能夠結出甜美的果實。至於你問我希望你爲我做些什麼,”她和我碰了一下杯子,將酒一飲而盡:“其實很簡單,你跟我來。”
我知道“很簡單”這句話通常都意味着很難,但我萬萬沒有想到薩琳娜會讓我做這件事。
“你們全都讓開。”薩琳娜把我帶到大臺子的下面然後大聲對周圍的人喊叫道,她的那刺耳的聲音馬上使整個酒館全都安靜了下來。然後她一把扯下了我的頭巾和麪罩向酒館裡的人羣說道:“你們看清楚了,他是個精靈。”她又掏出兩袋金幣:“現在他要爲我贏得一場比賽,賭金就是這兩袋金幣。”
聽了她的話我嚇了一大跳:“你是瘋了嗎!讓我和這些……決鬥!”我恐懼的看着臺上的那些大塊頭,他們的眼睛全都因爲那兩袋金子而變成了和薩琳娜同樣的顏色。
“拿出你的劍,站到臺上去。”薩琳娜將我推了上去然後又大聲的說道:“比賽以臺上只有一個人爲止,有興趣的人可以把金幣放在書記員那裡。”於是酒館裡的人馬上向一個桌子擠了過去,這讓我覺得我會把命丟在這張臺子上。
“如果你要我死,你可以明說!用不着用這種方法。”我憤怒的向薩琳娜喊道。
“我並不想你死。”薩琳娜說道:“這是我要你爲我所做的唯一的一件事。來吧,讓我高興一次,我會幫你完成你的願望。難道說這比起你將要爲艾麗莎所做的那件事還要困難嗎?”
她在胡說些什麼!她要我做的事難道只是簡單的決鬥嗎!我已經拿出了劍,這意味着對方也會使用武器,這將是生與死的戰鬥!而她,卻只是爲了高興一下!
當一個牛魔人最終走上臺子以後,我握緊了我的劍。
我究竟在做什麼?我究竟想做什麼?我沒有跪地投降,我沒有棄劍認輸,我甚至沒有抱怨這個牛魔人的強壯,而是握緊了我的劍!我一定是被烈酒燒壞了腦子。
“讓你先攻擊。”牛魔人用他的雙手舉了舉他那巨大的斧子。我記得哪本書上說過,牛魔人用舉斧子來表示生死決戰,這意味着我和他之間必定有一個人會躺在血泊之中。我已經沒有退路,連投降都不可能了。殺死戰敗者歷來就是半獸人王國的特色。
面對這個龐然大物,我要怎麼樣才能活下來呢?我又看了看臺下,薩琳娜已經坐回了原位,她摘下了頭巾,她在喝酒,她背對着我,她看都沒有再看我一眼。
我能說些什麼呢?她在想些什麼呢?
“薩琳娜!”我終於衝她大聲的喊了出來,看着她回過頭來我接着說道:“過來吧。你看,爲了讓你高興,我已經賭上了生命,你不喜歡嗎?”
聽到我的呼喊,她終於笑了,她擠進人羣高舉着酒杯大聲的回答道:“我喜歡!我喜歡!”
她的聲音掩沒了一切。
“好吧,至少有人喜歡。”我在心裡說道,然後我向這個巨大的牛魔人舉起了我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