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陛下被那女子這樣荼毒糟踐着,做什麼事都牽絆着,任何事情都聽她做主,哪能恢復當年的英姿雄武!”
遊月影水說到這裡,滿臉痛心和擔憂,哽咽道:“朕的功法不比你,容貌也比不上你,當年在蠻荒大陸,朕雖然癡心妄想陛下,但從不敢逾越你。”
“那是因爲——你是陛下的青梅竹馬,你在陛下的心中有不可逾越和超越的地位。放眼整個蠻荒大陸,除了你柔月聖女,何曾有女子能跟陛下親近過?”
“你跟陛下一同長大,一同讀書識字,有過那麼親密和美好的回憶。你不在皇宮的時候,陛下對你肯定也是無法釋懷了,不然他怎麼會一直不娶親。”
說到這裡,她嚶嚶哭起來,低語:“朕對他百般示好,百般獻媚,甚至願意對他委身相許,不求任何名分,可他仍是願意爲你堅守。”
柔月瞪大眼睛,愣愣盯着她看。
“你說什麼?洛哥哥告訴你的?他不接受你真的是要爲我一個人堅守嗎?”
她的心砰砰跳着,帶着莫名的緊張。
以前在蠻荒大陸的時候,她便知道遊月影水癡迷洛哥哥幾乎到了瘋狂的程度。
起初,她內心暗自嫉妒她,因爲她是人魚族的女王,地位尊貴,又有不錯的容貌,許多人都說她跟洛哥哥是天生地設的一對。
遊月影水的出現,讓她緊張不已,也讓她甚至挫敗以爲自己該放棄。
她雖然癡癡愛着洛哥哥,可她的聖女身份,註定她跟世上的任何男子無緣。
所以,但遊月影水出現後,她只能偷偷躲在暗處,獨自一人憂傷舔自己的心傷。
可萬萬沒想到,洛哥哥竟沒接受她,甚至是狠狠拒絕了她,絲毫不留任何情面。
她起初很驚訝,因爲她覺得如果洛哥哥,連遊月影水這般妖冶美麗的尊貴女子也看不上的話,那他肯定是心有所屬,不然怎麼可能不動心。
她又暗自高興起來,甚至是興奮不已。放眼整個蠻荒大陸,唯一跟洛哥哥親近的人,除了她自己,就沒其他女子了。
如果他真的心有所屬的話……她極可能就是那個女子!
她樂滋滋高興了許久,對他的言辭話語和日常動作,更是關注不已,只是她失望地發現,洛哥哥對她跟以前沒什麼兩樣。
後來,她忍無可忍了,鼓足所有的勇氣,決定要膽大一回。
她飛去蠻荒中心,找了一對並蒂花回來,將那花送到他的面前。
“洛哥哥,你認識這種花嗎?”
玄天洛從高高的位置上俯身微下,俊美無暇的臉沒一絲波動,答:“這叫並蒂花。”
她殷切望着他,急急又問:“那你可知曉這花的意義?蠻荒大陸好多人都認識的。”
玄天洛淡淡點頭,答:“這種花開的時候是兩朵一起綻放,大陸上的情人愛侶喜歡將其贈送愛人,寓意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聽完怦然激動着,羞紅着臉看着他,見他俊逸不凡的高大身軀站了起來,從高位上一步步走下來,優雅尊貴。
他終於要表達自己的心意了嗎?這花是她爲他摘的,他這是要接受了嗎?
她欣喜若狂,緊張捏着手中的花朵,搓了搓——
不料,俊逸冷清男子漫步走過她身旁,視若無睹她手中的花,優雅走過——
本來羞答答的她驚訝瞪眼,連忙扭過身去,臉色煞白問:“洛哥哥,你要去哪兒?”
話語剛出口,他的貼身侍衛便冷淡睨她一眼,警惕暗示她的出格問話。
她一驚,眼神躲閃開,埋下頭去。
他是一國之尊,何其尊貴,他的任何動向和去向,何須向她聖女報備。
玄天洛頭也不回,腳步沉穩向前,淡淡說了“書房”兩個字,高大健碩的身軀便消失在殿前。
她眼裡的淚水終於止不住了,滴答往下掉,手中的並蒂花早已變了形,不知何時被她緊張捏得歪斜扭曲。
這時,百里道意手裡抱着一個小孩子,笑眯眯走了進殿內,左看右看後,微微施禮問:“請問柔月聖女,陛下去哪兒了?”
她暗自吸了一口氣,強忍悲痛,有些哽咽的嗓音答:“書房。”
百里道意笑得眼睛彎彎,往懷裡的孩子親了一下,笑道:“寶貝兒,趕緊去測靈根,這回指不定能攀上姻親了。”
孩子咯咯笑了,看着她手中的花朵,糯糯的嗓音道:“花……我要花。”
她一愣,手中的花遞了上前,剛要解釋——
百里道意大手一捏,將花遞給孩子,笑道:“趕緊謝謝柔月聖女。”
接着,他大步抱着孩子走開了,一邊慈愛給懷裡的孩子解釋。
“寶貝兒,這花叫並蒂花。喲!這可是好兆頭啊!這回指不定真能攀上!哈哈……”
後來,她又暗自觀察洛哥哥很久,發現他對自己仍跟平素一般冷淡疏離,一點兒也沒變。
她只能一邊守着聖女的身份,一邊繼續偷偷愛着他。
她癡癡想着,今生無緣,來世她一定不要再做聖女,一定要守護在他身旁,做一個賢惠體貼的妻子。
回憶往事,柔月忍不住又是淚眼滂沱,嬌美的臉上滿是愁容。
遊月影水嘴角輕扯,卻很快斂住了笑意,拿出貼身的絲帕,爲她溫柔拭淚。
“妹子,你我情同姐妹,又那麼有緣分,隔了這麼多年還能再次相遇,這是上蒼給我們又一次做姐妹的莫大榮幸啊!”
“妹子,我們之所以能重生,也之所以會在這裡,都是因爲玄林峰的那位冤家啊!可是,他現在根本就不肯理我們——甚至連蠻荒大陸的事情,也讓我們別摻和。”
“你說,我們能不傷心嗎?辛辛苦苦再活一次,還不都是爲了他嗎?可他如今被那女子迷得神魂顛倒,一點兒男兒魄力也沒有,還怎麼復國啊?”
柔月瞪大眼睛,咬牙切齒道:“自然不能再讓他這樣下去,蠻荒大陸還要靠他來開啓,靠他來複蘇。”
遊月影水連連點頭,一把握住她的手,道:“是啊!我們該阻攔他——不,是該將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弄死,免得他再墮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