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後，她低低開口：“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聽我孃親說過……好像跟我的身體有關。”
玉石眨巴眨巴大眼睛，覺得這個答案應該是真的。她對統一有情，利用她擔心統一被打死的心理——那麼她此時說的話，應該可信度極高！
她不住清兒的身上瞧，上上下下，不停看着。只是她現在恢復了凡人的裝扮，身上的妖氣也盡數散去，幾乎跟凡人沒多大的區別。
她拉了拉師父的袖口，低問：“師父，你瞧出來了嗎？”
玄無塵瞥她一眼，清冷的眼眸閃過揶揄的光芒，低聲答：“爲師剛纔都在看你，沒瞧仔細。”
啊？！
哇卡卡！
她俏臉紅了，嘀咕：“師父，你說什麼呢？我是在跟你說正事！”
玄無塵俯下頭，湊到她的耳旁，壓低嗓音：“剛纔爲師想起你小時候的事，一時恍惚，就愣愣盯着你看，真的沒瞧其他。”
某徒弟羞答答擡頭，答：“原來是這樣……那算了，暫時原諒你。”
頓了頓，她指着統一懷裡的清兒，道：“她已經恢復了凡人的模樣，應該沒毒了吧？師父，我過去看看。”
玄無塵微微點頭，拉起她的小手。
“還是爲師陪你過去吧。”
師徒二人親密牽手，緩緩踏步走近。清兒剛纔只見識過他們的一招半式，就被狠狠重傷在地。如今見他們走近，忍不住後怕連連，往統一的懷裡躲了又躲。
統一見她能動了，身上又恢復了往日的凡人模樣。心裡明白太祖師叔和太師叔已經手下留情，勸道：“別怕，他們都是好人。”
清兒怯怯看了看他們，低下頭去。
玉石笑眯眯蹲下去，道：“清兒，讓我給你把把脈吧。”
清兒本來不願伸手，但看着眼前笑顏如花的傾城絕色女子，看着她笑意盈盈的可親模樣，實在做不出拒絕，緩緩將自己的手湊上前。
玉石搭着脈，精緻的眉頭微蹙，問：“你剛纔說，你功法裡頭的劇毒，是寄養在你的身上？”
清兒乖巧點頭，答：“應該是這麼一回事吧。從小我孃親就讓我吃毒，幾乎每天都吃，後來我丹田處就一直存着毒。只要揮出功法，能傷害別人的同時，還能將他們毒死。”
“啊？！你這樣子算是一個毒人一個！你母親怎麼捨得自己的親生女兒弄成一個大毒物啊！”玉石忍不住眉頭緊皺，小嘴不滿嘀咕：“你究竟是不是孃親生的啊？天下哪有這樣歹毒的娘啊！”
清兒聽罷，俏臉慘白，眼眸中閃過痛苦和無奈，低下頭去。
統一摟着她，氣憤道：“這算什麼孃親！狠心將你變成一個毒人，還隱瞞你當年事實的真相！騙你利用你，把你當成殺人報仇的工具！實在是太可惡！”
清兒低頭着，低低抽泣着，好半晌也不敢答話。
後來，玉石又問了她古蘭若的去向，她搖頭不肯答。她也問了毒是怎麼得來的，清兒也不肯答，都只是一味兒搖頭。
玉石見她事到如今仍拼命維護自己的孃親，心頭對她又氣又可憐。
想了想，湊上前又問：“你自從開始吃毒，身體最大變化的地方是哪一處？都只存在丹田處嗎？”
清兒認真答：“本來身上也有，後來都儲存在丹田上。身體變化最大的地方……應該是頭髮吧。每次我只要一催動功法，頭髮就會變成綠色，偶爾甚至是深綠色。”
玉石詫異極了，緊緊盯着她恢復墨黑的柔順黑髮，伸手要去碰——
一隻白皙修長的大手伸來，將嫩白小手拉住。
“小石兒，不要隨便用手碰。”
統一連忙搖頭，解釋道：“沒事的！現在清兒已經恢復了凡人的樣子，她身上就不會有毒的。”
玄無塵冷淡的眼神瞥過去，道：“不可能。她無論在那一個狀態，都會有毒。她身上的毒早已蘊藏在丹田骨髓中，不必外露，便已是毒人毒妖。”
統一詫異瞪眼，詢問看向懷裡的人兒——只見她輕輕點了點頭，他嚇了一大跳，看着她的眼神更是憐憫，充滿心疼。
玄無塵冷淡吩咐：“切下半截頭髮，讓我看看。”
統一點頭，立刻照做，恭敬將一小截髮絲遞上前。
玄無塵雪白衣袖輕揮，甩出一道玄光，將髮絲分成幾部分。又將髮絲一一試驗起來。
玉石湊在他的身旁，小心觀察，偶爾幫忙打下手。
一會兒後，紫緣真人終於將傷員安頓好，臉上難掩傷痛和憤怒，走了過來。
“太師叔，小師叔，受傷中毒的弟子太多了……還有十幾個傷勢過重，已經死了。”
統一聽罷，滿臉悲痛，深深將頭埋下。
玄無塵擡頭，從懷裡掏出兩瓶靈藥，遞給他道：“具體的解藥，本上仙還需要時間去鑽研。這是壓制毒發的靈藥，你先分配給衆人吃下。”
紫緣感激不已，點頭接過，慌忙退開分藥去了。
玄無塵轉過身，對小徒弟吩咐道：“你且去收集她的血液，回頭我們回玄林峰去。”
玉石點頭照做，清兒不敢反抗，一一配合。
紫緣又走了回來，恭敬詢問該如何處置統一和清兒兩人。
玄無塵淡然搖頭，答：“你是掌門，自然是你做主。”
紫緣剛要點頭——玉石連忙扯住他，低聲道：“暫時將他們關起來，我們還要跟那清兒找解藥的辦法。”
紫緣明白點了點頭，喊來幾個人，將統一和清兒一併押走了。
玄無塵看着他們的背影，眉頭微蹙，提醒道：“紫緣，將他們分開關押。”
紫緣真人雖然有些疑惑，但心想太師叔的話必定是正確的，立刻點頭，吩咐下去。
師徒二人帶着疲憊，往玄林峰頂飛去。看着熟悉的山頂，熟悉的小茅屋，玉石高興起來，摟着他的脖子，吧唧吧唧親了好幾下。
玄無塵嘴角微揚，心情十分愉悅。
可人兒狡黠一笑，覺得把師父討好了，要下手什麼的，也就容易了。
“師父，那凌青師兄和古蘭若的故事，應該還不止這些吧？”
某師父笑了，大手輕彈嫩白額頭，寵溺道：“小調皮！就知道瞞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