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雲夢谷水雲間上仙親往各神仙洞府,贈送雲夢谷中一千年方成熟的“雲霧果”。
今日,他帶着一籃子云霧果,來到小靈山下。寬大的袖口輕揮,揚出一股靈力,玄光結界瞬間波動起來。
片刻後,一個俊逸高大的年輕男子,徐徐飛來。
水雲間立刻拱手施禮:“拜見無風仙尊。”
無風仙尊微笑點頭,禮貌回了一禮。
水上仙提起籃子,笑道:“此方前來叨擾,皆是因爲此次‘雲霧果’豐收,水某特地送一些過來,給仙尊和無量仙人解渴。”
無風仙尊爽朗一笑,讚道:“雲霧果乃是少見的水性蔬果,味道甜美,靈氣充沛。看來,本仙尊和徒兒有口福了!”
話語說罷,他青色衣袍一揮,玄光結界浮現一個大口子。
“水上仙親自送來,盛情更顯真摯。請到裡頭歇腳,本仙尊與你一同品茗下棋。”
水雲間拱了拱手,將腳邊的籃子恭敬遞上,笑道:“水野果瓜,難得無風仙尊你們不嫌棄啊!久聞仙尊棋藝高超,喜愛香茗,水某能有幸跟您下棋品茶,真是三生有幸了!”
無風仙尊笑了笑,接過籃子,長手一伸,道:“水上仙,請!”
水雲間笑意滿臉,點頭踏步進了結界。
下一瞬間,玄光結界又恢復如初,堅固而密實。
小屋內,無量仙人拉住水雲間的手,急急問:“上仙,事情究竟如何了?你們救出師孃了嗎?”
水雲間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道:“救,但救不到。”
無風和無量兩人驚訝不已,對視一眼後,扭過頭緊緊盯着水雲間。
水上仙幽幽嘆氣,低低解釋起來:“當初藉助無風仙尊去看望的時候,我們分成幾路跟蹤,幾波人輪流跟着,方能躲開莫逆那個厲害傢伙。”
“無風仙尊被送回去溫泉宮的時候,我們不敢打草驚蛇,更怕尊夫人會被轉移,都只是遠遠觀察,從不敢大意靠近。後來,你們去了蠻荒,我們的人分爲幾波,先後試探那個地方——卻發現四周都佈滿了陣法!”
無風仙尊點頭解釋:“莫問他精通陣法機關,尤其擅長改良修改陣法。”
水雲間無奈嘆氣,沉聲道:“陣法我們也學了不少,只是他技高一籌,我們在外頭徘徊許久,卻總找不出門道來。幸虧本上仙的一個弟子擅長跟鳥類溝通,從飛進飛出的雲雀口中,得知尊夫人一直平安。”
無量仙人無奈癟嘴,咕噥:“既然救不出,那就只能等無塵和乖徒孫他們過來了。他們兩人的陣法都很不錯,尤其是無塵徒兒,陣法精湛極了!”
頓了頓,他看向自家師父,勸解道:“師父,你也無須太擔心,只要師孃她身體安康,我們遲早有辦法救她出來的。”
無風仙尊眼神幽暗,點了點頭。
水雲間搖了搖頭,繼續道:“二位請聽本上仙講完——後來,有一隻雲雀飛出來,說裡頭的人正在整理包袱,似乎要出門。我們覺得這應該是一個好機會!本上仙立刻通知所有人,大家喬裝打扮,靜靜守候在外頭。”
“隔天一早,那莫逆帶着幾個人,驅趕一輛馬車來了。兩個侍女扶着尊夫人,緩緩從裡頭出來。後來,馬車小心上路了。我們則跟了上去,一些人跟莫逆他們打,一部分人則去馬車裡救尊夫人。”
無風聽到此處,緊張極了!
“那後來呢?”
水上仙臉色暗沉,低語:“那莫逆功法高深,陰險狡詐,我們跟他對打,本也只想拖延他,等救了尊夫人,衆人再撤退。可萬萬沒想他竟不顧其他,反身一劍刺向尊夫人——這時,十幾個黑衣人飛了下來,一個個皆是絕頂高手,將莫逆打傷,扶起尊夫人,迅速消失了。”
他說到這裡,歉意拱了拱手,道:“本上仙有愧你們衆人的託付啊!關鍵時刻竟發生這樣的意外……本上仙當時被莫問的人纏住,直到脫身追上去時,那些黑衣人卻早已消失無蹤。”
無風仙尊臉色暗沉,默默思索着,低喃:“黑衣人?什麼樣的人——竟能養出那麼多功法高深的人,竟能莫逆也打不過,連水上仙也追不上?!”
水上仙點頭附和道:“是,一個個都是絕頂高手。本上仙起初以爲是無塵他們及時趕到,只是後來卻發現不是。那些人神秘莫測,來無影,去無蹤,我們費了許多時日,卻找不到一丁點消息。”
無量仙人伸手,輕拍幾下他的肩膀,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水雲間歉意笑着搖頭,答:“無塵和我是多年好友,仙人何須說這樣的客氣話,只是水某有負所託,實在慚愧啊!”
無風仙尊聽罷,上前施了一禮,誠懇道:“水上仙,無論如何,多謝你了。”
水雲間連忙扶起他,歉意連連道:“救不出尊夫人,沒帶來好消息。仙尊這是折煞水某了……”
無風卻笑了,拉住他的手,道:“不!這是好消息啊!”
水雲間和無量仙人詫異瞪眼,問:“難不成……那些黑衣人是你安排的?”
無風仙尊搖頭解釋:“不是,那些黑衣人本仙尊不認識。但他們能出手相幫,傷了莫逆,還幫忙救走娘子,證明他們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頓了頓,他爽朗笑眯了眼睛,道:“不必費心思去找尋他們,想必莫問更該費心思去找。我們現在不需着急,只要慢慢等待,只要時機到了,那些黑衣人的主子必定會出現——而且會把娘子安全送回。”
能在那麼準確的時機出現,證明對方也是一直關注這件事的人。他們沒有傷害水上仙,更能在莫逆要殺害娘子的時候及時相幫,證明對方對玄林一脈必定沒有惡意。
無量仙人癟了癟嘴,嘀咕:“只是……對方究竟是誰?怎麼那麼神秘?”
無風仙尊深深吸了一口氣,負手望向遠方,眯着眼睛瞧着,低喃:“爲師也不知道……可能……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