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俊逸男子緩緩靠近，指着前方一個微微有光亮的地方，冷聲道：“玄石，你要麼就跟爲師回家，要麼就從那裡滾！”
玉石早已泣不成聲，捂住嘴巴，不停抽泣着。
她的心好痛好痛，難受得讓她窒息，她也好想大聲咆哮：“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她雙手緊緊捂住嘴巴，不肯鬆開——她好怕她一鬆開，她可能要咆哮出聲，可能要撲上去，摟着他哀求他，求求他不要再說下去了……
她不敢動，也不敢開口，就這麼捂住嘴巴，緩緩搖頭又搖頭。
俊逸男子冷若冰霜的眼眸瞪着她，冷聲道：“爲師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跟我走，要麼滾。”
玉石捂住嘴巴，什麼也不說，淚水如溪流一般，嘩啦往下流着，淚水淌過她的手背，順着她的雪白嫩滑的手，滑落下來，不停滴在她高聳的肚子上，寬鬆的衣裙早已溼了一大片。
許是許久等不到她開口，見她一直只是搖頭，俊逸男子瞥她一眼後，寬大的雪白衣袖一甩，冷哼道：“怎麼？爲何還不選？如果你跟爲師回玄林峰，爲師便原諒你此次的錯誤，不計前嫌，繼續疼愛你。如果你要是執迷不悟下去——”
他故意頓了頓，鼻尖哼了一聲，冷冷道：“爲師便永遠不認你這個徒弟！你只要從那裡踏出去一步，我們師徒便從此不再有任何瓜葛。”
玉石一直哭着，捂住嘴巴，除了拼命搖頭，什麼反應也沒有。
好半晌後，俊逸男子似乎怒了，大聲吼道：“快選！二選一，不然我現在便一掌劈死你！”
劈死？！
玉石死死瞪大眼睛，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千萬要冷靜！
“這些都是虛影……這些都是幻境……都不是真的！千萬別當真！別當真啊！”
內心儘管不停安慰着自己，但看着平日裡呵護自己如珍寶的師父，竟用這樣絕情的冷冰眼神瞪着自己，還對她惡狠狠說出要劈死自己的話……
她真的快承受不了了！
心麻木般痛着，絞痛般痛着，痛不欲生的痛！
她覺得自己要倒下了！
這時，俊逸男子又伸手，指向那微微光亮的地方，冷聲道：“既然你不肯跟爲師回玄林峰，那你現在就滾！從那裡滾！”
玉石手不敢鬆開，淚眼模糊中，她動了動，顫動着腳往那光亮邁起了步子，緩緩地，一步，兩步，三步……
正要完全脫離俊逸男子的冷冰冰視線時，他又冷聲開口：“記住，你只要再往前走幾步，你玄石就不再是我玄無塵上仙的親傳弟子，你我師徒從此恩斷義絕。”
玉石渾身一僵，邁開的步子頓住，腿重如山般，怎麼也挪不動的樣子。
他卻又開口了：“從今日起，你也不再是我玄無塵上仙的妻子，本上仙的任何事都不再跟你有任何瓜葛和牽扯。”
轟！
玉石搖搖欲墜，只覺得胸口發悶一般痛着，淚眼早已看不清任何東西，除了淚水，都是淚水。
兩隻手僵硬捂在嘴邊，也似乎早便忘了這個動作，卻仍是死死捂住，沒法鬆開，也忘了鬆開……
不！不！
他早些時候剛說過，摟她在他溫暖的懷裡，跟她說：“一日爲師，終生爲師，一生爲夫。”
不——你騙我！你騙我！
她鬆開手，正要蓄存全身的力氣，往他大聲咆哮：“住口！不要再說了！師父他不會這麼說的！他不會的！不會的！”
她狠狠咬牙，覺得腦袋嗡嗡作響，胸口的難受要噴發而出——
突然，高高隆起的大肚子一扭，肚皮上浮現好幾個凸點，小寶貝們都激烈動了起來！
她猛地嚇了一跳，驚慌中回過一絲神識，雙手慌忙湊起，堵住要喊話咆哮的嘴巴！
她深深吸了一大口氣，覺得心頭好了許多，她拔起腳，又往前挪了一步。
俊逸男子似乎很詫異她的反應，眯住冷若冰霜的眼眸，在她側後方道：“玄石，你可記住了——是你放棄了本上仙，放棄了玄林峰的所有一切，也放棄了跟玄林一脈的仙緣關係。從今往後，我們互不相欠，男娶女嫁，各尋所愛，不再牽連，生生世世見面不識。”
玉石一動不動，整個人差點兒要歪倒下去——
淚眼朦朧中，她猛然看到肚子往下傾斜，似乎要撞向下方的黑暗——她本能跳了起來，扶住大肚子。
不行，爲了小寶貝們！她要當作什麼都沒聽到！她什麼也沒聽到！她要往那光亮走！
玉石，你能行的！
走啊！
走……
她迷迷糊糊往前踏步，告訴自己不要想什麼，一定要往前走！走出去就對了！
眼見那光亮愈發靠近了，她麻木踏步，往前挪着，挪着……
忽然，眼前一閃，白袍俊逸男子移形換影，來到她的跟前，哽咽開口道：“小石兒，不要走……”
她踏步的動作愣住，再也邁不開去。
俊逸男子淚眼模糊，緊緊盯着她看，動情開口：“小石兒，你是爲師一手帶大養大的，爲師愛你疼你這麼多年，一日也不曾停歇過。難道你這麼狠心絕情，拋下爲師一人離開嗎？”
玉石狠狠咬牙，死死咬住，嘴裡的血腥味兒濃濃涌上來，那噁心的強烈味道讓她差點兒嘔吐……
她錯開俊逸男子高大挺拔的身軀，往那光亮又挪了兩步——
他卻又不依不撓，往前一擋，將她的去路又擋住了。
“小石兒，不要走，不要離開爲師。爲師愛你，心裡捨不得你。如果你不想回玄林峰，便在這裡陪着爲師吧。”
“小石兒，別走了。爲師答應你，會永遠對你好，永遠聽你的話，永遠只愛你一個人，疼你一個人。只要你留下來，爲師什麼都依你。”
玉石看着他哀求的眼神，心疼不已，狠狠閉上眼睛，狠狠又咬了一下牙，避開他的身子，往前方挪步。
“小石兒，不要離開爲師。”
“小石兒，你答應過爲師，永遠要跟爲師在一起的……”
玉石僵硬着身子，渾身上下麻木挪動着，腦袋早已空白不已。
直到眼前頓時亮了起來，她身子一軟，整個人癱倒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