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泓被她嚇了一跳,就看到滿地的丹藥全被弄髒了。他頓了頓,氣憤的對着那些目瞪口呆的新弟子罵道:“你們竟然這樣浪費丹藥,看樣子都不用吃了!”
“師叔,這事不是這樣子的!”一看情況有點不對勁,有機靈的小弟子就趕快講道:“這丹藥本來就是髒的,不是現在才掉地上,之前就很髒。”
他話音才一落,盧小鼎就抽泣着說:“我明白了,被我拿過的丹藥都是髒的,會污了大家的嘴……”
“師叔,這些髒掉的丹藥我拿回去,這次只能先欠着大家了。”她跪在地上,可憐巴巴得撿着地上的太合丸,看起來好像被全世界欺負了一樣。
謝泓盯着那些新弟子,臉沉得像陰天,他揹着手走過去,嚴厲的講道:“劍修,不止要有強大的實力,還要有道義!如果擁有力量就去隨意欺負弱小,你們和野獸有什麼區別!”
他犀利的盯着每一個人看,讓這些小孩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這其中也有些倔強的,死也不肯低頭,那丹藥掉在地上和他們可沒關係。
“每人領取一粒太合丸,然後吃下去!”謝泓厲聲喝道,本來門派裡的丹藥就不多,好點的全靠從外面買。這些傢伙還想浪費,當來做劍修就是看起來瀟灑嗎!吃苦的日子多了,富裕的是煉丹師可不是劍修。
盧小鼎已經把太合丸都撿了起來,眼角還掛着淚,小心翼翼得站在他的旁邊,看着地面不肯過去發藥。
“從你開始,順着過來把太合丸領回去,就在這裡服下。”謝泓揹着手盯着他們,看誰敢不過來領藥。
大家只得排着隊,把沾着泥巴的太合丸拿走,他們的心中很不服氣,這件事到底和他們有什麼關係?丹藥摔在地上完全是這藥童的事,被罵的卻是大家,太不公平了。
領藥的時候都想狠狠瞪盧小鼎一眼,叫她記住得罪人了。但是卻看到她每次都會拿起一顆太合丸,在衣服上使勁擦一擦,想要把上面的泥巴擦掉,還一臉的擔憂和不好意思。
“對不起,弄髒了丹藥,請不要介意。”盧小鼎真誠的看着他們,把在衣服上擦了半天,依舊沾滿着泥巴的太合丸遞到衆人手中。那誠懇的道歉,讓人根本就罵不出來,再追着不放就顯得是他們不講道理了。
心有不甘的領走太合丸,在謝師叔死盯下,入門弟子把丹藥在衣服上擦了擦才吞了下去。然後就一個個忐忑不安的站着,不知道身體會發生什麼變化。
見他們都服下了太合丸,謝泓冷哼一聲,瞪着兩名指教弟子講道:“你們既然來管教他們,就應該好好的做。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就去思無峰領罰吧!”
“是,弟子知錯了。”兩人抱拳認了錯,臉上卻無太多的害怕,調教新入門弟子這種小錯是不會被處罰的,不然他們得無法無天了。
謝泓這才滿意的拂袖而去,他的學還沒講完呢。
看謝師叔離開,兩位師兄抱着手,看着這些小弟子冷聲講道:“你們的規矩都白學了,在公衆之地不得大聲喧譁,全部都忘掉了?今日才服下太合丸,就放過你們一馬,明天所有人把知初堂所有的殿堂全部都打掃一遍。”
“全部都打掃一遍?”大家擡頭往四周一看,知初堂光學殿就有九座,還有十幾幢供大家居住的樓房。更別說,知上峰師兄師叔們的院子也在這裡,總不能把他們的也給掃了吧?
“只是知初堂,師父師叔們的院子就不用了。但是山上的那些石路也要打掃,一點渣子都不許有。”兩位師兄很好心的給他們降低了一下任務量,師叔他們的院子就算是想打掃也進不去,掃院子是親傳弟子拍馬屁用的,誰搶揍誰。
衆弟子苦着臉無奈的應下,明天一整天都不可能打掃完,這幾天有得苦了。
兩位師兄趁着這個機會,把本應輪到他們那院打掃的活,全分給了這些小弟子。見他們一臉的不願,他倆相互對視了眼,然後其中一人便開口講道:“太合丸一會就會起藥效,我們會指點你們吸收。等你們把殿堂打掃乾淨,就教你們修士必會的基礎法術,袖中乾坤。”
“師兄,這是真的!”大家頓時一掃陰霾,興奮的看向了師兄。
袖中乾坤那可是修真者必會法術,利用自身爲引子,在天地之間開劈一片空間。小可儲物,大可裝下山脈河川,是居家遊歷必學之術。
當然,裝下山脈河川這種事,他們就沒什麼戲了。只要能像各位師兄那樣,從袖口中可以掏出很多東西就行,在凡人來看就像變戲法似的,手一晃就能變出不少東西。只要不遇到強大的修士,就算死了東西也丟不了,絕對的防搶防盜。
“師兄,我們一定會把知初堂打掃乾淨的,你就放心吧!”
兩位師兄面帶微笑點點頭,小孩子真是好騙,一點點好處就搞定了。
盧小鼎咬着手指站在旁邊,一直看着師兄們在忽悠人,她可是一點法術也不會,袖中乾坤她非常的想學。最大的原因,就是想着學了以後,就可以把鼎收起來,不用這樣走到哪裡都得揹着。
她側頭瞄了一眼鼎,做個無主的器靈還真是辛苦,離開本體百丈就虛弱,再遠點就會被吸回來。不過相比其它的器靈,自己已經算是很幸福了,可以自由的揹着鼎到處走,就是重了點。
自己是器靈的事,她在被師父俞休丹撿到時,就已經講過自己是爐鼎了。但是總是被誤會成那種女修,根本沒人往器靈方面想。
想到以前,還想和別人解釋自己是個器靈,盧小鼎就覺得真是太笨了。怎麼說自己是爐鼎都行,但是隻要提到是器靈,喉嚨就會像被人死死捏住般難受,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說不出自己是器靈沒什麼,她連自己爲什麼會有肉體都不知道,要是讓別的器靈看到,肯定會羨慕到死吧。
“袖中乾坤……”她羨慕的看着那些入門弟子在廣場上坐下,聽着師兄們的指導開始吸收太合丸,就吸了吸鼻子揹着鼎轉身離去。
無藥堂在知上峰的山頂,後山是大片的藥園,爲了方便新弟子來做免費藥農,特意把無藥堂修在了這裡。就連煉丹看火之類的事情,也是由入門一年的弟子來做。
表面說起來很好聽,是爲了讓弟子們有個學習煉丹的機會,想從中挑出有天份的弟子培養。其實幾十年都沒挑出一個有天份的,現在純粹是爲了省人工,不想弄太多的人在無藥堂裡面吃閒飯。
真正屬於無藥堂的只有三個人,築基後期的堂主俞休丹和他座下的兩個藥童。
盧藥香從熱氣騰騰的煉丹房出來,手中端着三個玉瓶,這是今天煉出來的丹藥。她每天的工作就是收取丹藥,再按丹方往空爐中放藥草,看火這種事就交給了那些知初堂的弟子。
用這種方法,高品丹藥是煉不出來的。誰讓堂主才築基後期,收了弟子都只能教三品以下的丹方,純粹就是浪費口糧。
看着手中的玉瓶,她眉頭微微的皺了皺,“難道真的要做藥童一輩子?”就在這時,便聽到有人喊道:“師姐!”
盧藥香擡頭一看,就見盧小鼎揹着大鼎氣喘吁吁的跑了上來。她對這個小師妹心情很複雜,如果無視她的身高,幾乎可以形容是自己養大的了。
半年前來的時候,盧小鼎的白癡度幾乎比未滿週歲的幼兒還要高,什麼東西也不知道,當時差點把自己折騰死了。想到這用山壁建的爐丹房,差點被她引出地火燒光,盧藥香就覺得自己還能活着真是太幸運了。
看師妹急衝衝的樣子,她不耐煩的講道:“又怎麼了?”
“師姐,我也要學法術,教我學袖中乾坤吧!”盧小鼎跑到她的面前,眼巴巴的看着她說。
盧藥香無語的看着她,“學這個幹什麼,反正你到什麼地方都揹着這鼎,東西放在裡面就行了。這麼大的鼎,比一般弟子的袖中乾坤還要大多了。”
“師姐,可你不是也會嗎?”盧小鼎記得很清楚,師姐身上從來不帶包裹,東西和師父一樣都是憑空變出來。
“那是因爲我有一點點靈脈,所以師父教了我這個法術,也是因爲我得幹活啊。再說學法術得有個完整的魂魄,你只有一魂二魄,根本就沒辦法學。”盧藥香也不知道,爲什麼師妹的魂魄少了這麼多還能活蹦亂跳,不像別人變成了半死之人。
盧小鼎失望極了,難道真要一輩子揹着鼎啊?她固執的說:“師姐,我一定要學法術,你就教我吧。雖然只有一魂二魄,可總比沒有的人強吧。”
“一魂都沒有的是死人,和死人比你還真是有出息。”盧藥香白了她一眼,這個大笨蛋。
“師姐,鼎實在太重了,你就教我吧!”爲了自己能走得快點,盧小鼎拉着師姐的袖子不依不繞起來。
真是叫人爲難,盧藥香啪得甩掉她的手,冷着臉講道:“你想學就學吧,可別說我沒警告你。而且我就會這個法術,別纏着我教其它的。”
“我就知道,師姐對我最好了!”見她答應了,盧小鼎興高采烈的歡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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