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洪緊了緊手中的刀,手心已經沁出了汗。他一擡頭,就可以看到沖天的火光,在那火光的背後,可以聽到不住傳來的慘嚎之聲。
“怎麼還不來?”他跺了跺腳,先前他就讓阿貴去叫人,這都這麼久了,怎麼人還沒到?面對這二百來人,他總不能一個人就衝上去吧。那不是英勇,而是白癡。
“少爺,少爺,我來了。”就在他焦急的時候,卻聽到背後傳來了阿貴的聲音。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大趟的人,在這幫人中,不僅有五十幾個夥計,還有三十幾個衙役。
“少爺,我們在半途中遇到了趙成班頭,便一起來了。”阿貴將身形閃開,果然,在那夥衙役的最前頭,站着一個五短身材的中年人。
趙成朝着方洪一點頭,面上的表情很是難看。今晚的事情,對他而言,幾乎就是一場滅頂之災,若是不能處置好,他不僅位置保不住,怕是腦袋都得丟了。
“我的人剛剛稟報說,這幫賊匪數量不下兩百,我們的人手嚴重不足,兵器數量也不夠,根本不是對手。”趙成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他手底下的衙役倒是還能有把刀,而方家的那幫夥計,手裡最多也就一根木棍,跟賊匪幹起來絕對很吃虧。
“這裡各家商鋪也有夥計,我們挨家找人,把人給聚起來。”阿貴在一邊插話了,這裡的商鋪有不少,若是把夥計都拉起來,至少也能有三百來人。哪怕持着木棍,也能給人以極強的威懾。
“不行,我們不能再分散人手了。”趙成直接拒絕了這個意見,在場有八十來人,這些人中有店鋪夥計,也有縣裡的衙役,這大晚上的,本來就比較混亂了,若是再派出去,那就更難掌控了,到時候逃兵也不知道會出現多少。
畢竟,不是誰都有膽子跟那些賊匪死磕的。
“既然我們的人手不能增加,那就可以把敵人給分散了。”就在氣氛有些沉悶的時候,方洪開口插話了。
這句話,讓趙成把目光給放到了他的身上。說實話,方洪在衆人之中一點都不顯眼,甚至趙成都將其給忽視了。
“怎麼說?”趙成似乎也抓住了些什麼,沉聲的向方洪詢問道。
“雖然我們的人數比那幫人要少,但我們也有優勢,那就是比他們熟悉城裡的道路,我們應該發揮我們這一個優勢。”方洪本來就比城裡的人更早知道盜匪襲擊的事情,他從一開始便開始思索應對之策了,再加上念頭遠遠比起尋常人要活躍,腦子轉的也快,一個想法在腦海裡逐漸成型。他將自己的想法跟趙成一說,趙成的眼睛變得越來越亮。
……
“那些屋子看着不高大的就不要進去了,直接放火便是。”禿鷹一腳踢在駝子的屁股上,你小子腦子抽抽了吧,看到屋子就往裡衝,找大戶人家呀。
“是是。”駝子摸着屁股,在一邊諂笑着說道。然後就抄起一個火把,隨手就扔到了一戶人家的屋頂上面,不一會兒就燃起了青煙。
“嘩啦啦。”就在他們剛剛要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忽然之間,在一邊的巷子裡傳來了一陣密集的腳步之聲,聽着人數挺多的樣子。
“大家不要亂跑,準備迎敵!”禿鷹的臉色先是一變,然後嘴角露出了一絲獰笑,這城裡能有多少衙役,就算拉上一些青壯,又有幾分戰鬥力?
這兩方對壘,憑藉的可不僅僅是人數的多寡,相反,在這夜晚戰鬥,你人數越多,隊形就越容易混亂,尤其是臨時拉起的青壯,怕是還沒死幾個人,就得自己潰逃了。
“鏘鏘。”一衆盜匪一個個趕緊把手中的長刀給拔了出來,在火光下閃耀着雪白的光芒。他們都是山寨的精銳,自是各個佩刀。
“殺。”從那巷子裡面,衝出來七八個衙役,後面還不住的傳來吶喊之聲,在那黑暗之中,也不知道藏着多少人。
這些衙役衝出來,也不進攻,只是裝模作樣的虛砍了幾下,緊接着,從那巷子當中,不住的扔出一些石頭出來。
這幫盜匪站的很是密集,哪怕這些石頭沒有絲毫準頭,也砸的不少人頭破血流的。“媽的,砍死他們。”這些劫匪哪裡能受得了這個氣,一個個嚷着要衝到巷子裡,砍死這幫人。
但這些衙役跑得更快,一轉眼就鑽進了巷子,遁入了黑暗之中,而剛剛還密集的腳步聲,也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別追了!”禿鷹一把喊住了手下的人,剛剛那些衙役出來的蹊蹺,怕是有詐,他可不敢讓這幫人亂跑。這城裡房屋那麼多,巷子也幽深曲折,在黑暗中走失了,那就麻煩了。
自家的頭兒吩咐,那些盜匪只得憤恨的止住了腳步,先放這幫王八蛋一馬,還是正事重要。
可他們還沒有從剛剛的怨氣中恢復,從另一邊的巷子之中,又出來一撥人,照常朝他們砸石頭。他們可沒有攜帶盾牌什麼的,這大街上又沒有什麼遮擋,又被砸的個人仰馬翻,便是禿鷹,在一時不察之下,都中了招,肚子上被砸了一塊石頭。
“不能動,不能動。”禿鷹趕緊勒令手下人不要亂跑,同時,在他的心中,也升起了一絲焦躁之心。他有些明白了這幫衙役的做法,分明就是要攪亂他們的軍心。但他能明白這個道理,他的手下人卻不能明白啊,一旦手下人的怨氣積累到一定程度之後,定然會違逆他的命令,前去追擊那幫人,到那個時候,就正好中了敵人的詭計。
就在他動念的功夫,從四周的巷子裡,不住的又扔出來了石頭,把一衆盜匪氣的哇哇亂叫。這幫跳蟲太煩了,打又不能打,躲又沒法躲,自己等人是來劫掠的,不是來受這等鳥氣的。
有幾個人當即有受不住了,抄起手裡的鋼刀,便往黑暗當中跑去。“媽的,快回來。”禿鷹大罵了一聲,便想要把人給叫回來,一幫蠢貨,這不是去送死麼。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幾個人非但沒事,反倒是那些襲擊的衙役傳來了求饒和逃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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