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胖子,把這收拾一下,船上有血也不吉利。”方洪看了金胖子一眼,大聲開口說道。說完之後,便轉身進了船艙。
看到方洪這一副淡定的樣子,金胖子真是要上火了。這可是白蓮教,你丫的難道還想置身事外?別說是徐江和趙成了,就是府尊大人來了都難保你啊。
白蓮教雖然被朝廷通緝,但他們手下發展的信衆,多是一些普通百姓,人數極多,就算暴動起來,把你給打死,朝廷也說不了什麼,難不成還能把這些人都給殺了不成?
當初劉瑾專權的時候,江南百姓不滿,東廠的幾個番子都被百姓給打死了,可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法不責衆,那是古來的道理。
“吳走道,你怎麼樣了?”船上的一些船工,伸手將這個漢子給扶了起來。而此時,這個漢子已經渾身都是血,腦袋都是昏昏沉沉的,已經陷入了半昏迷之中。
“快,快將吳走道給扶進去。”金胖子不敢惹方洪,可也不敢得罪這個漢子,當即命人將其給扶到船艙內,幸好船上也有些治療外傷的藥物,趕忙讓人給他敷好。
“那……那小子人呢?”在被敷好藥物之後,這漢子也轉醒了過來。他的臉上全是淤青,門牙也缺了一塊,看着端是悽慘。
“走道,那小子還在船上。”邊上一個船工湊近了過來,小聲的說道。
“那還不趕緊抓住了他?沒看他把我打成這個樣子麼……哎喲。”這個漢子一聽這話,心頭更加氣極,卻不小心扯動了傷口,一陣齜牙咧嘴的。
“這個……”一衆船工面上有些爲難,他們其實也算不上正經的白蓮教徒,只是爲了抱團,才加入這個團體的,爲的還是不受欺負,這欺負人的活計,他們還是不敢。
“你們去把那小子給廢了,這些錢你們就拿去分了。”漢子的面上有些陰沉,費勁的從懷中掏出了一把碎錢出來,其中有些銀塊子,也有銅錢。若不是現在他在船上,他直接便能拉來一堆幫手,哪裡用得上這些廢物。
看到這些銀子,一衆船工的眼睛當即亮了起來。這裡的銀子大概有個十兩左右,就算每人分一點,也能有個半兩銀子。這可是他們好幾個月的薪錢了,這買賣似乎不虧啊。
“既然走道都吩咐了,那我們自當爲您老人家出氣。”一個船工的膽子比較大,率先從這個漢子的手中將銀錢給接了過來,然後領着衆人,往外面走去。
“呸,竟然敢打我,老子就沒有吃過這樣的虧。”在衆人走了之後,這漢子的臉色忽然變得無比猙獰,他在這一帶混飯吃,可沒人敢這麼對他。今天被打的這麼慘,若是不教訓一頓,那可不是他的性格。
一衆船工呼啦啦的往方洪的船艙那裡走去,每個人手裡都捏着一根棍子。雖然他們不是專業的打手,但這麼多青壯站在一起,氣勢還是挺足的。不少船上的乘客都跟在後頭,準備看看熱鬧。
其實,這些乘客對於方洪的行爲也是挺看不慣的。方洪表現的太另類了,憑什麼大家都交錢了,你非得搞出些事情來。你倒是耍了威風,那顯得我們多懦弱似得。
“你們幹什麼?”這麼多人一齊走了過來,李晉安有些緊張。但他一想到自己背後站着的可是神仙老爺,心頭便安定了許多。他可是見識過方洪手段的,一揮手,便能捲起風雪,飛行於空,這些凡人哪裡是對手?他們上次十幾個軍漢,不也是被神仙老爺幾下給打趴下了麼?
“幹什麼?讓那小子出來!竟然敢打我們白蓮教的走道,膽子不小啊。”爲首的一個船工大喝了一聲,臉上全是惡狠狠的表情。
“走道?”李晉安一聽,面上微微一變,他原本以爲那個漢子就是一個尋常的香頭,沒想到還是一個走道。
他以前也曾經聽人說過一耳朵,在白蓮教中,最高的就是聖女明王之類的領袖,然後接下來便是各地的經主壇主,往下就是開示、走道,再低一個層次就是香頭,最後則是普通的領衆。
這走道已經算是白蓮教的中層了,負責的地盤很大,如果此人真是走道,那打了他不啻於捅了馬蜂窩。
當然,他是不知道方洪連白蓮教的經主壇主都殺過不少,甚至連聖女差點都被他打死。不然的話,他絕對不會這麼緊張了。
“跟他廢什麼話,直接把那小子給揪出來。”他邊上一個船工當即一擼袖子,上前就要推開李晉安。李晉安雖然在叛軍中呆過,但身體瘦弱,看着是一點氣勢也無。
那人一把推在了他的身上,本擬直接推開的。但他這一碰,就像是按在了一堵牆上,堅硬異常
“不好。”這船工心頭覺得不對勁,正要抽手,李晉安忽然一腳如同閃電搬的踢出,踹在了此人的膝蓋側面。
“咔嚓。”只聽到一聲脆響,那人的右腿,非常不自然的朝着一邊拐了過去。“啊……”這船工當即慘叫了一聲,一把跪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右腿拼命的翻滾着。
“併肩子上!”爲首那人一看李晉安的身手這麼好,悄然往後退了一步,卻朝着其餘的人一揮手。二十來個船工,當即就衝了上去,每人都把自己的棍子往李晉安的頭上招呼。
李晉安雙目擡起,眼神中已經沒有了絲毫的焦距。但是速度卻極快,腳步一錯,身形一矮,雙手往上一推,便轟擊在一人的下巴上頭。人的下巴是何等的脆弱,一拳下去,整個人腦袋就像是被大錘子砸中了一般,當即就昏迷了過去。
在幹倒一人之後,他的速度絲毫不減,在二十多人當中來回的突進,幾乎一拳一腳下去,便有一人倒地。這些人說是烏合之衆都擡舉了,攻擊之中沒有半點章法,出招全身破綻,只靠着一把傻力氣,又哪裡是他的對手?
“跑……跑啊。”在躺下了十幾個人之後,剩下的人哪裡還有勇氣進攻,當即便往四處逃去。李晉安也不追,只是擡起頭,看向了那走道的所在的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