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在悅來居修整了一晚,這裡也很少有人來住宿,也不指望能住的多好,勉強對付着休息。好在他們對這方面要求不高,住在客棧總比在外面餐風露宿的好。
第二天一早,他們出了城去。方洪幾人來到這裡,可不是遊山玩水的,總不能天天縮在城內。而在他們出城之後,那個公子哥,便也帶着幾個手下人跟在他們後面出了城。
“這幫人還真是挺難纏的。”朱壽幾人的行蹤,早早的就被方洪等人給發現了,他不由得撇了撇嘴。“不用管他們,我們走。”楊敬業往後看了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那公子哥對他們有招攬的心思,他如何看不出來,但他對這些事情半點都不感興趣。
“駕。”他說完之後,便一抖繮繩,雙腿一夾,胯下的烈馬便飛速的奔馳了起來。他是大武者,對於自身的力量掌控精微,和烈馬近乎一體,將馬匹的力量發揮到了極致,只是轉眼之間便跑出去老遠。
而方洪也是緊跟其後,方洪的武力比不上楊敬業,對自身掌控也達不到這個地步。但是,他的精神強大,直接將馬匹給催眠了,讓其陷入一種迷濛的狀態之中,速度絲毫不慢。
至於博迪,那就更不用提了,他是韃靼的臺吉,自小就是在馬背上長大的,一身騎馬的本領很紮實,也緊緊的吊在二人的後面。
“皇上,他們跑了……”朱壽跟在後面,其中一人看到方洪三人的馬匹迅速奔馳了起來,便大叫了一聲。他的聲音有些尖細,讓人覺得有些陰柔。
“閉嘴!他們跑沒跑我看不到麼?要你說?還有,我是鎮國公朱壽,你別亂說話!”朱壽回頭瞪了那人一眼,那人的臉上一白,旋即不敢說話了。
“我們追上去。”朱壽猛然一抽自己身下的馬匹,那高頭大馬吃痛,前蹄高舉,猛然邁開了步子,朝着前面追趕過去。
而其餘幾人也立刻催促馬匹,跟在了他的後面。只是他們這些人的騎術並不如何精擅,哪怕用了吃奶的力氣,依然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方洪幾人給跑遠了。
“真是氣死我了!”追了半天之後,朱壽看着茫茫的荒地,憤憤的將手中的馬鞭給摔在了地上。而其餘幾人飛速的下馬,默默的跪在了地上。
方洪三人一路往北方而去,大同府城在應州的北方,他們還得繼續的趕路。準備在大同府城修整之後,再出邊牆,就可以到達韃靼境內。
不過,他們在中途,卻是遇到了麻煩。
“嘶昂。”楊敬業和博迪二人胯下的馬匹,忽然就躁動不安了起來,一個個停下了步子,任憑他們怎麼催促,都不願意再前進一步。
楊敬業的鼻子聳動了幾下,順着北風,隱約的有一陣腥臊的味道傳了過來。“狼,來了很多的狼!”
他的眼睛微微的眯起,卻沒有流露出害怕的情緒。武道修行到了他這個境界,意志凝練,任何情緒都不會干擾他的心神。
“我們快走吧,狼羣的數量太多,一旦被圍上,十分危險。”這狼羣的速度很快,耐力極強,只要被盯上,將是一場可怕的考驗。如果是楊敬業一個人,他倒是不怕,可關鍵是還帶着博迪,博迪僅僅跟他學了數個月的武藝,肯定不是這些狼羣的對手。
“不用走,我想去試試。”方洪的眼中卻露出了戰意,他這次來的目的是爲了磨礪武道,不論是和人戰鬥,還是和畜生廝殺,都可以起到作用。
楊敬業深深的看了方洪一眼,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你要小心一點,這個時節的狼最危險,飢餓會讓它們喪失理智。”
方洪點了點頭,輕輕的一抖繮繩,胯下的馬匹就跑動了起來。他的馬已經被他的精神給催眠了,並不能感受到外面的狼羣氣息,自然也不會有害怕的情緒。
“上師,小心一點,這個或許有用。”博迪叫住了方洪,從馬背的一個囊中拿出了一柄細長的短刀。有接近兩尺長,比匕首要大一點,但比尋常的刀要小一些。
這柄到是博迪的貼身佩刀,每一個韃靼貴族,在出生的時候,都會由匠師打造出一柄短刀。他們可以用這刀防身,也可以用來切割牛羊肉。
他的這把刀,刀身是用隕鐵打造的,刀柄上面鑲嵌了黃金寶石,做的十分精緻。因爲他是黃金家族的成員,是成吉思汗的後裔,纔有資格使用這等規制的刀具。
博迪將刀拋給了方洪,方洪伸手接住。只是輕輕的拔出一點點,一道寒芒便衝了出來,讓你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好刀!”方洪不由得讚歎了一聲,雖然他對於刀劍沒有多少研究,但也知道這絕對是一把難得的兵器。
一旁的楊敬業有些驚訝的看着博迪,他見識廣博,知道韃靼貴族的刀是輕易不會給別人使用的,看來博迪很重視方洪啊。
“駕。”方洪將刀放入懷中,一抖繮繩,馬匹便衝了出去。而不一會兒,遠處便響起了狼嚎之聲。一頭接着一頭,此起彼伏,只是片刻功夫,整個荒原之中,似乎都是狼嚎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方洪的神軀震顫,似乎想要從肉竅之中衝出。一幫畜生在挑釁神祇的威嚴,當然會引起他神軀的反應。
不過,方洪強行壓下了這股衝動,神軀自帶着神威,而畜生對於這種感覺極爲靈敏,一旦他將神軀釋放出來,這裡的狼羣就得跑的乾乾淨淨。
“嗷嗚。”一匹比尋常灰狼要大上一圈的頭狼站了出來,而在它的身後,跟着二十幾頭灰狼,它們的肚子都乾癟着,雙目之中泛着幽幽的綠光,眼神深處是對食物的渴望。
看到這樣的眼神,方洪的拳頭不由得攥緊了。和狼羣捉對廝殺,人類的所有規矩,在這裡都毫無作用,能幫助你的,只有赤裸裸的武力。他雖然擁有神軀,也修行了武藝,但從未見過如此殘忍而直白的眼神。
因爲這羣狼的目的,就是吃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