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妖怪一入水,那可就徹底由不得他們了。整片江水,就彷彿忽然具有了靈性,無數的暗流在江底涌動,化作了堅固的牢籠,將三妖困在其中。
“江水不翻騰了?”劉光頭好不容易從水底浮了上來,深深的出了一口氣。因爲三妖在掙扎,他們被強勁的水流不住的壓到了水下,差點沒有給淹死,這種感覺可真是不好受。
一個個海寇的腦袋,也從水面露了出來,衆人的面上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他們打小都是在水上長大的,卻從來都沒有覺得原來水會這麼可怕,不少人都對海上討生活產生了一絲畏懼。
“啊……怎麼回事?”就在一衆海寇慶祝活下來的時候,忽然之間,一個人慘叫了一聲,四周的水流變得比膠水還要粘稠,牢牢的束縛住了他的身體,然後拖着他往底下沉去。
那人的身體動彈不得,只來得慘叫一聲,便沒入了水中。而就在此人之後,其餘的人也發現了不對勁,這好好的江水似乎變成了怪物,將他們一個個的往水裡拖拽下去。
“嗚……”劉光頭身體也陡然沉了下去,嘴裡被嗆了一大口水,然後就徑直的墜落了下去。四周越來越冰冷和黑暗,他想要掙扎,但身體卻被牢牢束縛住,根本就動彈不得。
慢慢的,他的意識就越來越弱,而他的最後一絲念頭,則是無比的後悔。媽的,早知道大明內部這麼危險,就算那人給出再高的報酬,他也不會來的。
但世間是不會有後悔藥的,劉光頭和自己的那二百多個手下,一齊被沉入了水中。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這常年在水邊走,今天總算是溼了鞋。
他們常年在水上討生活,而今天,也因水而死了。
這一切,當然都是方洪所爲。他原本只是打算困住三妖的。卻發現有一幫子海寇藏在水裡,他順手就給料理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好人。
“我們願降,我們願降了。”這三妖被水這麼一激,似乎也有些慶幸過來了,認清了雙方之間的差距,便趕緊求饒着說道。這好死不如賴活,他們可想着長生呢,可不願就這麼死了。
方洪也不理會他們,也將三妖給沉入了水中。反正這幾個妖怪的身體強壯,一時之間也淹不死,好好懲戒一番,也好讓他們聽話。
忙完了這一切之後,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落到了張宗演的身上。這位龍虎山的三十六代天師,此刻看上去很是狼狽啊,竟然被這麼多人給圍攻了。
方洪擒拿三妖,顯得十分輕鬆,但張宗演這邊卻有些不太妙了,在這十幾個人的聯手之下,張宗演騰挪的餘地越來越小,就像是陷入了一張蜘蛛網一樣,他掙扎的越厲害,這束縛就越緊。
雙方的打鬥,方洪看的是津津有味。這張宗演修習的也是《龍虎金丹真解》,功力已經很深了,而他是初學乍練,觀摩對方的對戰,對他的修行也是大有裨益。
“砰。”張宗演一個不留神,被人一掌拍在了後背之上,只打的氣血翻騰,身形不穩。他現在是越打越難受,四面的包圍圈不斷的縮小,他連騰挪都很費事,就如同戴着鐐銬跳舞一般,很是彆扭。
這一掌打亂了他的節奏,而其餘的人也一齊衝上前來,拳掌翻飛,不住的轟擊在張宗演的身上。張宗演的頹勢已經註定,不消片刻功夫,就要落敗。
“這次可算是栽了,三百年前被我給跑了,沒想到,這越活越回去了。”張宗演心裡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真是老了,當年自己可是狠狠的坑了神道一把,那是何等的威風,現在卻在幾個神靈分身都算不上的武者這裡栽了跟頭。
他擡頭看了一眼天上,發現方洪正立於半空,不由的有些沒好氣。“上頭的,下來搭把手,若是老夫這次能逃過劫難,必有厚報!”
上次他聽這神靈說,二人都和神道餘孽是敵人,他便抱着試試的念頭,朝着天空喊了一聲。萬一能成,說不定還能逃得一劫呢。
“好,那可要說定了。”方洪似乎早有預料,一聽張宗演求救,便大笑了一聲,從天而降。而四周的水流也迅速的凝聚匯聚,化作了人形蛇尾的模樣。
“這……這莫非是河神?”這四周可是有朱厚照和大明水師呢,他們晃悠了這半天,先是經歷了大爆炸,後來又看到一幫人踏浪而來,緊接着天上往下掉妖怪,現在又出現了這麼一幕,他們只覺得自己生活的世界變得這麼陌生。
方洪借水化形,身體變得磅礴無比,幾乎有十丈之高,上半身壯碩無比,而下身呈現細長的蛇尾,和江水相連,看起來威勢十足。
他這一化形而出,便一拳轟擊了過來。他身高十丈,拳頭比笆斗還要大。這一拳砸下來之後,那十來個武者都不敢硬接,只得身形一轉,往邊上閃避而去。
但是,他們忘了自己的對手並非一個武者,而是一尊神靈。他們剛剛要閃避,腳下的河水忽然像是長出了手,一把抓住了他們的腳踝,讓他們無法脫離。
“咔嚓。”方洪那水流構成的拳頭,迅速的結冰,散發着森冷的寒氣。一拳砸將了下來,一個武者根本扛不住,身體瞬間爆開,被打成了一團肉醬。
方洪凝練是水神符篆,此地就是他的主場,只要他力量足夠,他甚至可以操控一江之水,去將敵人給碾壓成渣。
“好機會!”一個人被打死,那包圍圈就不再圓滿,張宗演暗叫了一聲,便雙手一甩,十指變得比刀刃還要鋒利,直接衝向了缺口。
那缺口邊上的兩人想要上前堵住他前些的道路,但已經晚了,張宗演雙手橫抓,彷彿一頭蒼鷹在捕食。一左一右的抓住二人的肩膀,往下猛然一扯。
這些武者雖然被神靈的意識附身,但終究是肉體凡胎,被這麼一扯,兩隻手直接被抓了下來。一時間,鮮血如注,血腥氣瀰漫。
但張宗演卻顯得極爲暢快,長嘯了一聲,將兩隻胳膊直接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