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我們談話的漸漸深入,整間病房甚至樓道里都是變得格外詭異起來。
此時,除了我們這個病房裡傳來竊竊私語的嗓音外,周圍肅然渾寂,沒有一點聲響。
老趙的這個問題反反覆覆的在周圍空氣裡縈繞回蕩,他問住了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正好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一陣皮鞋咯噔咯噔的砸地響聲,我望向門口之餘,吳友貴已經是提着一個鮮紅的果籃來到了病房。
“喲,你們都在呀!”
跟昨天一樣,吳友貴在看到我們後還是很直爽客氣的打起了招呼。
吳友貴的出現讓本來有些沉寂的病房變得明朗了不少,我在看到他後也是順着我們幾個剛纔談論的話題直接問起了關於那個肇事司機的情況來。
不過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無奈的硬扯着頭皮笑了笑。
我見他這般,就料定這件事也沒有什麼下文了。
不過他自己也說,既然作爲老趙的好朋友,他也一直對這事很上心,並要求局裡必須儘快的立案偵查,希望能儘快破掉此案。
吳友貴先看了老趙一眼,而後便把信誓旦旦的把充滿鑑定的眼神轉向了我們,說道:“你們放心,傳才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會親手抓住那個匪徒,好還傳才一個公道!”
“友貴大哥都這麼說了,相信警察一定能抓住那個混蛋!”本來愁眉不展的老周此時也連忙應了一聲。
不過這些固然重要,尤其是抓住那名肇事司機對我們解開這些謎團可能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但是眼下,我卻還有另外一件事惦記着,那就是徐老先生…
“什麼?你要去看死者?”
我把自己自己的想法當着衆人的面跟他說了下,可面對我提出的那個要求,剛準備給老趙剝香蕉的吳友貴就很驚訝的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點了點頭:“恩。”
“死者都已經被送到刑偵鑑定院去了,你還要去看什麼?”吳友貴不知我的想法,他非常好奇的問我想去看一個死者屍體做什麼。
而且不光是他,許小蘭以及猴子等人也同樣十分好奇我爲什麼會突然這麼問。
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解釋,只是告訴他們自己之所以要去看看徐老先生,那是因爲有一件事還要確認下。
“其實也不光是確認了,如果真的還在的話,那我就可以從這方面入手來追查出事情的始末,說不定就能解開一直困擾咱們的謎團。只是…現在事情還不好說,當下我必須要去死者那裡看看才行。”
對於吳友貴這麼問,我並不打算在這裡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而他跟許小蘭等人都聽得一頭霧水,除了知道我有辦法查出事情的真相外,剩下的就不知道我到底在說些什麼了。也難怪,畢竟他們並不瞭解我的初衷。
“小李,你到底打算怎麼做?”好奇的老周按捺不住的問起了我。
但我還是搖了搖頭告訴他事情暫時先保密,等去了那邊後自然而然的就清楚了…
吳友貴聽得暈頭轉向的不知所以然,這件事對於作爲堂堂副局長的他自然是很輕鬆就辦得到的,雖然他對我也有些顧慮,不過幸虧在老趙的懇求下,他最後還是答應了我。
……
出了醫院,外面天朗氣清的環境裡卻隱含着一股足以讓人窒息的涼意。周圍靜悄悄的萬物伏藏,只有我們這些人細碎的腳步聲打破了這裡本來應有的氣氛。
隨我一塊出來的除了許小蘭和猴子外,老周也是十分好奇的拋下了一直照看的老趙,跟我們一塊準備去鑑定院看看。
當然吳友貴爲了照看老趙所以並沒有跟我們一塊前來,他只是給那邊打了通電話後就讓我們去看看就行。
老實說,關於死者的遺體,除了死者的家屬外外人是不得去看的,這也不符合規矩。不過吳友貴既然看出了我有心思,再加上老趙的請求,那麼他也只好給我們安排了個機會。
鑑定院是宿遷市第三人民醫院的附屬單位,按照職業分配的話,這裡其實也應該屬於第三人民醫院與本地公安局的聯合的管轄範圍。
到了鑑定院的樓前,我們也順利的找到了在這兒接頭的一名工作人員。
這人是個弓腰駝背、穿着一身警服的瘦削老頭,只不過警服上並沒有警銜。聽他自己說他剛纔是在值班室裡接到吳局長的電話後才答應讓我們進來的,要不然別說是我們了,就連普通的民警沒有相關證件的話也是根本沒辦法進來。
也難怪,畢竟這裡可是市區,又不是像許小蘭的那個縣裡的工作單位似的,其相應的制度肯定要比縣級一別的完善和嚴格許多。
鑑定院所處的這座樓有七層高,位於第三人民醫院的東北角,整座樓也被一片樺樹林包圍,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還真的很難察覺在醫院旁邊居然還有另外一棟不起眼的高樓。
從整座樓的建築上看,它似乎還是上個世紀的產物,樓層外都是用那種水泥鋼筋契合成,除了一層厚厚的塗料稍加裝飾外根本就沒有什麼可以讓人停步注目的細節。
而且歲月的風霜似乎給這裡留下了難以割捨的印記,樓外的牆面上已經出現了明顯的掉皮現象,有的牆面上甚至被雨水衝浸後形成了一道道水流的痕跡,從遠處看,就像是一具渾身流淌着鮮血的屍體一般,被無情的拋棄在了荒郊野外。
樓裡面異常陰森,空蕩蕩的大廳就連地板也都是上個世紀那種灰色石磚,除了正衝門口擺放着兩盆吊蘭來勉強的給這裡增添了些生氣外,剩下的可真算空無一物、淒涼無比了。
陰森森的樓道里空氣乍涼,吸一口都能感到自己的肺腑都有種快要結冰的感覺。
這位姓張的老保安把我們帶到了三樓。在上樓的時候,他還告訴我們說,由於案發突然,所以現在屍體還在三樓的停屍房裡放着,至於驗屍的話,可能要等到下午批文下來了才行。
徐老先生的屍體是在三樓最右側的一間停屍房,不過等我們剛走到樓道口的位置還沒真正上樓時,我就感覺到了一陣比下面還要刺骨還要不祥的冷氣在向我們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