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我像是睡着了,卻真切地感覺有人在嘆息:“哎,遇到不如意的事情是挺煩的,對麼?”
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我不由自主地坐起來,現竟是小巫師嶽輕楓,他就坐在我們宿舍的窗臺邊,依然是黑色的衣服,戴了一頂黑色的寬邊帽,笑笑地看着我。
“是你?”我趕緊從牀上起來走到窗邊,“你怎麼來的?”
“我的傳感手錶響了。”他說,“知道你有難。”
我看了看下面說:“你怎麼上來的?”
“飛呀。”他兩手一張說,“你忘了我還帶你飛過呢。”
我點點頭,拼命地掐自己,想搞清楚這到底是不是夢。
他的手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像一道淡藍色的煙花。
“一點催眠劑。”他說,“吵醒你同學可不太好。”
“可是這不是遊戲啊。”我還是不太明白,“你怎麼也可以飛呢?”
“來。”他朝我伸出手說,“我帶你去看看,黑夜裡的人都在做些什麼。”
這一次我有些猶豫了,把手背在身後。
他微笑着說:“你在怕什麼?要知道我遇到倒黴事的時候可喜歡飛了,一飛,就把一切都拋到腦後了。”
“你是吃翅膀的嗎?”我問他。
“不。”他說,“我會飛,放心吧,我的飛行技術在艾蘭德堡可是一流的。”
不管了!
我終於伸出了手,他握住了。
他的掌心是如此的溫暖。一股力量在瞬間傳遍了我的全身,讓我整個人忽然變得輕盈無比。然後,我騰空了,跟着他從窗外飛了出去。我出一聲低低的輕呼,他還是那句話:“伸開手臂,放輕鬆。”
起初,我們的飛行度很慢,跟跑步的度差不多。沿着學校操場環形的跑道滑過一圈後,我開始慢慢地進入狀態,要求他說:“可以高一些麼?”
“當然可以。”他帶着我緩緩上升,我們飛過教學樓的樓頂,飛過校園裡那個小小的花園和小樹林,夜晚的校園瀰漫着一種說不出來的美妙香味,就在飛過食堂的時候我看到有人在往食堂外搬東西,好像是學校的那兩個保安,東西一袋一袋地被搬到校外的小貨車上,保安跟那司機揮揮手,車子開遠了。
“走!”嶽輕楓說,“我們要加了,看這車子開到哪裡去!”
說完,從他手上傳過來一股更大的力量,我們開始加,越飛越高,我的長和他的披風高高地揚起,我開始壓制不住興奮地尖叫。嶽輕楓說:“呵呵,小聲點啊,被人現我們在天上就麻煩了。”
我只好抿住嘴,就這樣跟着那輛車一直飛到了郊區的一個小院落裡,車停了,我們也在鄰家的屋頂上停了下來。嶽輕楓對我說:“記往,這是道北街128號,你們學校的保安監守自盜,食堂裡的糧油都運到這裡來了。”
原來竟是保安乾的好事!
嶽輕楓放開了我的手。我們肩並肩坐在屋頂上。我有點冷,他把他的披肩卸下來穿在我身上。我溫暖得有些無以復加,於是問他:“小巫師,你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也不知道。”他說。
“你真的很像大p。”我說,“可是他很討厭。你不討厭。”
“不討厭是什麼意思?”他笑。
“就是可愛啦。”我說。
“看到那顆星星了嗎?”嶽輕楓笑了,忽然指着天上的一顆星問我,“想不想去摸一摸?”
我點點頭。
他又握住了我的手,帶着我一飛沖天。我們如離弦的火箭一樣一直往上升往上升。星星越來越大越來越亮,耳邊的風聲也越來越大。就在我欣喜萬分的同時,一股強大的氣流將我捲了進去,那力量太大了,使得我和嶽輕楓的手不得已鬆開了,他的披肩也從我身上掉了下去,我整個人嘩啦啦地無法控制地往下掉往下掉,然後我就醒了,手心裡,額頭上,全都是汗。
上鋪的女生正拿着一張毛巾在替我擦拭,她很同情地說:“丁薇你病了,一個晚上都在說胡話。我們這就送你去醫院。”
難道,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個夢?
很可惜,有一半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