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在盆裡跳躍,霹靂啪嗒的掉出幾粒在地板上,我沒去看,回手用中指在紅色紙人上一劃,擡手用火一燒,灰燼落入盆裡。
整個人一躍上牀,高高一蹦,隔空在天花板上點化,“小小兒郎不歸家,父母一想愁斷腸,吾奉太上老君令,歸家即會明心房,困你的雙手,困你腳,謹請南斗六郎北斗七星急急如律令!!”
打完收工!
盤腿直接在牀上一座,閉眼送氣,爽極!
馮梅抽着嘴裡的冷氣愣是不敢靠過來,等到我自己睜開眼睛了她還有幾分難以理解的驚恐站在那裡,“這,這是完事兒了?”
我嗯了一聲下地,“不好意思,嚇到了啊。”
她擦了一下自己額頭的汗,“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你蹦的真高,而且懸空畫的什麼東西,以前我們局裡也抓過類似的但是……”
“我明白。”
我一臉理解的看着她點頭,骨頭縫微微酸澀,“我們這一行當騙子太多,打假還真的需要你們,不然名聲都被這幫騙子給敗壞了。”
馮梅笑的有幾分不自然,各種震驚後無法抽離之感,我還覺得沒怎麼樣啊,要是讓她看回真正的跳大神不得嚇出毛病?
想着,我拉了一下她的手走到盆邊,端量了一陣後看向她開口,“你兒子應該三天內就會回來,他會說身上疼,但不是實病,等他回來,你用這個盆裡的水往他身上點幾滴就好了,他就不會疼了,這個疼就是牽着他回來讓他想家的。”
“三天?”
馮梅有些驚訝和不解,“怎麼能確定是三天,平常都得一兩個月的。”
“你看大米,不蹦最好,當天自己就回家了,出來三粒都是多的了,怎麼說你兒子也快十六歲了,所以會慢點,三天內吧,肯定就回家了。”
說着我還指了指她兒子睡牀正上方的天花板,“那上面是我做的符,隔空畫的,但是效果是一樣的,他這次回來想走就會有事,例如是肚子疼啊,或者是出些小病扯着他沒法走,但這個東西還是治標不治本,我這個符只能管他到十六正歲,要是到年紀了,也就自己破了,所以,你們家長,還是得想想法子,多溝通。”
馮梅聽着我的話各種點頭,當然了,還是那些感謝,我把那幾根針收起來準備扔了,從他兒子的臥室出來後把門關嚴,下一步就是等了,這一套做的很順暢,三天之內,應該沒問題。
想想這過程還是很舒服的,有點發泄的意思,隱隱的,特別感謝自己這個職業,最起碼過癮啊!
馮梅要給我封紅,我沒要,說等她兒子回來再說,覺得我做的有效果了,那再給,不急這一時的。
“小薛先生,你這絕對是有真本事的,先且不說雷老啊,我這是親眼所見啊!”
馮梅緩過來之後有些激動,看着我一直在念叨,“說真的,我年輕時是一點都不信,生完孩子後是半信半疑,怎麼說我跟我家那口子都是在市局工作,沾不上這些東西,可孩子小時候還是有老家的長輩來纏過什麼的……”
說說她還貼到我耳邊小聲的道。,“我那陣兒還在街上給孩子貼過叫魂紙呢,就是孩子總哭那個,我家有個夜哭郎,過往君子念一遍的……做賊一樣的,就怕別人知道是我貼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做完這些讓她安心了,她話多了起來,說着還輕輕的笑。
我順着她聊,說現在孩子大了,還是得多溝通,壓着一時不能壓一世啊。
馮梅點頭稱是,臉上還有幾分自責,“是啊,不過都怪我和孩子他爸,我們倆太忙了,照顧不到他,說出去都丟人,我們在市局就是做人事的,他爸還是個科長,淨是跟人打交道了,結果自己的兒子卻沒教好……”
“人事科?”
我想起了什麼,“馮姐,人事科是不是就管調動申請什麼的。”
馮梅應了一聲,“還有別的,怎麼,你有朋友在我們局工作?”
我想她應該不知道我幫着破案那事兒,人家是文職麼,合計了一陣我還是張了嘴,“是這樣,我有一個朋友,他在別的區派出所做基層民警,十月份的時候寫了請調報告,但是被駁回了,說是,好像得罪了誰。”
“得罪了誰?”
馮梅皺眉,“一般請調報告都是我審覈的啊,叫什麼名字,哪個片區的。”
“叫韓霖。”
“韓霖……”
馮梅推了一下眼鏡在想,“他工作多久了。”
“一兩年了吧。”
“那正常,年限太短了,沒有突出貢獻的我們都是把報告退回去讓繼續鍛鍊的。”
說到這裡馮梅還有些嘆氣,“每年的請調報告都很多,招考上來的年輕人都想進局裡,可是我們也得按照需要分配啊,我們內部不成文的規定是至少三到五年的,一兩年怎麼可能呢,你說的這個人我沒什麼印象,你等我回去查一下,如果他工作的確沒問題,那等到他工作年限符合規定,有合適崗位的話我一定着重考慮外調。”
我哦了一聲,“那不是得罪了誰然後被……”
“怎麼可能啊。”
馮梅有些無奈的笑笑,“我們工作是很嚴肅的,誰也不至於用個請調報告給人使壞啊,沒意義啊。”
我心裡明白了,“唉,就是聽他念叨過,他工作挺認真的,還有他同事也說怕是得罪了誰……”
“這是心態問題啊。”
馮梅搖頭,“我們總不能去挨個解釋做思想工作啊,沒辦法,你跟你朋友溝通一下吧,回頭要是有機會,我會多考慮的。”
我嗯了一聲沒在多說,事辦完了也就告辭了,馮梅還在謝我,說等兒子回來了有時間請出雷叔我們一起吃個飯,我嘴裡答應着走出馮梅的家門,進電梯下樓時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有短訊,還是韓霖,要找我中午吃飯。
合計了一陣我給他回了一條,‘那就去龐旁家附近找一家吧。’
聊吧,趕緊聊完趕緊拉到。
打車回去,一路上都在不停地揉着太陽穴,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休息不好,可能也跟心情或者是吃藥有關,身體總覺得不舒服。
車子快到時韓霖給我回了短信,是龐旁家附近比較大的一家飯店,我瞄了一眼包房號讓司機直接開到飯店門口,緊了緊大衣給錢下車,回頭關車門的時候一個晃神,總覺得道對面有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腦子有些木,那身影很眼熟的,就是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
進飯店後踩着樓梯上樓,看見有穿着西服的食客才隱約的有了點靈感,那是……楊助理嗎?
不能啊,他怎麼會在這兒,要是取車他就給我來電話了啊。
腦子裡亂糟糟的想着進了包房,地方很大,可是隻有韓霖一個人,他仍舊是習慣性的穿着那身條紋的長袖t恤,看見我直接起身,面有憔悴,:“葆四,你來了啊。”
我沒說話,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去,“說吧,想說什麼。”
“點菜吧。”
他擠了個笑臉看着我,“先吃飯,我來,就是爲了請你吃飯的。”
“吃不下。”
“別啊,吃一兩口也行啊……”
沒用我回應,他就叫來了服務員點菜,等着上菜的功夫我們倆誰都沒言語,直到菜陸陸續續的上齊了,他把筷子遞給我,“先吃,我知道你的習慣,要是先聊天的話心口一堵就更吃不下去了。”
“謝謝,你直接說吧,我不想吃……”
韓霖還是執意的把筷子放到我的碗碟旁,這才吐出一口氣後張嘴,“葆四,我先說對不起,我知道我的做法會讓你很傷心,可是我……”
一句話沒等說完,他自己就幹了一杯啤酒,這纔看着我繼續說着,“我沒覺得我做錯,那個人都上新聞了,你看到了吧,那就是個人渣,你跟他在一起不會幸福的,哎,葆四!”
我直接起身,“說完了,那我走了,謝謝你的忠告啊。”
“葆四!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韓霖眼底有些泛紅的看着我,:“要是今天我不說完我就去龐旁家找你,你願意嗎,怎麼說咱們都認識二十多年了吧,你這點時間總該給我的啊。”
還是坐了下去,“我給你時間,不過韓霖,你的道歉,我不接受,我也不想再跟你有什麼聯繫,咱們以後,也做不成朋友了。”
揪根兒啊,要是深揪的話沒有韓霖跟我爸告秘我應該已經跟陸沛領證了,至少這些狗血的事情全都不會發生。
“就因爲那個陰險的人渣??!”
韓霖自己又幹了一杯啤酒看向我,“是他傷害的你啊,他跟別的女人開房你不是都親眼看見了嗎,你難道還看不清嗎!”
“你這都知道?”
我真是詫異了,“難不成你跟蹤我?!”
韓霖一副自己也驚覺失言的樣子用喝酒遮掩,“當然沒有,我是看新聞了,那新聞不是都很明顯了嗎,他一天換一個,根本沒把你放在眼底!!”
這話聽得我都頭疼了!
犯得着嗎,先是我爸媽,又是韓霖的,大家都逼我幹什麼啊!
“葆四,你媽媽聯繫到我了……”
韓霖沉了一下語氣很真誠的看着我,“她說,希望我好好的照顧你,以後……”
“不需要。”
我直接否決,:“我不需要別人照顧,就算我想有人照顧我,也不是你。”
韓霖哼笑了兩聲,“就非得那個姓陸的,那個陰險的小人?!”
“你有證據嗎!”
這話我真的聽的自己要怒了,“如果你認定你的請調報告是陸沛搞得鬼,那你最起碼得拿出證據吧,不能因爲被駁回了,你還覺得你工作比較努力你就跟你師哥瞎研究,你是做什麼的,你不是應該最會斷案嗎!”
“就是他搞得鬼!”
韓霖理直氣壯的樣子看我,“不然他怎麼知道我寫了請調報告!”
“他知道就是他了嗎,你懂不懂證據,沒有證據就是誣陷!!!”
許是我的反應太過激動,韓霖繃着臉看着我居然冷笑了兩聲,“葆四,就這樣你還護着他是嗎,你爸是最不同意你們倆在一起的,你們沒可能!我更不同意!因爲他配不上你!!”
“這跟你沒關係!!”
我受不了了,再次起身看着他,“這頓飯到此爲止,韓霖,其實以前咱們倆一直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相處,我或許對你不是我以爲的那麼瞭解,如果我早就知道你是個小人,那我肯定早早的就跟你保持距離,不過現在知道也不晚,以後咱們倆誰也不認識誰,我樂意跟誰在一起也跟你沒關係!”
轉身走到門口,要開門時卻聽到‘啪’!的一聲,嚇了一跳,韓霖的一隻胳膊居然擦着我的側臉直接壓到了門上,另一隻手隨即反鎖,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就是想聊個天,你一個小時不能給嗎!”
“手拿開,我現在沒法跟你聊了,咱們倆也聊不明白,我來就是想告訴你,你的事兒我幫你打聽了,人家說了,你就是年限不夠,那情調報告正常駁回的,不過等你年限夠了,人家會着重考慮你的。”
“呵呵……”
韓霖在我的身後輕笑,“誰會信啊,那姓陸的認識局長,他們不會一早就把話編好了啊,場面話誰都會說,事實上呢,還不是壓着我!”
我繃着後背站着,“那你年限夠了嗎,你有突出貢獻嗎。”
韓霖沒動靜了,我對着門點頭,“所以嘍,你自己心裡也有數,只不過就是不甘心,韓霖,這樣的你讓我很失望,手鬆開,我現在頭疼,我要回去了。”
“回去?葆四,我是不是在你心裡已經不堪了……”
“鬆手。”
“我問你話呢!”
“鬆手!!”
肩膀猛地被人後扳,我嚇了一跳,回身就被韓霖推着抵靠上了牆壁,“你做什麼你!鬆開!!”
韓霖眼神卻是說不出的複雜,手上的力道很大,推着我的像是要嵌到了牆裡,“從你上小學一年級我就知道要照顧你,葆四,爲什麼你眼睛只能看到那個姓陸的?他傷害你多少次了!!!”
“你鬆開!!!”
我擡腳踹着他,“我現在不想跟你聊這些了。起開!!”
“我想!!”
韓霖的雙手扔進掐着我的肩膀不放,“我就是太不主動了對嗎,因爲我沒談過戀愛,所以總是佔不上先機對嗎!”
“跟那不挨着你……哎!!”
嘴巴突然就湊了過來,胡亂的吻,我嚇得不行,彆着臉胳膊拼命的推搡,腳下不停的踹着,“走開啊你!!”
一腳發了全力,韓霖吃痛的動作一頓,“葆四,從現在開始我要主動了,那個姓陸的就是個陰險毒辣的小人!你得忘了他!我要讓你必須……”
‘砰!!’的一聲門被人大力的踹開,寒氣一涌——
我紅着眼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滿臉怒氣而進,下一秒,韓霖的脖領整個被人薅起,“老子要是真想陰你早把你這身衣服扒了!!””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