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谷的冬天並不寒冷,地心溫泉讓這個山谷在冬季也能保持在二十攝氏度左右,
而且地下泉脈分佈合理,猶如一個巨大的羅網,通過提升地面溫度繼而提升了空氣溫度,溫泉水與山谷中的本地流瀑相融合,沒等冒出熱氣就被砸落了溫度,所以並不像別處的溫泉那樣動不動就霧氣沼沼,讓空氣都變得潮溼。
阿姐谷的小氣候應該是這樣形成的,分佈地下的溫泉提升了地面溫度,溫泉水則被當地的普通冷泉融合降溫,然後被降下溫度的溫泉水再因爲受到地表溫度的影響慢慢升溫。
這樣的溫泉水其實更適合華夏人浸泡,動不動就要求溫泉水溫要超過50攝氏度的島國人個個都是燙不熟的蝦子,那叫有病!
這個特殊小氣候讓阿姐谷內既溫暖又不至於空氣潮溼,讓人感覺非常的舒服。
“老周就是會找地方,怪不得不肯跟我去香榭麗舍呢,現在巴黎的空氣越來越糟糕了,根本就不像國人想象中那般美好,反倒有緊隨京都腳步的傾向,
這樣的地方,在你們沙門是不是就叫做洞天福地?不僅真光頭喜歡,你這個假光頭也很喜歡吧?”
坐在酒窖中,懷良人百般無聊,就開始打趣起嚴一來,
呆在華夏的時間漸久,懷大廚發現自己的‘貴族風範’和紳士風度像青春小鳥一樣飛去不復返了,現在說話都經常忘記加上一句‘我的上帝’,於是嚴重懷疑自己是被嚴一帶溝裡去了,不滿之下,說不得就要編排他幾句。
周棟的酒窖可不是那種簡單在地下挖出一片空間的土窖,在申誠的用心安排下,施工隊硬是將這個酒窖建的美輪美奐,彷彿是玄幻小說中才有的樣子。
幾百平米的酒窖曲折轉寰,頗有些曲徑通幽,每隔七八米距離,纔有一片乾爽開闊的空間用來堆放酒罈子,甚至還有供主人入窖察酒時稍作休息的木製座椅。
這是因爲在建設酒窖的時候,充分考慮到了地下的溫泉水脈,不僅要隔開水脈,同時還要借水脈的溫度保證酒窖內的溫度恆定、可以四季不變,同時還有驅除窖中寒潮之氣的作用。
在燈光的映照下,可以看到酒窖的一面牆壁完全是用厚厚的鋼化玻璃製成,外面一片碧沉,隱隱有水聲隆動,正是地下暗水、奔流不息的溫泉水脈。
沿道路前行,走過幾個存放美酒的區域,就是這些‘酒鬼們’所在的空間,兩百多平米的寬闊空間就如同一個地下廣場,‘廣場’的上空恰恰正在阿姐湖心之下,擡頭看去,你會發現很多生活在溫泉中的熱帶魚種在頭頂游來游去,說不出的詭奇瑰麗,如夢似幻。
溫泉中本來很少能夠活魚,不過這裡的溫泉卻被當地冷泉融合,無論溫度還是酸鹼度都非常適合一些魚種生存,這些魚類中還不乏珍貴的品種,說起來還得感謝之前的開發者,雖然阿姐谷的開發被中止了,卻留下了這些漂亮的小東西。
懷良人第一次走進這個酒窖的時候,簡直懷疑自己是來到了某個水下世界,老周這也太會享受了?
不對,老周又不住在酒窖裡,說他愛享受可說不過去,
不過這麼好的酒窖,怎麼盡是些大酒缸?就應該有一些精緻漂亮的酒架,上面堆滿散發着淡淡木香的橡木桶纔對嘛?
“老周你知道不知道?就算咱們是華夏人,也必須要承認紅酒的價值,那可是貴族和紳士們......”
當週棟用一種帶有審視的、居高臨下的、略微不屑地目光看着他的時候,懷良人就說不下去了,呵呵,黃酒就黃酒吧,再說你釀的黃酒我不是也很喜歡的麼?
等到周棟將目光抽離,懷良人才鬆了口氣,下意識地摸了下砰砰亂跳的小心臟,然後就陷入了極大的困惑中,
我這是腫麼了,我爲什麼在他面前會緊張,我怕他做什麼?上帝啊,這簡直太可笑了!
“彌陀佛,沙門中人也不會拒絕美輪美奐的洞天福地,何況我只是個俗家弟子,又何能免俗?”
這片最爲廣闊的區域中堆放的就是周棟新釀造的‘將相和’,此時周棟正站着一個大酒罈前,將一根半尺多長的銀針遞在倉燕山手中。
兩個人剛剛發生了一場爭論,在瞭解到‘將相和’的入窖時間後,根據明面上的一些數據,倉燕山堅持認爲這酒已經可以出窖了,如果再繼續存放下去,那應該叫做‘窖藏’而不算是必須的釀造過程。
周棟則搖頭表示不對,這酒還差兩個小時呢,現在就出窖開封的話,可就廢了一半。
兩人都是如今華夏頂級的釀酒好手,之所以會出現這麼大的分歧,完全是因爲周棟擁有的傳說級釀酒技能和系統中兌換的酒引,這兩者都是倉燕山無法理解的。
接過周棟手中的銀針,倉燕山點點頭,輕輕刺破蠟封和酒罈口的紅綢布,然後迅速提起,又用蠟將酒罈封好,將沾了酒的銀針送入口中,用舌頭輕舔了幾下。
“這酒!”
倉燕山猛然擡頭望着周棟,滿臉都是震驚的表情。
所謂見微知著一葉知秋,雖然只是銀針沾染的一點點酒液,可落在倉燕山的口中,瞬間就能分辨出酒品高低,雖然無法得見全貌,可那一剎那的感覺,卻猶如初·戀,讓他想起了第一次喝到頂級美酒時的激動。
“是不是還需要兩個小時左右?”
周棟笑着望向倉燕山,等待他的回答。
“你是對的......可就是現在出窖,它也是我生平僅見的好酒了。”
倉燕山嘆道:“你確定這酒出窖後要放在大酒缸裡賣?”
“那可不是麼,你看看我釀造了這麼多呢。”
周棟手指着這片區域的大酒缸道:“這批‘將相和’我足足釀造了五千斤,如果放在日後開業的私房廳裡賣,那得賣到什麼時候去?”
“可惜了......不對,周酒神的境界是我萬萬不能及的,剛纔說可惜,是我的錯了。
不過這樣的好酒,哪裡用擔心賣得慢呢?”
倉燕山試探着道:“我有一事,不知能不能和周酒神商量下......”
周棟看看他:“別的事情或許可以,如果是要買我的酒就算了,我的酒不賣。”
“我還沒說價錢呢......”
倉燕山苦笑,這真是風水輪流轉,以往他開鍋釀酒的時候,都是買家上門懇求,這回可輪到他了。
“不是錢的問題,我自己還不夠用呢,而且這酒也並不是我最滿意的,現在出售,我還怕砸了自己的招牌呢。”
“什麼?”
倉燕山頓時目瞪口呆,心想周老弟啊,我看你也是個厚道人,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我老倉又不是個棒槌,雖說酒還沒到出窖的時辰、只是用銀針稍嚐了下味道,可好酒劣酒我老倉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
你拿這樣的話來搪塞我,真是太不夠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