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6章 深夜
“嘟嘟…”
時間已經到深夜12點,井高即便喝了好幾杯特級的好茶依舊有點犯困,懶洋洋的倚靠在待客區域的沙發中打盹。他的作息時間和普通人差不多,沒有必要一般很少熬夜,這會被自己的電話鈴聲吵醒。
姚聖明出去驗證“管主任”、馬秘書的存在還未回來。大半夜的想要調動人力查證,還是有點阻礙。畢竟體制內的朋友現在可能不方便接聽電話。
井高揉揉眼睛,接通電話,聽着電話裡傳來的馮新建平穩的聲音,“井總,管主任的提議,不知道你考慮得怎麼樣?”
井高淡淡的道:“怎麼,馮總,這麼着急催我?”
馮新建這個電話已經是當着鍾思遠的面打的,一聽井高這語氣,兩人對視一眼都是苦笑。馬秘書的壓力大,井老闆這邊也不好應付啊!真是無妄之災。
“井總,您說笑了,我們都是您手下的小弟,哪裡敢這樣?主要是剛纔馬秘書又打電話來問我,他也是等着給領導彙報。現在已經過晚上12點,時間有點晚了。”
馮新建誰都得罪不起,所以肯定要把鍋甩出去。至於說撒個謊,反正井高也不可能向馬秘書求證的。這就是成年人的“變通”,否則事情怎麼處理的圓滑。
“呵!”井高似笑非笑的發出一個音符,不容分說的道:“我還在求證。”說着,掛掉電話。
“.”
聽着手機裡的忙音,馮新建和鍾思遠兩人面面相覷,顯然井總的反應有點出乎他們的意料,這似乎是在“拖延”。但問題是,管主任要找你,你能拖到幾時?
而且這在某種程度上不是一樣的會得罪管主任嗎?
鍾思遠思考了下,慢慢的道:“老馮,不管這次明遠集團出事或者不出事,咱們都得要考慮修復和井總的關係,免生禍端!”
井總要搞掉資產萬億、魔都排行前五的優秀民營企業明遠集團或許有難度,但是要搞掉他們這幾家土著的生意,那真的是一句話的事!
這沒有絲毫的誇張。井總雖然並沒有擁有體制內的權力,但是鳳凰集團在商界的權勢、財富、影響力太恐怖,主要是他們涉足的業務太多。
他們幾家除非不做鳳凰集團涉足的賽道的相關生意,否則一不小心就會踩到坑裡,繼而牽動全身導致破產。江湖中有太多案例啊!瓊島的某個家族,金陵的福輝集團…
井總戰績輝煌,在江湖上威名赫赫。
馮新建點點頭,再一次的悠悠的嘆口氣,飆出優美的中國話,“踏馬的!”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馮新建罵完,尋求老友的建議,“老鍾,那你覺得怎麼修復?咱們這攤子生意和資源,他估計也看不上!”
有一說一,井總雖然在江湖上公認的是心思陰沉、手段狠辣,但確實很講規矩,答應的事情一定做到,信譽超絕,童叟無欺。
鍾思遠今晚沒有馮新建這樣直接的壓力,因而在旁的事情上思考得多一點,道:“井總年少有爲,他那點愛好,江湖人人都知道,只是沒有門路討好他。
咱們也算是他的門下客,請他來吃頓飯,準備幾個漂亮、乾淨、出色的女人獻給他。
我聽說福輝集團的宋衡入獄前最寵愛的情婦周南曼,以及其女兒宋知秋,還有她病故的堂姐與宋衡的女兒宋迎夏已經由曼谷飛回到魔都,目前居住在井總位於北外灘中心的豪華住宅——白金灣府邸的江景房中。
咱們照貓畫虎就可以。”
毫無疑問,富豪們的房產是不可能通過房產系統查得出來的。會通過各種公司、海外信託、避稅天堂等合法的手段來規避。那種明面上持有該套房產的公司,往往是查不到實際所有人的。
但是他們這些魔都土著有辦法啊,只需要向該小區居住多年的老住戶詢問下就知道。或者賄賂物業的保安,這都是可以做到的。
井總幾年前來魔都在白金灣府邸居住的事情是瞞不過魔都的有心人的。井總在魔都的幾處大家其實都知道。
馮新建若有所思,沉吟着道:“那我們四家一人出一份力,必須要讓井總滿意,收下禮物。”又忍不住爆粗口,“瑪德!這叫什麼破事!”
別看井總就是語氣有點不爽、掛掉他的電話。但是他們敢怠慢嗎?
怠慢的人只怕都已經進去踩縫紉機了啊!
…
…
周明揚將麪條收好,整理好褲子,憐愛的撫一下跪在他面前白色短袖T恤拉起來的尤物美婦精緻美麗的臉蛋,不在留戀那對飽滿挺拔的滑膩雪球,帶着心腹司機兼保鏢鄒秀傑前往柳紹軍所在“宴會廳”。
領航企業傢俱樂部在外灘的高級寫字樓中一共五層,分爲十二個宴會廳,命令大致和二十八星宿有關。畢竟是叫領航企業傢俱樂部嘛!
柳紹軍所在的宴會廳叫“昴日廳”。進門的影壁上是和雞相關的文化圖案。此雞非彼雞啊。看過西遊記的朋友都應該知道,有個昴日星官出場將蠍子精拿住。
正所謂:花冠繡頸若團纓,爪硬距長目怒睛。踊躍雄威全五德,崢嶸壯勢羨三鳴。
白話文有歌曰:公雞公雞真美麗,大紅關子花外衣,油亮脖子金黃腳,要比漂亮我第一。
因而整個“昴日廳”的新古典風佈置的以大紅、金色彩爲主,花團錦簇,喜慶奢華。 “周總…”柳紹軍今年五十五歲,直鼻方臉,身材臃腫,一臉晦氣的在宴會廳中和周明揚握手,分賓主落座,給周明揚散煙。
他大晚上的被周明揚叫到領航企業傢俱樂部來,心裡有點不痛快,但是鑑於目前的形勢又不得不來。
其實,他一般不會在凌晨兩三點之前睡覺。景明集團主業是擔保,也是屬於金融體系內的,每天都有應酬不完的酒局。喝完酒,再去唱唱歌,聯絡感情,和年輕的女孩玩車輪滾臉的遊戲,基本都要到凌晨轉點。再和好哥們一起去泡泡澡、按按摩,小憩一會。回到怎麼都得凌晨兩三點。
那會他三十歲的二婚嬌妻和前妻生的寶貝女兒早就睡着,他一般會睡別墅的客房,不去吵醒她們。
他倒不是因爲周明揚打亂他今晚的“安排”而不爽,而是預期到等會有讓他不爽的事要發生。
他一直在說任河的遺孀章婷和井高的流言,這些事在某些圈子中不是秘密。現在井高來到魔都幾個小時,盛海灘所有人都知道他要來整週明揚。
但是,萬一順帶着把他整下去呢?這種事誰說的準?
要說他對章婷這美熟婦很有想法,沒有得逞後一直過着嘴癮,這也不算多大的事。現在就看井高怎麼看他。他是周明揚和虞大少聯絡的“橋樑”,還是體制內的身份,應該沒事吧!姓井的那小子不會這麼瘋狂吧,連他都敢動。
唉,還是沒管住嘴啊。
柳紹軍這正心裡有點小後悔的時候,周明揚連茶都沒喝,抓緊時間道:“柳總,我在寶山有塊地待開發,項目計劃書都已經做出來,我希望你能幫我擔保,以便於我向浦發銀行去申請融資。”
柳紹軍忍着心裡的不快情緒,說道:“把項目書給我看看。”
周明揚從帶着心腹司機鄒秀傑的手中接過厚厚一沓打印好的項目書遞給柳紹軍,耐心的等他看完。
柳紹軍雖然嘴比較碎,有色心沒色膽的那種,很猥瑣油膩的形象,但其實他的業務能力沒得說,花了小半個小時的時間迅速的翻看着項目計劃書的關鍵部分,搖頭拒絕道:“
周總,這個擔保我沒法做。你這個融資項目是公衆投資人當傻子。一旦暴雷出來,我們所有人都得完蛋。”
周明揚這個項目簡單來理解,就是他將一塊地經過包裝,由他的景明集團來擔保這個項目,繼而通過浦發銀行發售金融產品,通過高於銀行存貸利率的收益吸引普通的投資者來購買。
以當前房地產下行的趨勢,這塊地的房地產項目肯定是做不到7.2%的投資回報的。屆時沒有錢兌付,就是暴雷。更關鍵的是,這麼做是違規的。
周明揚嗤笑一聲,點燃一支菸,沉聲道:“柳總,別給我說什麼違規不違規,魔都每個月發行的金融產品那麼多,差我這一支嗎?我和那些爛人相比,我至少是承諾要對付的,拿明遠集團的資產作爲抵押。那些爛人怎麼幹的?註冊成本10萬塊的有限責任公司在那裡糊弄。”
柳紹軍揉揉自己的臉,疲倦的道:“周總,我承認你說的是對的,但是這還是違規的。”
周明揚這會心急火燎的,沒有平常那股儒雅的風範,稍微有點出格,道:“那你能借給我六七個億?”
柳紹軍搖頭,再次拒絕:“周總,景明集團是央企控股的子公司,我們這些人是要受到審計的。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調集六七個億的資金借給你。”
眼看周明揚臉色越來越差,柳紹軍摸着自己肥胖的肚子,緩緩的道:“兩三千萬爲期半個月的過橋貸款,我可以幫忙協調!”總歸是不想將此人得罪死,萬一周明揚過了這關呢?這孫賊能把明遠集團做到這麼大,能力還是沒問題的。
周明揚曬笑一聲,道:“我要你那兩三千萬的過橋貸款有什麼用?你不會真以爲我付不起7千萬美元的航運保險金吧?
柳總,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如果我被井高給幹掉,明遠集團被瓜分,你還指望着誰能幫助你?但凡有個內部的女員工對你舉報,你就要下臺。
屆時看井高怎麼收拾你?”
柳紹軍張了張嘴,最後什麼話都沒說。
周明揚繼續加碼,“你老婆和女兒都挺漂亮的吧?你知道姓井的那點愛好吧?你要是沒了職位、權勢,你老婆和女兒遲早要被井高弄到一張牀上去騲。說不定還會讓你當觀衆。
所以,你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幫我這個小忙?”
柳紹軍一想到自己三十歲的嬌妻和即將高中畢業的寶貝女兒被井高按在牀榻上騲,腦海中剛起個畫面的頭,頓時就不寒而慄。如果是這樣,那他人生奮鬥的意義何在?哪個男人能夠忍受這樣的屈辱?
柳紹軍喝口茶,嘆道:“周總,違規的啊!”話是這麼說,語氣裡的牴觸和拒絕明顯已經淡下來。
周明揚很靈活,捧道:“柳總,違規是違規,但是我相信你肯定有辦法保全自己又能把工作推行下去。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支金融產品,我一定會償付的,不會叫幫助我的朋友們落難,挺多就是吃個小掛落。”
柳紹軍琢磨了下,道:“行吧。你把項目計劃書給我,我讓人明天上班就走流程。”
周明揚大喜過望,果然井高這小子那方面的名聲不好是可以拿來做文章的,“事成之後,我給柳總奉上200萬。”
柳紹軍心情頓時舒坦不少,擺擺手,假意推辭道:“周總,我不是爲這個幫你的。”
周明揚正要說話,忽而他的手機響起來,是他最喜歡的女人兼秘書沈悠打來的電話,聲音急促且恐慌:“老闆,你快看微薄上的熱搜。”